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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5章 借力打力

    月瑶的目光再次落到始作俑者明川身上。

    只见他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这因他而起的滔天巨浪与他无关。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好似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算计!

    月瑶眯起眼睛,很快就精准捕捉到明川眼中的挑衅!

    她顿时气得不行!

    这该死的苍子昂,他是故意的!

    就是料定了宗门会保他,借整个青城御法宗的势,来对抗她圣域的势!

    好一个苍子昂!好深的心机!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

    月瑶周身月华明......

    夜风拂过山巅,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润与草木清香。明川坐在石台边缘,衣角被风吹得轻轻翻动,像一片不愿落地的叶子。他没有睁眼,任由那歌声在山谷间回荡,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从三百年前传来,又像是从未来轻轻递来的一封信。

    他知道,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沈昭宁。

    但她留下的光,已经种进了无数人心里。

    回到医蛊堂时,月已中天。孩子们早已入睡,唯有阿萝还在灯下整理今日收集的记忆残片??那些从各地寄来的旧物:一封泛黄的情书、一块刻着名字的木牌、一只断了弦的小提琴……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被遗忘的痛楚或温柔。她抬头见他进来,轻声问:“你还好吗?”

    明川点头,在她对面坐下,提笔写下一行字:“我终于懂了她为什么选择沉默。”

    阿萝看着那句话,指尖微微颤了颤。“因为她知道,一旦开口,就会有人借她的声音去复仇;一旦流泪,就会有人用她的眼泪点燃战火。她宁愿让自己成为谜,也不愿让真相变成刀。”

    “是。”明川继续写道,“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世界变得更糟。”

    两人静默良久,窗外忆璃花随风摇曳,影子投在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手在书写未完的故事。

    第二天清晨,苏晚晴带来了紧急消息。

    西北那家研究所并未完全停止实验,他们在国家叫停令发布后转入地下,秘密提取归愿碑碎片中的能量波频,并试图将其编码为“情感操控程序”??一种能通过脑电共振影响人类情绪的技术。初步测试显示,该技术可让人短时间内陷入极度悲伤或狂热崇拜状态,若大规模应用,极可能引发社会性精神危机。

    “他们想制造‘集体记忆武器’。”苏晚晴声音冷峻,“把沈昭宁的牺牲变成可以复制的情绪炸弹,用来控制舆论、煽动民意,甚至操纵选举。”

    明川握紧了笔,指节发白。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试图消费苦难,但这一次,危险远超以往。仇恨网站虽已被封,可若真有人掌握了“唤醒集体悲痛”的钥匙,那么历史将不再是镜子,而成了牢笼??人们会被困在过去的情绪里,无法前行。

    更可怕的是,这种技术一旦泄露,极端组织便可轻易制造出成千上万“自愿赴死”的殉道者,或是激起全民性的排外暴动。

    必须阻止。

    但他们不能报警??官方机构仍有内鬼,且法律对这类新型科技尚无明确监管条文;也不能公开揭露??那样只会让更多人好奇并觊觎这项技术。

    唯一的办法,是潜入。

    三日后,一场暴雨席卷西北高原。

    雷声掩盖了无人机的嗡鸣,闪电照亮了一座隐匿于戈壁深处的研究基地。外墙高耸,红外监控密布,地下三层设有电磁屏蔽实验室。据线报,核心数据储存在一台离线服务器中,每日仅在午夜短暂接入内网进行备份。

    苏晚晴负责干扰安保系统,利用地磁脉冲模拟自然雷击,造成局部断电十秒;阿萝则以医疗志愿者身份混入后勤队伍,提前在通风管道布置蛊虫,可短暂麻痹守卫神经反应;而明川,作为唯一能承受高强度记忆冲击的人,必须亲自进入主控室,手动删除所有研究资料,并植入反向病毒,使剩余设备永久失效。

    行动开始前夜,他在药圃前站了很久。

    忆璃花正盛放,蓝紫色花瓣在雨中低垂,却始终不落。他蹲下身,轻轻抚摸泥土,感受那一丝微弱却持续的心跳般的震动。**“溟”仍在沉睡,但它随时可能因人类的执念再度苏醒。**

    他闭上眼,心中默念:

    “这一次,我不再只是回应呼唤的人。我要成为筑墙者,挡住那些妄图利用伤痛谋利的黑暗。”

    午夜,暴雨如注。

    苏晚晴按下启动键,整个基地灯光骤灭,警报器发出一声短促哀鸣后戛然而止。阿萝释放蛊雾,两名巡逻员脚步一滞,缓缓瘫坐地上,陷入昏眠。

    明川翻越围墙,沿排水管攀至二楼平台,撬开气窗滑入走廊。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金属冷却液的气息,冰冷刺鼻。他贴墙前行,避开摄像头盲区,终于抵达主控室门前。

    指纹锁闪烁红光。

    他取出一枚银针,插入读卡槽,轻轻一旋??这是苏家祖传的“破机蛊”,以生物电流扰乱电子信号,专克高科技安防。咔哒一声,门开了。

    室内幽蓝的光映照着中央的巨大屏幕,上面正播放一段全息影像:沈昭宁被押赴刑场的画面被重新剪辑,背景音乐是激昂的战歌,旁白低沉有力:“她是被压迫者的火种,她的血不会白流!让我们铭记仇恨,迎接觉醒之日!”

    明川瞳孔骤缩。

    他们不仅想操控情绪,还想重塑历史。

    他快步走到主机前,插入特制U盘??里面装有苏晚晴编写的“净忆程序”,能够识别并清除一切基于虚假叙事的情感诱导代码。同时,他还携带了一段原始记忆数据包,源自那次回溯仪式中提取的沈昭宁最后时刻的真实场景。

    只要将真实影像覆盖进系统核心,哪怕将来有人重启数据库,也会先看到她临刑前的平静面容,听到她那句:“恨不能终结恨,唯有爱能治愈伤。”

    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进度条缓慢推进。

    78%……83%……91%……

    突然,警报响起!

    备用电源启动,红灯旋转闪烁。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和对讲机杂音:“B区发现入侵者!重复,B区有闯入者!”

    明川心跳加速,但仍稳住呼吸,最后一行代码输入完毕。屏幕上跳出提示:【净化完成。原始记忆已嵌入底层协议。病毒激活倒计时:60秒。】

    他拔出U盘,转身欲走,却发现门口已被封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嘴角扬起冷笑:“你来得正好。我们正缺一个活体试验品。”

    明川认出了他??林衍,原国家心理研究院首席科学家,三年前因主张“以创伤记忆重建民族认同”遭学术界抵制,悄然消失。没想到,他竟在这里主持这项禁忌研究。

    “你知道吗?”林衍一步步逼近,“人类最强大的动力不是爱,也不是希望,而是**痛苦**。只要让人记住谁伤害过他们,他们就会永远团结一致,对抗外敌。沈昭宁的死,本该是一场伟大的启蒙运动起点,可你们偏偏要把它变成温情故事?可笑!”

    明川不语,缓缓后退,手探入袖中,握住一根细长银针。

    “你不明白。”林衍眼神炽热,“我不是在制造仇恨,我是在**保存力量**。没有仇恨,就没有变革;没有愤怒,就没有革命。你们所谓的和平,不过是麻木的妥协!”

    “叮??”倒计时归零。

    整栋建筑猛地一震,所有屏幕瞬间黑屏,随即亮起同一幅画面:沈昭宁站在牢狱窗前,望着远方的晨曦,轻声说道:“若我之死可止纷争,请让我死。若世人因此警醒,请勿忘真相。”

    林衍脸色剧变:“不!!”

    下一秒,蛊毒发作。他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中注射器掉落。那是阿萝事先涂抹在通风口的“迷心散”,无色无味,吸入后会引发强烈幻觉??此刻,他正看见自己母亲被人拖走批斗,而他自己,站在人群里高喊口号。

    明川越过他,冲出大楼。

    爆炸如期而至。

    并非真实炸药,而是苏晚晴远程触发的电磁脉冲装置,精准摧毁所有硬盘存储单元,却不伤及周边生态。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却无人伤亡。

    三天后,一段匿名视频在网络上疯传。

    标题只有简单几个字:《他们如何篡改你的记忆》。

    内容正是基地内部录像与净化后的沈昭宁遗言合辑。没有煽情配乐,没有主观评论,只有事实本身的力量。视频末尾,出现一行字:

    >“真正的纪念,是不让悲剧重演。

    >真正的尊重,是不让死者背负不属于她的使命。

    >沈昭宁不需要复仇,她只需要??

    >你记得,并活得更好。”

    舆论哗然。

    多个国家宣布禁止任何形式的“创伤商业化”研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紧急召开会议,推动制定《全球记忆伦理公约》。那位曾参与迫害的后代再次发声,联合数十个家族成立“赎罪联盟”,承诺公开历史污点,并资助受害者后代教育。

    而在中国,教育部正式将“记忆素养”纳入中小学必修课程。教材第一章写道:

    >“我们学习历史,不是为了记住谁该被惩罚,而是为了明白??

    >当下一个无辜者被推上审判台时,我们能否停下脚步,问一句:

    >‘你真的了解这个人吗?’”

    夏天渐深,蝉鸣如织。

    医蛊堂迎来了一场特别的婚礼。

    新郎是镇上小学的老师,新娘是曾在“清算派”家庭长大的女孩。两人相识于一次和解工作坊,在倾听彼此家族往事的过程中相爱。他们拒绝豪华仪式,只请了几十位亲友,在忆璃花盛开的庭院里交换誓言。

    明川担任证婚人。

    当新人许下“无论风雨、不传仇恨”的承诺时,天空忽然飘起细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宛如蓝色的雪。孩子们围成一圈,唱起新填词的《记得》:

    >“你说不必报仇,也不必停留,

    >只要有人继续走你没走完的路。

    >我们学会低头,也学会抬头,

    >在破碎的土地上种出春天的树。”

    阿萝站在一旁,眼眶湿润。她悄悄看向明川,却发现他正望着远处山峦,神情宁静。

    “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他在纸上写道:“她在看着我们。”

    阿萝笑了:“你是说沈昭宁?”

    他点头。

    “其实我也觉得。”她仰头望天,“有时候风一吹,花一动,就像有人轻轻说了句‘谢谢’。”

    那天夜里,明川做了一个梦。

    不再是冰封石廊,而是一座新开垦的田野。田埂上立着一块朴素石碑,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句话:

    >**“这里埋葬着一个人人都曾误解的真相。”**

    一个穿红袍的女人走过,蹲下身,摘下一朵忆璃花,插在碑前。她转过头,对他微笑,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

    但他听清了。

    她说:**“谢谢你,没有把我变成神。”**

    醒来时,东方既白。

    院子里,孩子们已经开始晨读。朗朗书声穿过花丛,落在他的窗前。

    “今天我们学了一个新词:希望。”

    明川拿起毛笔,蘸墨,在宣纸角落写下四个小字:

    **愿光长存。**

    然后他起身,推开房门,走向那群正在成长的生命。阳光洒在他肩头,像一层薄薄的金纱,温柔而不喧哗。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彻底结束。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愿意理解、愿意在愤怒来临之前先问一句“为什么”,那么“溟”就永远无法真正复活。

    而他,将继续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平凡日子??不求震惊世界,只愿人间清醒。

    忆璃花开满山坡,年复一年,无声绽放。

    它们不说英雄,不讲故事,只是静静地蓝着,像大地不肯熄灭的心跳,像时间也无法抹去的证明:

    **有人曾以生命为灯,照亮了后来者的路。**

    而现在,轮到我们点亮下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