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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老朱过来原来是摊牌的!

    紧接着,是无法抑制的……

    噗!

    徐妙云一直强忍着身体的紧绷和不舒服,此刻丈夫那句胆大包天的玩笑,像戳中了她某个奇异的笑点。

    再看到九五之尊那羞恼万状、暴跳如雷、全然失了威严的孩童般反应……

    一股强烈的笑意猛地冲破了她紧抿的嘴唇!

    她连忙低头捂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噗嗤……”

    角落里,阴影中,蒋瓛一直如同雕塑般挺立着,维持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冰冷威仪。

    可这一刻。

    一丝怪异的表情像水面浮痕,划过他那张万年冰山似的脸。

    嘴角像是抽搐了一下,又迅速绷紧。

    更夸张的是刘三吾老学士。

    他本就被之前的“开颅”震惊得魂不附体。

    尚未从“通天之道”的恍惚中回神。

    骤闻马淳这无法无天的“给陛下开颅论”,再目睹洪武帝那惊天动地、毫无皇帝仪态的咆哮……

    双重叠加的冲击!

    “咣当”一声轻响。

    他双腿一软,竟是被惊得直接从坐着的条凳上滑溜了下来!

    结结实实一屁股墩坐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老腰都差点散了架!

    他仰着脸,花白胡子在空中乱颤,望着暴跳如雷的皇帝和面带笑意的马淳。

    整个人都傻了!

    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世界怎么了?”的终极哲学茫然。

    朱元璋发泄完胸中那口被堵住的气。

    吼声在堂内回荡。

    看着眼前憋笑的徐妙云、表情怪异的蒋瓛、坐在地上完全懵了的刘三吾……

    再看看面前那个依旧带着几分无辜笑意的小舅子马淳。

    那紧绷的羞恼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噗。

    散了。

    只剩下一丝气急败坏后的微囧和后知后觉的……好笑。

    他马淳。

    他真敢说。

    可这混账小子,凭本事救人无数,更是自家妹子唯一的亲弟弟。

    这满口胡柴的气人劲儿……

    朱元璋胸膛起伏着,重重喘了两口气,猛地一摆手。

    像是要把那荒谬感挥走。

    “滚!都给咱消停点!”

    他没好气地又骂了一句,语气却已经没了之前的怒焰。

    但脸上兀自残留着一抹羞恼的红晕,硬邦邦地转身,似乎想拂袖而去掩饰那份不自在。

    只是刚迈出一步,又顿住。

    目光忍不住再次瞟向躺在病榻上、呼吸平稳了许多的李虎。

    心头的震动终究压过了那啼笑皆非的玩笑。

    这开颅引血,真的成了。

    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一个险些丧命的孩子,硬是被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马淳这小子……

    他目光复杂地重新看向马淳。

    那份佯装的怒意彻底褪去。

    最终,化作一声带着无尽深意和难以言说情绪的叹喟:

    “唉……你啊……”

    他指了指马淳,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这一刻,医馆之内,肃杀尽褪,只余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

    还有一种……被这离奇活命之术和那胆大包天玩笑搅乱后,无法言喻的……

    欢快。

    或者说,哭笑不得的轻松。

    “行了行了,”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些许余愠,“闹腾够了就消停!”

    他背着手,踱了两步,那挺直的腰板,刻意板着的脸,无不表明他要把“皇帝”的架子重新端回来。

    “马淳。”朱元璋笑道:“咱这脑袋金贵着,用不着你小子操那份闲心。”

    “不过……”朱元璋话锋一转,走到诊桌旁的木凳坐下,“今日既然来了,你既是医者,咱也正好有处……不太舒坦。”

    他边说,边将手肘支在了诊桌上。

    刘三吾终于在小吏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爬了起来,一边揉着摔疼的腰臀,一边紧张地望着这一幕。

    蒋瓛身形微动,站在朱元璋侧后方刚才的荒诞剧结束,现在轮到他医生的职责。

    马淳面上依旧平静,他走向水盆,净手。

    他擦干手,走到朱元璋面前坐下。

    两根手指,稳稳搭在了朱元璋的寸关尺上。

    诊室瞬间静极。

    朱元璋闭着眼,头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仿佛在假寐。

    但马淳能感觉到,那腕下脉搏的节奏。

    沉稳。

    有力。

    带着一种长期居于人上、掌握生杀带来的独特律动。

    只是……

    在那沉稳的基底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弦音。

    快。

    快得如同战鼓间歇急促的捶打,带着一股刚硬的劲道。

    指腹下的触感也有些硬朗,绷着。

    马淳的眉梢,蹙了一下。

    刘三吾屏着呼吸,额角渗出细汗。蒋瓛纹丝不动,如泥塑石雕。

    过了足有一盏茶功夫。

    马淳又换了一只手,三根手指再次落下。

    这一次,他停留得更久。

    脉象如旧,那股绷紧的弦音更加清晰,硬邦邦地抵着他的指腹。

    马淳缓缓抬眼。

    朱元璋不知何时也已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如何?”朱元璋问。

    马淳没有立刻答话。

    他收回手,目光在朱元璋脸上逡巡了片刻。

    那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上,威严底下,是一层掩饰不住的倦意。

    眼下的青黑更深了,像染了墨。

    “陛下,”马淳终于开口,“脉象沉实有力,足见龙体根基深厚,气血依旧如日中天。”

    朱元璋嘴角似乎向上牵了牵,等着下文。

    “只是……”马淳顿了一下,“弦象亦显,弦硬,搏击感尤为明晰。”

    他迎上朱元璋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此乃肝气郁结之象,郁而化火,脉道紧绷不舒。”

    “何故?”他淡淡问。

    “肝主疏泄,调畅情志。”马淳解释道,“怒伤肝,肝失条达,气机郁滞,则脉道硬急如琴弦。肝火郁而不发,循经上扰,亦可致头晕胀痛、目赤面红,或是胁肋闷胀不适。”

    他顿了顿,补充道:“脉弦硬过甚,主病势急迫,常由……大事烦扰,积郁难解。”

    朱元璋沉默着。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上次诊脉,也说过类似的话。嘱咐咱少操劳,少动肝火,把这担子分出去些。”

    他抬眼,目光如电,射向马淳:“咱照做了。把标儿带在身边,大事小事,有意让他多担待。”

    “你也看到了,他担得不错。”

    朱元璋语气平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为什么……”他微微前倾了身体,“咱这胸口,这心头,这……脉象?”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眼神洞若观火。

    “这压着的郁气,这股子肝火……怎么似乎比上次,更沉了些?”

    刘三吾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又凉了半截。

    来了!

    这才是陛下今日真正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