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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疑心

    “陛下,大事不妙啊!”

    太监一路跌撞开了殿门,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殷云澜脚下。

    “陛下,不好了!镇国将军府……”

    太监一抬头,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好个狗奴才,镇国将军府怎么个大事不妙啊?”

    太监张着嘴,结结巴巴的看着坐在女帝陛下面前的殷秋白。

    殷秋白端着茶,沉默不语。

    “狗奴才,滚下去!”

    “是,是,奴婢该死……”

    殷云澜轻叹息:“今夜动静不小,看看京城卫宿让你吓得…秋白,你现在是镇国将军,史上第一位有如此高度的女将军,做事怎么还这般胡闹?”

    殷秋白低着头道:“陛下,秋白知错,愿意领罚。”

    “好在你机敏,知道进宫来向朕禀报,不然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难以入眠。不过还是有些没有处理好,你进宫前应该把散布全城的府兵都召回才是。”

    殷秋白连忙道:“陛下,我有要事禀报!”

    殷云澜愣了下,哭笑不得:“你不是怕京城动荡啊?亏朕还觉得你稳重不少,真是白夸你了!”

    殷秋白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将两份书笺送到殷云澜面前。

    殷云澜失笑,顺手接过两份书笺,放在了桌案上。

    “朕听闻,你将那个死囚从狱中带回家了,还把家门口的牌匾换了。怎么?不想姓殷,改姓白了?”

    殷秋白连忙道:“陛下恕罪,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这人有才,能为国所用,所以还未得朕的诏命,就私自将人从死牢带走。”

    殷秋白起身想跪,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殷云澜把她扶起来:“坐着说话,朕还没让你跪呢。”

    殷秋白困惑的问道:“陛下,此人有治国才能,为什么陛下还要杀他?”

    “朕没打算杀他,知道你将人从死牢带走,也没拦你,知道为什么吗?”

    “既然陛下没有杀心,为什么不赦免他的罪行?”

    殷云澜微微皱眉,教训道:“是朕在问你,你反倒质问起朕来了?”

    殷秋白连忙道:“陛下恕罪,臣…”

    “别称臣,你要也称臣,朕身边真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殷秋白心头一软,拾起那两封书笺,跪在殷云澜的膝下。

    “皇姐,请您过目。”

    殷云澜摇摇头道:“朕看就是了,别跪了,起来。”

    殷云澜将第一封书笺打开,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字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若是换做他人,殷云澜直接就把纸一扬,打回去重写。

    毕竟是殷秋白呈上来的,她也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

    但渐渐地,殷云澜的脸色开始变得认真,严肃,凝重,最后惊喜,甚至感觉酣畅淋漓。

    好规整的制度!!

    规整得一丝不苟,甚至找不到一丝纰漏!

    ‘奇才啊!’

    殷云澜不由得在心里发出评价。

    这也就只有真正的当权者和真正的优秀将领,才能看出这一份军校规制的水平之高!

    殷云澜甚至怀疑写出这一份军校规制的人,有过扎实的军旅生涯!

    “谁写的?”

    虽然殷云澜这样发问,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正是牧青白!”

    殷云澜缓缓放下第一份书笺,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的疑心已去了大半。

    有此等学识的奇才少年,即便有点可疑的异心,又如何?

    “陛下,这一份军校规制写得怎么样?”殷秋白急切的问。

    殷云澜点点头:“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升官发财请往他处,写得好,只是为什么要用孙先生这样的名讳呢?”

    殷秋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好了,朕给你一个解释吧。朕担心此人是故意接近你的,朕之所以还没有降下赦免诏命,就是想看看你将他带走后,他会做何反应?”

    殷秋白将第二封书笺奉上:“陛下,他已经做出反应了。”

    殷云澜带着几分困惑打开书信一看。

    目光落在纸上字迹那一刻。

    即便是殷云澜这般泰山崩于前仍岿然不动的气势,都不禁浑身一震,目光死死锁住纸上每一个字。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一句,足以道明千言万语。

    仿佛一颗炸雷,在殷云澜脑海轰然回荡,一股肃然起敬的感觉传遍每一个毛孔。

    “好坚贞不屈的一句诗,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洁的人吗!”

    殷云澜仿佛回过味来似的,倏然站起,大喊一声:

    “来人!”

    “臣在!”殿外有人回答。

    “牧青白何在?”

    “回陛下,他…回到了天牢里。”

    殷云澜即便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吃了一惊。

    “果然。”

    “得不到清白之身,就要以死明志吗?”

    殷云澜内心有些震撼,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陛下,此等才学与忠义兼备的奇才,天底下何其稀少,千万不要寒了他的心啊!”

    殷云澜点点头:“来人,拟旨!”

    殷秋白连忙道:“赦免一个死囚,何须陛下拟旨?陛下给我一道口谕,我这就持令牌去天牢把他接回来。”

    殷云澜突然顿了顿,道:“秋白,你先回去吧。”

    “陛下?”殷秋白有些迟疑,看着自家皇姐,欲言又止。

    “听话,先回去等着,朕向你保证不会杀他。”

    “是…秋白告退了。”

    等殷秋白走后。

    殷云澜眼里波光流转,开口念道:“感怀庶民牧青白以死明清白身,报国志,宫门失言实乃蒙冤,朕今赦其罪,赐官位,监察御史。”

    角落里的太监慌忙将口谕记下,然后交给了总管太监。

    “陛下,这,这牧青白身上并无功名啊,没有功名怎么能封官吏啊?”

    总管太监冯振连忙提醒。

    虽然监察御史只是八品官,但这是京官,多少人抢破头而不得呢!

    “朕说有,当然有。”

    “可春闱早已放榜。”

    “让礼部自己办。”

    “奴婢,明白了。”

    “慢!”殷云澜突然抬手制止了要离开殿外的冯振。

    殷云澜摇摇头道:“圣旨先不颁。”

    “陛下,奴婢不明白,这是何用意?”

    “朕不相信真有人不怕死,牧青白不是还有两日问斩吗?且看他这两日在狱中是淡然自若,还是心急如焚。”

    冯振心领神会,女帝陛下这是笃定了这狂生牧青白还是怕死的。

    也对!

    自古以来,没有人不怕死。

    至少他不曾见过。

    所谓死谏,只是臣子在帝王面前演的一场戏,帝王感怀的只是他死谏的勇气,说到底终究还是怕死!

    只要这牧青白在狱中急得跳脚,女帝再将他赦免出去,以后这人,女帝就好拿捏了。

    “商人重利,文人重名。再度回到天牢,又写下绝笔诗,是要用命博得一个清白名声?”

    “呵……命锦绣司,盯紧他,每日汇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