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大，似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得，一声高过一声。
“让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找将军！”
宋瑶一时热血上头，直接冲到了门口想要出去。
那两个婆子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昏暗光线下，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泛着一层死灰。
“郡主有令，不许姨娘出了南院的大门，还请姨娘回去，不要为难老奴们。”
“我说了，让开！”
连宋瑶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敢跟这两个老东西对峙！
是鬼是妖魔又如何，她身上有系统，又有女主光环的加持，还怕了这两个小喽啰不成？
“还请宋姨娘不要为难老奴……”
宋瑶怒极，直接掏出手枪，砰砰两声下去，两个婆子顿时倒在了地上。
她还愣了片刻，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杀人了。
但又立马想到，这两个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人，所以她根本就不算是杀人。
“是你们非要自寻死路的，可怪不得我宋瑶！”
宋瑶暂时压下心里的害怕，抬脚就要出去，那脚却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低头一看才发现一双形如枯槁的手正死死抓着她的脚踝不动如山。
那原本倒在地上不动的两个婆子，躯体以一种十分扭曲的方式直挺挺地从地上起来。
身上的骨头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像是拧断之后又重新将其续接上。
“郡主有令，姨娘不得出南院大门……”
她们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就这么来回重复着。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宋瑶的肩膀，那手很干，很重，落在她身上宛如千斤重，死死抓着她，愣是让她移动不了半分。
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瑶。
“还请宋姨娘回去，不要为难老奴。”
“宋姨娘，回去吧。”
那两枪正中她们的眉心，子弹却没有穿透她们的头骨，就那么卡在了额头间。
尖细发黑的指甲就那么抠进了血肉和骨头间，将那枚子弹硬生生的从骨头里抠出来。
宋瑶甚至能够听见皮肉拉扯的淅飒声，黑乎乎的血液伴随着一股额头黏哒哒从里面流了出来，那张枯树一样的脸离宋瑶很近。
恶臭扑面而来，胃里骤然一阵翻江倒海，宋瑶扭头就吐，也明白了自己是根本就出不去的。
跑回房间后，那床架被摇的咯吱作响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入耳，宋瑶捂住耳朵，企图抵挡住那声音的入侵，可她越是不想，那声音就越是清晰。
“今日卫将军纳妾之喜，长乐不在将军府同喜，倒是难为你回来陪我一个病秧子了。”
夜色静谧如水，窗外一地寒凉刺骨，室内却温暖如春。
凤虞懒洋洋地，木椅在轻轻摇晃着，身上盖了条毛绒狐裘，炉中炭火在噼里啪啦燃烧着。
茶壶咕嘟冒着泡，待茶水微凉，他才送至凤虞面前，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白瓷茶杯，茶水在轻轻荡漾着。
“你虽病弱，可这张脸却着实要比卫战野耐看几分。”
“哦，那长乐是喜欢我这张脸了？既喜欢，那日日都给你看可好？”
他倒是厚颜无耻，仗着屋子里暖和，衣襟大大敞开，一眼便能望到底，腰身劲瘦，腹肌块垒分明，张力十足。
在他身上，可以看见病弱与阴鸷强横同时出现，明明很是矛盾，在他身上却体现的那般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一袭淡青色长袍，三千墨发倾泻而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尤为潋滟，明亮璀璨。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宝石，都抵不过这双眼眸的光华。
“你的眼睛……”唇齿间是茶水的香气与回甘。
“你过来，让本郡主好生瞧瞧。”凤虞轻轻勾了勾手指，他很听话，靠近她的那一瞬，幽幽清香钻入她的鼻腔。
“你这双眼睛，生的可真好看。”
柔嫩的指尖轻轻勾着他的下巴，以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眼波流转，魅惑人心。
“本郡主听说，你的母亲乃武帝还未登基时的婢女……”
想来他母亲定然是生得貌美倾城，只可惜红颜向来薄命，这世间男人又大多屠狗辈，一旦得到之后，便不会再珍惜。
再美好的东西，也终究都会失去新鲜感，永远都是下一个更乖。
“长乐想知道什么？”
眸光流转风华万千，屋内的热气熏着，似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暗暗发酵。
他很香。
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那唇形很好看，看上去也很好亲的样子，她上回亲过。
但凤虞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她向来清心寡欲，认为男色只会阻碍自己修行的步伐，但他不一样，他很香。
他的血液是最好的滋补品。
她舔了舔唇，喉咙有些干燥。
“长乐可是渴了？”他的目光紧随着凤虞的每一个动作，以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与她离得极近，呼吸纠缠，落在她的颈窝处有些痒。
凤虞似有刹那间的晃神：“君玄策，我同你退婚的那三个月，你在何处，又做了什么？”
她问着。
都说她当年与君玄策退婚，使得君玄策备受打击，曾闭门三月不出，是因为凤虞伤了他的心，可从小凤虞的记忆中来看，他们二人的感情并未那般深刻。
故而他又怎会因为她的退婚而闭门不出三月？
“过往之事，何必再提。”
他眸色冷了下来，抽身后退，那手指却苟住了他的衣襟往前一拉，香甜的味道在勾引着凤虞，人都送到面前来了，还想跑？
“长乐，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凤虞意味深长的看向他，目光带着强烈的侵占以及那毫不掩饰的欲望，就那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卫战野凝视着她：“长乐又想做什么？”
她那眼神太过于直白赤裸，以至于连他都有些不敢直视。
“你再过来些，我告诉你好不好？”
红唇轻扬，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君玄策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衣襟一拉，他就那么弱不禁风地跪在了她面前，凤虞捏着他的下巴，低头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