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花,也称半月花。白天里只开一半,入夜才会全开。其花香能使人陷入幻觉,这类花往往喜欢让人陷入幻境中无法醒来,引到树的根下将其缠住,将其化作其养分。”
言栖说完又补充道:“对了,长久被困在幻境里的话即使醒来也会有后遗症。”
“如果只是幻境的话好像也不是很棘手。”时溪回道。
“若你身至幻境,又怎能分得清虚虚实实。”言栖“哼”了一声,“谁说这花只能致幻了,当花全开之时,树上一半的花都会化形,只是单只攻击性并不强,难不难办取决于这树上花的数量。”
树上一半的花都会化形,啧,那这棵树看来对她来说有点棘手。
“言栖,按你说的话,如果直接在另一半花开之前灭了这棵树岂不是一了百了。”
时溪刚说完又觉得不可行,这么容易的话这花还能活到现在?
“当这树感受到致命威胁时,就会分泌一种难闻汁液,能让人陷入幻境长达半个月,甚至能让人终身沉睡在幻境里,这也是它的另一个名称‘半月花’的缘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伤树。”
“那还挺麻烦的。”时溪嘟囔回道。
现在蓦阑也不在她身边,若是真要动起手来,她不确定她能不能摆平这些树。
但是听言栖这么说的话,看来安以轩和善仲大概率是被困在幻境中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坚持到蓦阑找到他们。
言栖:“你一个人?魔将蓦阑不在你身边?”
“他不在,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时溪继续道,“这花有什么弱点吗?”
“……如果弱点轻易就让别人知道,那世间便不会有半月花了,所以只能祝你好运了。”
也是弱点都是要藏起来的。时溪还在思索,就听见言栖那边传来的猫叫声,接着又听到言栖警惕的声音。
“谁?”这是言栖那边传来的声音,这话显然不是在问时溪。
言栖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时溪问道:“言栖?”
然而还没收到回话就被言栖单方面切断了通灵。
时溪再次通灵,却通灵失败。她也不知道言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栖那边难道出了什么事?
但是以言栖现在的法力,应该不会轻易出事,现在倒是她自身难保了。
树下的王子骄左动右动,辗转反侧,虽然时溪设了结界,也让一些蛇虫鼠蚁难以靠近,但是他还从未在野外睡过。
王子骄心烦意乱地睁开眼,抬头看了一眼树干上的时溪,轻轻叫道:“喂……时溪——你睡着了?”
回应他的只有树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凉飕飕的冷风。
王子骄皱起眉,心道:不会吧,在这个鬼地方也能睡得着,这哪是人睡的地方。有些想家里舒适的床了。
时溪回道:“没有。”
王子骄翻了个身:“那个冰块男是谁?就总是一副想刀人的表情的那个。”
冰块男?时溪道:“我的伙伴。”蓦阑也没有总是拉着脸吧?
王子骄八卦道:“他看起来好像很紧张你,我还以为他是孩子他爹。”
“……”时溪故意道,“是的他就是孩子他爹。”
王子骄噎住:“你不是说你没生过孩子吗?”
时溪:“那你乱说些什么。王少爷,咱们现在在逃命,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很多呢。”
王子骄喃喃道:“我只是睡不着嘛。”王子骄无奈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夜半三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公主殿下——公主——来——”
熟悉的声音想起,时溪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便看见蓦阑向她伸手。
这里不是乌漆墨黑的黑夜,四周也不是荒凉无人的树林,而眼前,蓦阑正微笑着向她伸手
“公主——来,我等你很久了。”
时溪看着周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宫殿,伸出手放在蓦阑的手掌上,疑惑道:“魔宫?我不是在荒岛上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有谁在等我?”
蓦阑面露疑惑,随即轻松道:“荒岛?荒岛的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遇见危险了。”
过去很久了?时溪思索着。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大哥二哥都在外面等着我们。”
“成亲?”时溪愕然,她这才注意到蓦阑身上穿着一身红衣婚服,低头便看见自己身上也是红色的嫁衣,四周也是一派喜庆的装饰。
“对,我们走吧。”蓦阑将红色的盖头盖在时溪头上,然后牵着时溪往殿外走去。
蓦阑仿佛有魔力一般,时溪乖乖地跟着他走。
主殿里的场景是魔宫里少有的热闹,熙熙攘攘,你呼我应,当看见两位新人出来时更是惊叹声一片,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坐在上面的洛尘抿了一口茶,颦眉道:“太吵了。”
随意斜躺在旁边的雒阎本来一只手撑着看洛尘,下一秒偏过去对着下面道:“小声点。”虽然在喝止,但是语气比平时轻快些。
雒阎轻飘飘的一句话,下面立马安静下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魔也只是细声低语,讨论着两位新人。
洛尘看着下面不敢吭声的魔族,道:“我只是说说,并无责怪之意。”
雒阎伸手拿起桌上洛尘喝过的茶杯:“我知道的。”随后仰头将杯里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完。
见状,洛尘道:“你自己的怎么不喝?”
雒阎盯着洛尘,睁眼说瞎话道:“你的好喝。”
明明都是同一壶茶。
“你看新郎可真俊!”
“俺们公主更美!”
“公主盖着红盖头的你怎么看得见的……”
“……反正公主最美,俺不看也知道!”
时溪从众多低语中走过,深呼吸了一口气。
蓦阑似乎感受到时溪有些不安,将她的手稍稍握紧了些。
这个时候,时溪开启了与他的通灵。
“你喜欢的是我吗?”时溪问道,语气认真。
“公主无需怀疑我对公主的心意。”蓦阑深情回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心仪着公主,从未改变。想必公主也是知道的。”
“是吗?”时溪像是自言自语,再问了一遍,“你喜欢的真的是我吗?”
“公主这话何意?”蓦阑语气里透着不解。
时溪不作声,从他的掌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一个抗议的声音从魔群中响起,在这片其乐融融的场景中显得格外刺耳。
“等一下!她不能嫁给他!”
雒阎斜眯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地方。
魔群中顿时纷纷往后退,这时说话的那个人便显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时溪掀开盖头,看着那人。
腰间别着一把扇子,正是君临云。此刻他的脸上正透着焦急,也透着欣喜,似乎庆幸自己没有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