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情报的严重短缺,符玄根本无法理清眼前这诡异状况背后的具体原委,只能将深深的疑虑与不安压在心底。
    但她所窥见的一切,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其涟漪早已被某些高踞于众生之上的存在清晰地感知到。
    就好比——
    此刻!
    墟界·第二纪元。
    某处独立于正常时空的相位空间内。
    伟大的莎布女士慵懒地靠在由星光编织的软榻上,看着不远处扶着柱子不断干呕、面如死灰的周牧,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极其满足的笑意。
    “看来……这次你没骗妈妈。”
    她晃了晃手中那碗气味奇特的液体,语气带着调侃,
    “这「豆汁儿」……味道果然很独特,回味悠长。”
    “是……是啊……”周牧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觉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我……我怎么可能会骗您呢……呕……”
    一旁的知更鸟看着自家夫君这副狼狈不堪、想吐又强行忍住的可怜模样,既是心疼又觉得莫名好笑,忍不住嗔怪道:
    “你呀!”她快步上前,熟练地往周牧嘴里塞了个焦圈,试图压下那怪味,
    “都这样了,这张嘴还是那么硬!”
    “跟阿姨承认错误,说句不好喝,就那么难吗?”
    莎布也配合地翻了个优雅的白眼,随即嗤笑一声,语气玩味:
    “看来是我错怪我儿了,他是真的「喜欢」喝这个。”
    “是为娘不对,不该怀疑你的口味。”
    周牧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猛地一振,一边艰难地咀嚼着焦圈,一边竖起大拇指,用慷慨就义般的语气道:
    “呕……哈哈哈!没……没错!”
    “老仙舟正宗豆汁儿,地道!味儿真足!”
    “咱……呕……咱就好这一口!”
    莎布:“……”
    她直接被儿子这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给气乐了。
    下一瞬,她也懒得再多费口舌,意念微动,「地」之顶点神权无声发动。
    「大地承载万物,亦铭记万物流转之痕」
    「历史长河,听召复现,具象为真」
    于是,在周牧瞬间变得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整整一吨在历史长河中出现过、气味浓郁、色泽感人的豆汁儿,如同小山般凭空出现,堆积在他的面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醇香”。
    “既然我儿这么喜欢,那想必这一点点份量,也不过是开胃小菜吧?”
    莎布笑得温柔又危险,
    “来,别客气,都喝了吧。”
    “妈妈看着你喝。”
    周牧:“……”
    他脸上那强行挤出的、视死如归的笑容彻底僵硬,然后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片绝望的灰白。
    知更鸟见状,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感慨道:
    “哎,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随即,她便不再理会即将遭受“酷刑”的周牧,自顾自地开始穿起散落的衣物。
    毕竟,这一吨玩意儿灌下去,周牧短时间内基本是没机会也没心情和自己亲热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神庭」势力和「天界华庭」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而莎布见周牧迟迟不肯动作,只是面如死灰地盯着那豆汁小山,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她周身温和的气息开始收敛,白皙如玉的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浮现细密的、如同大地龟裂般的纹路,其内隐隐有深沉的黑暗与混沌翻涌。
    “为什么不喝?”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压力,
    “难道你刚才对妈妈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妈妈吗?”
    周牧见状,额头上瞬间浸出豆大的汗珠,他知道母亲这是有点真生气了。
    他心思急转,最终把心一横,做出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试图发动终极技能——唤醒母爱:
    “妈……您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您的大宝贝……”
    “忍心。”莎布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波动一下,直接打断了他的施法前摇。
    周牧:“……”
    唤醒母爱计划,大失败!
    他绝望地看了一眼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豆汁小山,又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慢条斯理系着胸衣扣带的知更鸟,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如同交代遗言般开口道:
    “小小鸟……爱妻……”
    “此番……为夫怕是……在劫难逃了……”
    “若……若我不幸……你有三桩遗愿,务必要替为夫完成!”
    邪恶小鸟闻言,努力绷着脸憋着笑,用尽毕生演技做出一副悲伤欲绝、强忍泪水的表情,重重点头:
    “你说!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为你做到!”
    “这其一!”周牧颤巍巍地比划出一根手指,同时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莎布的反应,
    “母亲大人表面坚强,实则最怕孤独……”
    “我走后,你定要常伴母亲左右,与她说说话,解解闷,莫要让她感到寂寥……”
    莎布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那抹戏谑和危险悄然消散了些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知更鸟心中瞬间惊为天人:
    高啊!我的牧!
    这以退为进、孝心表露的时机和说辞!
    然后她立刻努力点头,哽咽道:
    “我记下了!定当日日陪伴母亲!”
    周牧见状,心中稍定,继续用悲壮的语气开口,
    “这第二,则是我在雅利洛-VI的那处老宅……”
    “那是我梦开始的地方……若得闲暇,记得常常清扫,莫要让家中蒙尘,保留一份念想……”
    莎布的表情愈发柔和,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追忆与感慨,仿佛想起了某些久远的时光。
    周牧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母亲的变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终的目的,语气也变得异常凝重:
    “这其三,则是一桩关乎未来的隐秘大事!”
    “我需要你在我走后,离开墟界,前往诸天万界,去将所有拥有特殊「希望」和「奇迹」特质的世界一一标记出来。”
    “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彻底覆灭!”
    知更鸟闻言心中猛地一惊!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周牧前面两个“遗愿”或许还带着演戏和试图唤醒母爱的成分,但这最后一个要求,其语气中的决绝与冰冷,竟是完全发自内心,没有丝毫作伪!
    莎布自然也听出了这其中的潜台词与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周身那刚刚缓和的气息再次变得凝滞,语气也不再带有丝毫玩笑的意味,而是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我说过!不要去管爱莉希雅的事情!她的命运,让她自己去走!”
    周牧闻言,不动声色地(试图)将面前那碗豆汁儿推远了一点,同时做出一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表情:
    “母亲!粉色猪咪……咳,爱莉希雅当初是我亲手送到云城世界的!她的情况我……”
    “没大没小!”莎布瞬间柳眉倒竖,一根柔软的触手“啪”地一下轻轻抽在周牧的手背上,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粉色猪咪!你应该叫爱莉阿姨!规矩呢?!”
    周牧:“……”
    如果之前只是为了逃避喝豆汁儿而努力转移话题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儿破防了。
    沟槽的爱莉希雅!
    你特么居然真的泡我妈?!
    还把名分都定下了?!
    你还是个人了?!
    莎布像是完全洞悉了周牧此刻脑中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直接又是一巴掌扇到他后脑勺上,
    “做人要懂礼貌,要懂得尊重长辈!”
    “以后见到你爱莉阿姨,不准再做那副居高临下、没大没小的样子!”
    “你爱莉阿姨她……”
    莎布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柔和,
    “……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这话一出,周牧是真的红了。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也顾不上什么豆汁儿和母爱了,
    “本来我还想着看在那点香火情分上,有机会或许能拉那个粉色猪……爱莉阿姨一把!”
    “现在一看,我救个屁!”
    “就让她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到黑,永远挂在「天上」吧!”
    出乎意料的是,莎布闻言,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
    “就该如此!”
    “爱莉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好是坏,都该由她自己去争,自己去扛。”
    “旁人,无需插手。”
    周牧:“?”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莎布,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母亲,连对豆汁的恐惧都暂时忘了:
    “等会儿!母亲……您之前三令五申,不让我掺和粉……爱莉阿姨的命运,居然是……认真的?”他看莎布又有扬起触手的迹象,赶忙改口。
    “自然。”莎布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若她最终倒在了命运洪流的冲击之下,那便证明她也不过如此,并不值得我投入过多的关注,更不配……与我并肩。”
    “我会感到惋惜,或许也会有一丝难过,但更多的,是接受这个结果。”
    “时光会抚平一切。”
    周牧彻底愣住,旁边的知更鸟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莎布则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用那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无尽沧桑的语调说道:
    “你应该早已从小依那里,得知了部分关于妈妈、关于「一」的真相。”
    “所以……事到如今,妈妈也不想再过多隐瞒你。”
    “妈妈活过的岁月,太久太久了……”
    “久到足以见证无数文明的兴起与寂灭,久到足以看尽世间一切悲欢离合。”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妈妈见过太多太多的所谓「天才」。”
    “善良纯粹的,聪慧绝伦的,腹黑狡黠的,伪善自私的,甚至纯粹邪恶的……”
    “而爱莉希雅,不过是这浩瀚星河中,并不算起眼的一个。”
    “即便因为她的某些独特特质,让妈妈那混沌的本源对她产生了一丝「喜爱」,甚至……「占有」的情绪。”
    “但那种情绪,在妈妈那以纪元为单位计量的时间观念下,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转瞬即逝罢了。”
    周牧的眼神开始剧烈闪烁,他听懂了母亲话语中那深藏的、近乎残酷的理性。
    他知道母亲拥有人性,甚至十分充盈而鲜活。
    她愿意接受李大枕头的“污染”,会因儿子的喜好而尝试豆汁,会因未来的孙女儿而欣喜。
    但!
    过高的生命本质与位格,让她几乎无法与「彼岸」境界以下的存在产生真正意义上平等、深刻的“伴侣”级羁绊。
    就像青雀、桂乃芬她们,在经过母亲力量的浸染后,或许本质上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纯粹的“人”,而更接近于「混沌源初的眷族」,是母亲的附庸与延伸。
    而伴侣,不应是依附。
    所以,母亲才会如此坚持,绝不会轻易出手干涉爱莉希雅的道路。
    扛得住,证明你有资格与她并肩,未来或许真能携手共进。
    扛不住……那便如同过往无数惊才绝艳却最终黯然消逝的“天才”一样,泯灭于历史的长河。
    最终,无情的时光会冲刷掉一切痕迹,治愈所有伤感。
    “您……”周牧的声音有些干涩。
    “很没人性?很冷漠?”莎布挑了挑眉,主动接过了他的话头。
    周牧和知更鸟对视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那倒不至于……只是感觉,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有些……过于冷静……”
    “噗嗤。”莎布忍不住笑了笑,婴儿肥的脸颊瞬间变得明媚起来,冲淡了刚才那凝重的氛围,
    “傻宝贝啊!你要明白一件事!”
    “母亲我,活的岁月实在太久太久了!”
    “长生种所能经历的一切爱恨情仇、聚散离合,母亲都早已经历、见证过无数次了。”
    “就像是此刻的你——”她指了指周牧,“其实早已与外界绝大多数生灵,有了生命层次上的本质不同。”
    “妈妈给你举个例子:如果现在,妈妈让你去娶一个完全没有开化、没有灵智的、真正的猫咪,你会愿意吗?”
    “你会真心实意地爱它,与它亲热,整日与它同寝共食,将它视为平等的、灵魂层面的伴侣吗?”
    周牧闻言愣住,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这个离谱的问题。
    “我想,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莎布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与淡淡的无奈,
    “所以啊,于妈妈而言,除了你这个由我孕育、与我本源相连的宝贝儿子之外,这世间亿万万生灵,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那只「小猫」。”
    “妈妈或许会因为某些特质而偏爱某只「小猫」,会为它的欢喜而微笑,为它的悲伤而蹙眉,但妈妈很难……真正意义上地去「平视」它,更难以与之建立那种对等的、深刻的伴侣联结。”
    “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吗?”
    周牧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然后,在莎布和知更鸟惊讶的目光中,他一脸凝重地抬起头,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会!”
    莎布一愣,没反应过来:“会……会什么?”
    “草猫!”周牧语气铿锵,眼神坚定,仿佛在宣布一个伟大的理想。
    莎布:“???”
    她脸上那温和睿智的表情骤然僵住,转而便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与荒谬感,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你……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周牧被母亲这过激的反应弄得有些疑惑,蹙了蹙眉,但还是认真地继续解释自己的思路:
    “我思来想去,如果只是没有灵智、但外形符合审美的话……”
    “其实从技术层面和接受度上来说,我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砰!”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
    忍无可忍的莎布直接动用母权,一记蕴含着“慈爱”力量的铁拳,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周牧的双腿,然后强行按住炸毛的触手,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知更鸟,语气郑重:
    “好儿媳,刚刚周牧可能豆汁儿喝多了上头,有点神志不清,说的应该都是胡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知更鸟看着被母亲触手熟练捆成粽子、只剩脑袋露在外面、满脸惊悚和委屈的周牧,又看了看一脸“我在说正事”表情的莎布,非常识时务地重重点头:
    “阿姨!您说的对!夫君他肯定是喝多了!”
    “嗯!”莎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太保险,再次叮嘱道:
    “知更鸟,我已经从概念层面暂时剥夺了他独立行走的权利,你替我好好看着他。”
    “这小子虽然在男女关系和道德底线方面可能时常有所亏欠,跳脱得让人头疼,但他对你们几个的心意,却是真挚的。”
    “你如今身怀六甲,安心养胎,不要为这些混账话多想。”
    “若以后这小子胆敢再冒出什么惊世骇俗、丧尽天良的念头,或者又想作什么大死,你就直接启动紧急权限,把他打包丢到死境入口,我来亲自修理他!”
    “好的,莎布阿姨!”知更鸟乖巧应答。
    “还叫阿姨?”莎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知更鸟俏脸微红,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母亲大人!”
    莎布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满意和欣慰的笑容。
    随即,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神变得柔和而期待,开口问道:
    “对了,你们小两口……给我那未出世的宝贝孙女儿,想好名字了吗?”
    知更鸟闻言,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一丝甜蜜的无奈:
    “牧说……说让她叫「周粥」,说这样听起来就很温馨……可我总觉得……这名字有点太……太‘香’了,像早餐……”
    莎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被触手捆着、还在试图用眼神表达抗议的周牧,嫌弃道:
    “取名废!一点遗传到我的优秀审美都没有!”
    “这样吧,”她沉吟了片刻,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我这做奶奶的,就先给这孩子送上一份小小的见面礼,摘下一个概念,作为她的小名。”
    “至于正式的大名,还是留给你们做父母的来慎重决定,如何?”
    “是什么名字?”知更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充满了期待。
    莎布微微一笑,抬起手,竟直接探入虚空中,仿佛从流淌的星河里,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缕璀璨而温和的星光。
    那星光在她指尖跳跃流淌,最终化作一个柔和的光团,被她轻轻地、珍重地放置在了知更鸟的小腹之上,缓缓融入。
    “这是一个源自某方多元宇宙的祝福概念。”
    “其名为——”
    “「索拉卡」。”
    “意为——”
    “众星之子,心怀仁爱,指引希望。”
    ……
    与此同时,云城边陲,传送锚点安全区外。
    “你说……你叫索拉卡?”
    “来自……未来?”
    “是两位创世之神的孩子?”
    “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唯一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线?”
    白珩、镜流、景元、丹恒、刃五人围着一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陌生少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位少女身披素雅的白袍,额前有一枚小巧晶莹的独角,最奇特的是,她头顶上方竟然悬浮着一个不断滚动着莹白色文字的、类似「弹幕」的光幕。
    此刻,她正用力地点着头,眼神清澈而真诚。
    “是呀是呀!”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
    “哈哈哈!”一向对各种奇闻异事接受度最高的景元,此刻都忍不住无语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小朋友,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
    “实在是你与我们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超出了常理认知。”
    “即便你能准确地说出我们五人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我们也很难相信「此刻」的我们正处于你所言的「过去」,并且这个「过去」的走向,还会恰好决定性地影响到你所在的「未来」。”
    而直播间内的观众们通过奥托的视角看到这一幕,弹幕也瞬间炸开了锅,大多持怀疑和调侃态度。
    「金人巷第一美男」:“这小女娃长得是真水灵!可这编故事的能力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感觉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宇宙第一小可爱」:“楼上怎么说话呢!可爱即是正义!甭管人家故事编得圆不圆,你就说你愿不愿意相信这份可爱吧!”
    「星槎没有海」:“嘿嘿嘿……索拉卡……你说什么哥哥都愿意相信……”
    「沟槽的折纸鸟」:“憋在这理发店!(恶心心)”
    「用牌玩命」:“喂喂,你们就没一个人想过,万一……万一这小姑娘说的……是真的呢?”
    「A寰宇建材王哥」:“怎么可能?!先不说从未来穿越到现在这种bug能力,你告诉我,创世神明是个什么存在?是浮黎还是克里珀?祂们能有孩子?这比我司股价涨停还离谱!”
    「公司狗滚出仙舟」:“有道理啊!这么一想,这小姑娘怕不是有什么惊天阴谋哦!”
    「砂金」:“呵……拙劣的谎言……嗯?!等等!”
    「宇宙第一小可爱」:“卧槽!”
    「知名不具**》:“卧槽!?”
    「A寰宇建材王哥」:“我滴个天老爷呀!不会吧?!”
    ……
    就在弹幕激烈争论索拉卡话语真实性时——
    被景元几人接连质疑的索拉卡,似乎有些委屈和气恼,头顶那莹白色的光幕上瞬间刷过一连串「气愤」、「跺脚」的颜文字表情。
    随即……
    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难过地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镜流,带着哭腔道:
    “镜流妈妈!你怎么能就这样看着我被他们这么怀疑啊!你帮我说句话呀!”
    众人:????
    镜流什么???
    镜流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后背惊出了一层白毛汗!
    索拉卡她认识吗?
    确实是认识的!
    在心茧试炼中,永恩曾将她的一缕意识送往未来的某种可能性支流。
    在那里,她确确实实见到了未来的索拉卡,并得知了她是自己夫君与其他女子所生的女儿,按照辈分,确实该叫自己一声“妈妈”。
    但!
    这是能现在说的吗?!
    你小妈我现在是在演戏啊!是在执行你爹那离谱的剧本啊!
    这不直接把你小妈我底裤都给扒了吗?!
    一旁的白珩反应极快,瞬间察觉到了这是生死存亡的紧急时刻,大脑疯狂运转,绞尽脑汁地开始现场编故事找补:
    “啊哈哈哈!这个……这个索拉卡啊!你看你!真是的!”
    “这……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了,阿姨和你镜流妈妈跟你开个玩笑嘛!想试试你还认不认得我们!对!就是这样!”
    索拉卡:“?”
    她脑袋上的莹白色问号变得愈发璀璨和巨大,小脸上写满了茫然:
    “我们……以前认识吗?”
    白珩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极其熟络和亲切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嗨!瞧你这孩子!你不就是那谁家……呃,那谁家的那谁吗!”
    “别开玩笑了啊,是你白姨错了,不该拿你开玩笑,吓到你了吧?”
    镜流也赶忙顺着话头强行找补,语气带着一丝尴尬:
    “咳!是啊,索拉卡,这不是太久没见,想跟你开个玩笑嘛!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对了!你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她试图强行转移话题。
    景元、丹恒、刃三人看着镜流和白珩这副前言不搭后语、明显透着诡异的做派,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的疑虑不仅没消除,反而更深了。
    这无关智力,实在是眼前这景象太过违和,让他们根本无法往“她们在演戏”这个方向去联想。
    而索拉卡此刻是真的被绕晕了,小小的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但她天性纯良诚实,虽然疑惑,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回答了镜流的问题:
    “是奶奶说,云城的过去发生了一些谁也没预料到的可怕变故,导致爱莉奶奶最终彻底被概念同化,失去了自我……”
    “所以……为了不让奶奶一直躲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索拉卡就偷偷用了舅舅的「圣经」,穿梭时间回来,想要改变这段历史。”
    “本来还以为穿梭错时间点了,但刚到这里,就看到镜流妈妈你了!”
    索拉卡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依赖感十足的表情,拉住镜流的衣袖轻轻摇晃,
    “镜流妈妈,你可一定要帮帮索拉卡。”
    “这里的过去被爸爸的力量完全锚定了,根本无法查阅也无法直接干预,我完全不知道爱莉奶奶被彻底同化的具体诱因是什么。”
    “镜流妈妈你是大罗,神通广大,您一定能找到线索,查出真相的!”
    大罗……?”听到这话,景元、丹恒、刃三人猛地一震,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镜流身上!
    「大罗者,至高也,森罗万象!」
    即便此刻暂时缺失了墟界的记忆,但“大罗”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沉重份量与无上尊位,他们还是深刻理解的!
    而镜流则是无语凝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反正马甲已经被自家“好女儿”扯掉了一大半,剩下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想揍娃的冲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你说吧,具体需要我怎么帮你?”
    索拉卡眼睛瞬间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摆手:
    “不用麻烦,不用镜流妈妈特意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镜流妈妈只需要按照您既定的计划,继续您的行动就行!”
    “索拉卡会悄悄跟在妈妈身边,利用妈妈您身为大罗的位格和神权辐射,自动检索记录下一切可能对爱莉奶奶最终命运产生重大影响的关键事件和信息!”
    “就这么简单?”镜流有些狐疑,这听起来也太轻松了。
    索拉卡笑着用力点头,语气肯定:“没错!就是这样!索拉卡很乖的,绝对不会给镜流妈妈添麻烦的!”
    而一旁,白珩看着满脸写着“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的景元三人,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地编造着漏洞百出的故事:
    譬如,远房表亲、父母早逝、邻居家的孩子、认的干娘(指镜流)……之类的设定,试图圆上这个惊天大坑。
    景元三人听得将信将疑,眉头越皱越紧。
    但上帝视角的直播间弹幕,却已经彻底炸裂了!
    「宇宙第一小可爱」:“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这个小索拉卡的表现和言语细节,完全不像是说谎!而且镜流刚才那反应,绝对是真的认识她!”
    「A寰宇建材王哥」:“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情报又双叒叕提到了那个爱莉希雅!这个人好像才是云城一切的核心!”
    「公司狗滚出仙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创世神明什么的……不会他妈的是真的吧?!”
    「砂金」:“???(陷入沉思)”
    「大预言家」:“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镜流她们……之前可能真的在隐瞒着什么……”
    「大隐隐于市」:“同感。(冷静分析)”
    ……
    与直播间观众的疯狂猜测和头脑风暴不同。
    相位空间内,唯一的观测点,此刻只剩下周牧那极其欠揍的、揶揄到极点的放肆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嗝——”
    “如果爱莉倒在了命运的洪流里,那她便不配与我并肩~哈哈哈哈!”
    “妈妈见过无数天才~哈哈哈哈哈哈!”
    “奶奶偷偷抹眼泪~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还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莎布刚才的语气和神态,简直是坟头蹦迪,作死到了极致。
    莎布:“……”
    这一次,轮到她白皙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仿佛能滴出血来!
    周牧的每一句嘲笑,都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她刚刚树立起的、高大威严的母亲形象上!
    一旁的知更鸟惊为天人地看着周牧,一时间都被他这“只要我笑得够快,尴尬和惩罚就追不上我”的骚操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合着下一秒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呗?
    先嘲笑完,爽了再说。
    下一秒的自己会遭什么罪,那跟此刻爽翻了的自己完全无关是吗?
    你这性格和作死能力真是天下无敌了!
    果不其然。
    下一瞬间!
    周牧那嚣张至极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猛地从地上提溜起来,然后粗暴地塞进了一个由无数蠕动触手临时编织成的、带有轮子的“椅子”里。
    “我!让!你!笑!”
    恼羞成怒的莎布彻底破防,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母爱如山……体滑坡”!
    她直接再次动用神权,具现出整整十吨气息浓郁的豆汁儿!
    然后在周牧逐渐变得惊恐万状、如同看到世界末日般的表情中,将这些液体如同制作成一个巨大的沙漏装置,开始精准地、不间断地朝着周牧的嘴里猛灌!
    “喜欢笑是吗?!”
    “喜欢揭老娘的短是吗?!”
    “老娘今天就让你笑个够!喝个够!”
    “老娘让你把老娘的面子当鞋垫子!”
    “老娘今天非得让你这逆子长长记性!让你知道什么叫母爱的沉重!”
    一旁的知更鸟见状,立刻十分从心地双手抱头,蹲下缩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是一只无害的鹌鹑鸟。
    甚至,看着周牧那被迫“吨吨吨”、疯狂干呕的惨状,她那隐藏在乖巧外表下的邪恶念头,都有些抑制不住地跃跃欲试,仿佛想上去帮(落)帮(井)倒(下)忙(石)。
    莎布像是精准地感知到了知更鸟那跃跃欲试的“孝心”,涨红的俏脸猛地转过去,将另一吨豆汁儿塞到了她手里,语气不容置疑:
    “你也来!给他加点料!”
    周牧:“???”
    虾仁猪心?!这是混合双打?!!
    而被赋予了“合法行凶权”的邪恶小鸟,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完全没有顾及什么夫妻情分,直接就是一个全力以赴的风暴投掷,加入了灌豆汁儿的快乐行列!
    另一边,莎布看着被灌得翻白眼、几乎快要灵魂出窍的周牧,眼中没有丝毫心疼,反而闪过一丝“狠辣”。
    她当着周牧的面,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个特制的通讯装置,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后,通讯另一边响起了一个温柔而知性的女声——是姬子。
    “莎布阿姨?晚上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小姬子啊,没什么大事。”莎布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温和慈祥,仿佛刚才那个暴力灌豆汁的不是她,
    “就是阿姨最近总觉得嘴里没味儿,想找你帮个小忙,调配些你拿手的咖啡来尝尝。”
    “原来是这样,您想要多少?我这就给您准备,让星给您送过去。”
    “嗯……量可能有点大,阿姨这次想要十吨。”莎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夺……夺少?!”通讯那头,姬子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懵逼,“十……十吨?!阿姨您这是要开咖啡馆吗?!”
    “咳,你没听错,就是十吨。”莎布的语气依旧淡定,
    “放心,原材料你直接在忘川平台的物资列表里无限量兑换,记我账上。”
    “切记,阿姨需要的是你「亲手调制」的、灌注了你独特技艺和心意的咖啡。”
    “尽快调好,然后通过忘川的紧急物资通道给我发过来就行。”
    “……好,好的……莎布阿姨……我,我尽量……”姬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仿佛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嗯,乖孩子,阿姨等你哦。”莎布笑眯眯地挂断了通讯。
    与此同时,清晰地听完了全程对话的周牧,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逐渐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一片灰暗绝望。
    此刻他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上一秒那个自己!!!
    你他妈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