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单间宿舍内,门口挂着一件关东军少将军服。
透过微光,可以看到床上一个人正侧身睡着。
不过他显然没睡着,时不时的就躺平,又马上换个方向继续侧躺。
这人,正是第100部队的司令,关东军兽医少将,高桥隆笃。
说起这个第100部队,对外宣称的是军马防疫厂,旁边那个小牧场,就是他们养马的地方,用来掩人耳目。
他们实际上的工作,最开始是研究牲畜、农作物的病理,寻找能让华国牲畜大规模疫病、农作物减产的方法。
慢慢的,开始培育炭疽热、鼠疫、霍乱等病毒,并人为投放,到最后开始研究人体构造。
或许是心有所感,高桥这会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情十分的烦躁。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声。
高桥猛地睁开眼,撑着坐起身,看向门口。
“谁啊?”
然而门外并没有人回答。
高桥皱眉,心说自己这个单位防备那么严,应该不会有小偷进来,难道是哪个同事赌钱输了想从自己这边偷点?
他越想越不对,伸手打开床头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支王八盒子,给枪上膛之后慢慢走到门口。
十分小心地给门打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漆黑的客厅,高桥露出了问号脸。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根本没人进来?
想到这里,他也就大方地拉开了房门,一步走到门外。
但是刚跨出门框,持枪的右手就被人抓出,同时左手边传来一道劲风。
一记掌刀狠狠敲在了他的喉结上,把他的舌头都给敲了出来。
再看门口的人,正是燕双鹰!
一招使得高桥没办法开口后,他又顺势一拧,将高桥摁得弯下腰,随后左手住其下巴,用力一扭。
咔!
轻轻将断气的鬼子放在地上,燕双鹰取出电筒,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将看到的资料全部打包装进自己的背包。
就在这时,胡友信给他的耳麦里传来其他队员的声音。
“队长,找到一个地牢,在3号实验室旁边,完毕!”
。。。
档案室。
胡友信正颤抖着手,往自己的背包里装照片和文件。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今天,他算是领教了。
他感觉自己在鬼子面前,就是只小白兔。
这些收起来的照片
他已经不忍心看照片了。
听到耳机中的呼叫,胡友信捏了捏拳头,努力让自己手不再抖。
随后按住通话器,问道:“地牢里什么情况?”
“人,我们华国人!”
胡友信神情一顿,随即加快速度收拢照片和资料,但是他这一个背包,根本不够。
再次按住通话器:“档案室来几个人,所有文件资料都不准落下!
楼茂田,过去看看,注意保持距离,防止细菌感染!”
说着,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
几分钟后,地牢内。
灯光昏暗,恶臭难闻。
左右看看,约有20多个牢房。
每一道木制栏杆内,都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生死不知的实验体。
从外表就能看出,他们此时的状态很不好。
有的人没了手,且整条手臂肿胀发紫。
有的人更是被剜了眼睛,应该是鬼子拿他做了眼球移植手术。
他们想通过在华国人身上实验,看看人体组织移植能不能成功,可以的话,就能大大减少他们蝗军士兵的伤残率。
所谓的排斥反应,应该也是从这里得来的。
门口,两名特战队员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同胞凄惨的样子。
突然脚步声传来,顺着楼梯一看,却是胡友信带着卫生员楼茂田走了下来。
楼茂田一边走,一边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防毒面具和一个小工具箱。
戴好面具和胶皮手套,确定身上没有裸露的部位,他才走进牢房。
里面蜷缩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动静,幽幽转醒。
当他一动,才发现他破旧的衣服下,肚子上有一条纵贯整个腹部的缝合切口。
而等他看到戴面具的特战队员,当即满脸的惊恐,奋力地蠕动着身体,想要往墙角缩。
“别动!”楼茂田连忙说道,“老乡,别动,我们是华国人,是你的同胞!”
那实验体听到这句话,呆住了,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楼茂田。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眼皮快速地眨,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剧烈,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潮红。
楼茂田看了看这老乡腹部的缝合线,发现有发红肿胀的情况,连忙伸手扶住老乡,让他稳稳地靠在墙壁上。
仔细地检查一番后,楼茂田摘下了防毒面具,看向外面的胡友信,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这时,那老乡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把这儿的小鬼子,杀光了?”
声音虽然虚弱,但结合他那强扯起的微笑,看得出他很开心。
“要是,还有鬼子活着,你们也进不来这儿...”
楼茂田看着他的表情,张了张嘴不知道咋说。
还是胡友信走了进来,蹲到老乡面前。
“老乡,你放心,这儿的小鬼子,已经一个不留,全杀光了。”
老乡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又说道:“鬼子,来村里,招工...俺哥,跟他们走了,一年不见回来。
前些天,他们又来了,俺们就问,说之前招走的,那伙子人呢?
他们说,俺们这趟来了,先前俺哥他们,就让回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他们绑着俺手脚,剌开俺的肚子....把俺,把俺的肠子,拉出来给俺看,又给塞回去...”
老乡终于是留下了泪水,声音也开始哽咽。
“俺想,俺想回家...俺哥不在...俺娘,就一个...就俺一个...”
声音突然止住,胡友信顿时一慌。
“老乡?老...”
“队长!”
楼茂田面容苦涩地打断道:“他的血,早就流干了,全靠一口气撑到现在。”
看着双眼已经失去神色的同胞,胡友信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含着泪水伸出手,轻轻帮老乡合上眼睛。
“看看还有没有能救活的,想办法一起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