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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师父要我做药人?!

    师父所制的毒之所以天下无双,除了他过人的天赋以外,还有就是他凡是制出新毒总会以活人试之,由此来断定毒药对活体的伤害和不足,但是被用来试毒的人几乎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师父怕他们中途自尽,会先给他们吃些化解内力的药,再锁了他们的琵琶骨并囚于暗室。

    而试过毒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他们死状其实恐怖,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尸身,有的就连人形也无从分辨。有运气好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基本形同废人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我慢慢地抬头看着师父,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都想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放肆,师父的眉微微皱了皱,一双狭长的凤目朝我这边瞟了瞟,语气有些不善道ot怎么?还不愿意?ot

    我慢慢的摇了摇头“徒儿必定谨遵师命。”

    “滚出去。”

    师父不耐烦的冲我摆了摆手,我缓缓的站起来看着他,他见我不动,眼光顿时凌厉了不少,我微微咧了咧嘴角ot师父…以后若是徒儿不在了,师父要好好保重,莫要总是饮酒了,酒喝多了伤身子…ot

    师父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又何必担心你死以后的事情呢?”

    我心口被这句话砸的狠狠一痛,轻声苦笑了一声“徒儿多谢师父多年养育教导之恩,徒儿…告退…”

    我使劲闭了闭眼,然后转身走出他的房间。外边似乎有些起风了,我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抬头间却见苏半世正站在那里,看见我了眉头一皱,大步走上前来扣住我的手腕。我想要挣扎,他轻斥一声“别动”,我竟也乖乖的安静下来。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他一边问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替我在肩膀处的穴位轻轻扎了扎,锁骨处的伤口立刻止了血。

    我张嘴想说话,却觉得胸口一阵钝痛,整个人立刻咳成一团。苏半世扶住我的肩膀,快速的往我嘴里塞了一样东西进来,味道虽然清苦,却是出奇的有效,才不出半刻,胸口的不适就缓解了许多。

    “多谢。”我不动声色的避开他扶着我的手,他不以为杵,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去摸,慢半拍的想到我刚刚被师父甩了两个重重的耳光,此刻脸颊必定又红又肿。我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似乎也非得知道不可一般,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一时间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唉!”半晌,他状似妥协般重重叹出一口气,我心里也顿时一松。

    “走吧。”

    “去…去哪啊?”

    “带你去上药。”

    “不用不用!”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摆手“真的不用那么麻烦,这点小伤不用管它,过几天也就好了,更何况我早就已经习惯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一双好看的眸子里闪动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我极不自然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腕却忽然被人一把拉住。我震惊的抬头看他,他轻抚了一下我的脸庞,指尖上凉凉的温度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傻丫头,这种事情哪里就能习惯了?”他的声音清浅,除了无奈,似乎还添加了一些心疼。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眉头微微皱起问道“疼吗?”

    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还好。”

    “疼了就说疼了,还好是怎么的?”苏半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顶,我竟然没有觉得排斥和不舒服,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一个柔软的微笑绽放在他的唇边,他抓着我手腕的手慢慢牵住我的手指“走吧。”我就这样被他牵着,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去。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开始服食一种丹药,这是试药前必须的过程,为可能要所试药的药物在实验者体内发挥最大的作用。我怕这些丹药和苏半世开给我的治疗内伤的药相互冲突,就偷偷的把治疗内伤的药物给停了,反正都要死了,内伤好不好的就随它去吧。

    所以,当苏半世猛地冲进我的房间,我手心一抖,正要倒入嘴里的丹药哗啦啦的撒了一地,自己也被刚吞入口中的水呛的死去活来。

    “咳咳…你进来不会先敲门啊!”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冲着苏半世一阵埋怨,却见他手中正捏着一颗药丸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我心中立刻一慌,忙上前夺了过来。

    “你吃这药做什么?”

    “要你管!”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赶紧把药收拾好,然后就着水就要吞进肚里。苏半世一巴掌打过来,我手中的药丸再次滚落在地上,我正要发火,却见他眉头紧皱,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嗯?好好先生这是在生气吗?我脑海里顿时冒出这种想法,就越发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他的脸色来。

    “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怎么会,你医术高明,就算我糊弄你这是糖丸,你也得相信才行啊。”我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看着他。

    “教主要让你试药?”

    “明知故问!”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师父吩咐,我没事儿吃这些破玩意儿做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白开水,抬头轻笑着反问他。他听了微微一愣,整个人都顿在那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会死的?”半晌他这样问我,声音里带了平时没有的低沉。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我的这条命是师父给的,如今还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

    “当年若没有师父相救,我只怕早已成为不知归处的一缕幽魂,这些年活着都是我赚到的,师父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如今他要我这条命,我给他就是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我说完看他一眼,他看了我的神情渐渐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起来。他慢慢走过来伸手拿过我手上的茶杯,他微凉的手指与我的指尖相碰处,我没来由的浑身一颤。

    “唉!”他忽然在我耳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水杯放在了桌上。我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只见他脸上半是无奈半是疼惜的看着我,我不由微微一愣,顿时觉得自己疯了。疼惜,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他脸上的表情,难道我已经到了欲求不满的年岁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恶寒。我这边正想入非非,他那边已经抬起手来,我下意识的一躲,他的手微微一顿,慢慢地上扬,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顶。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似乎在记忆的深处,也曾经有人这样拍过我的头顶,在我耳边轻声抚慰,那遥远记忆里的童谣零星的飘过我的脑海。我有些怔怔的看着苏半世,他的脸埋没在晨光的阴影中,只剩下一双眼睛带着让我莫名的神情,一直注视着我。

    脑海中的场景不断变换,我浑身一抖,一把打开他的手,声音冰冷的说道“右护法,我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你这个人情我辛夷记在心里,但是我的私事,还请右护法不要过问,我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默默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眸中冷光一闪,甩袖离开。我忽然觉的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这人,其实怕死的要命,但却一直干着这杀人的行当,通俗的来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生活。这么活着的时候看不见尽头,可忽然有一天真的要走到头了,还真是舍不得我这身臭皮囊。我使劲吸了吸鼻子,冰凉的空气直冲头顶,顶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