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家族淬炼的兵器专门对付魔族,就连他们脚上的铁链都是微生家族淬炼过的。
言栖暗暗握紧了拳头,微生岚风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微生南宫默默看着这每次都要上演的戏码,似乎感到有些无趣。
杀鸡儆猴,效果很好。
“那既然规则说得很清楚了。”微生岚风顿了顿,咧嘴一笑:“那各位,开始逃命吧。”
二十几个魔族争先恐后往树林跑去,确实,树林里相对草地更加隐蔽一些。
微生岚风一边抽箭,举弓拉满,瞄准,一边开口道:“二哥,不如我们兄弟二人来比比看谁的箭术更好?”
话音刚落,他的箭已经离弦而出,一个魔族应声倒下。
微生南宫并没有拉弓,似乎有些嫌恶,道:“你憎恨魔族,直接将其杀了便是,我实在欣赏不来你这拿魔当活靶子的品味。”
微生岚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道:“什么世道,二哥居然也当起菩萨来了?二哥昨日不还带走几个牲畜?今日就这般悲悯众人了。”
微生南宫皱眉,叹了一口气,拿起箭矢,拉弓,道:“我还是比较想念五年前的三弟。”
一直箭矢疾驰而去,射中一魔族的腿。
微生岚风皱起眉头,不再搭腔,凶狠的目光落在往树林逃窜的魔族上,打马追去。
微生南宫只好骑马追上。
言栖已经跑进树林里了,她手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喘息,有些体力不支。
魔族修炼时多注重魔力强弱,毕竟在实战中,几乎没有哪个魔族会去拼体力。
言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杀气,身子一侧,一只箭险些从她的鼻尖擦过,言栖瞥了一眼插在地上的箭,随即回头瞥向箭射出的方向。
“这只还挺敏锐。”微生岚风再次拉弓对准她,嘴角上扬,“那就看看,你和我的箭谁更快。”
箭出,破风而来。
言栖踮起脚,抬脚踩在树干上,箭从她的的裙摆穿过,她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身,安然落下。
谁知就在她刚刚落地的时候,又一支箭从言栖的左肩擦破衣服飞驰而过。
言栖捂住左肩的伤口,眉头一蹙,手却不再捂左肩而是腰间探去,那里再次渗出了血。
应该是刚刚的动作太大了。
不能停在原地当靶子,言栖继续朝前跑。
微生岚风见状,兴致大起,拉弓对准言栖的腿,右手食指和拇指松开,那只箭破风而来。
眼看箭离言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而箭最终却没有落到言栖的腿上,而是被剑及时拦截斩断。
言栖顺着握住剑往上看,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慌张,她从没见过如此慌张的微生子兮。
“没事吧?”微生子兮清冽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担心。
言栖摇了摇头:“没事……”
微生岚风和微生南宫朝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望去,一袭青衫,正是微生子兮。
微生岚风转头瞪了一眼微生南宫。
微生南宫吭吭哧哧道:“那个结界只能困住魔族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族本来就拦不住。”
微生岚风:“他体内有魔族血脉。”
微生南宫顿时心虚,他刚刚设下结界时的确放了水。
微生岚风瞄了一眼微生子兮手里的剑,道:“原来废物也有上进的一天,数日不见,竟然就已经学会御剑飞行了。还是说你平日里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微生子兮挡在言栖的身前,向着微生岚风和微生南宫拱手作揖道:“二哥、三哥,请你们放过……”
微生岚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乱喊,谁是你三哥?”
微生南宫干咳一下。
“……”微生子兮眼神一暗,“三公子,请你放过言栖。”
微生岚风反问道:“谁是言栖?”
微生南宫:“你是说她?”
“说起来,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微生岚风瞥了一眼微生子兮身后的女子,看到言栖脸上错杂的疤痕,突然想起来了,他一脸嫌恶,怪声怪气道:“想不到你的品味这么奇怪。”
微生子兮不虞道:“三公子,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微生南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平日里在微生岚风面前一向忍气吞声的微生子兮竟然破天荒顶嘴了。
微生岚风恶声道:“不想要人了?你这是求人的口气?看来六年时间太长,让你忘记了该如何求人啊。”
微生子兮似乎想到往事,眼神灰暗,沉默须臾。
微生岚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嗯?”
“……”微生子兮放低姿态:“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她。”
微生岚风得寸进尺道:“哦?态度还不够诚恳。微生子兮,我可想再看看你跪着求人的场景呢。”
微生子兮脸色一白,抿唇不答。
微生南宫见微生子兮脸色苍白,赶忙阻拦道:“三弟,点到为止,大哥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你皮估计都要掉一层。”
微生钧最是见不得家里内斗,要是知道这副场景微生南宫和微生岚风少不了受罚。
“你不说大哥怎么知道?”微生岚风不屑道,“只是让他跪,又没少他一块肉,只要他跪了,我就大发慈悲放了这个丑女人。”
微生子兮:“她不是丑女人。”
微生南宫叹了口气,不再作声,他知道微生岚风的犟脾气。
微生岚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微生子兮面色难堪,仍是不依不饶:“怎么,英雄救美的戏码不唱了?你不想要人了吗?”
微生子兮暗暗握紧了拳头,屈辱的感觉反复在他心里翻涌,更何况是在言栖面前。
若是跪了,他以后如何抬头见她,若是不跪,微生岚风这厮纠缠不清……微生钧又不在府上……
可偏偏他又敌不过微生岚风!
微生岚风!
“微生子兮,我不需要。你听见了吗?!我不需要!”言栖沉闷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愤怒:“微生岚风,你有本事便一箭射死我!”
她不想欠他,也根本不想看到他为他下跪,他为她已经做了够多了。他是微生家的公子,她只是一个丧家之犬。
听到她的声音,微生子兮苦笑,双手紧握的拳头渐渐放开,双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微生子兮偏瘦的身躯笔直地立着,坚决而倔强。
那背影深深地刺痛了言栖,仿佛有千斤的重石压在她身上。
微生子兮一字一句道:“请公子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