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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风云际会时那一根棍

    吕骞见牧青白大发脾气,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怎么?这字,院长写得不好?”

    牧青白笑道:“写得太好了,所以不爽,他写得凭什么那么好啊?”

    “因为人家有本事啊!”

    吕骞对身边仆从说道:“安排术数教授先去上课。”

    牧青白奇怪的看了眼吕骞。

    吕骞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外头雨大风冷,牧先生不会真想在外头一直呆着吧?进屋喝杯热酒?”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搞什么鬼把戏。”

    吕骞在镜湖书院的能量好像很大,随便吩咐便有人去执行。

    吕骞领着牧青白上了高楼,进入一间屋子,屋里点了炭火,暖了一壶酒。

    “这壶酒不会是早就温上的吧?”

    “是早就温上的,但我习惯在书院小酌两杯,又有什么问题?”

    牧青白抿着唇摇摇头:“不对,是专门为我温上的,你个老吕头,你早料到我肯定会闹这一出?”

    吕骞哈哈一笑,笑得很开心,虽然没有说,但是连连道‘请’,邀牧青白坐下,已经说明牧青白猜测不错。

    牧青白看了看四周,鄙夷的说道:“行了,说吧,你想借我的口,表达什么不满?”

    吕骞笑道:“我不说,你自己猜。”

    牧青白的拳头捏紧了,这话根本就是盛水湖畔自己对吕骞说过的话,现在他还给自己了。

    报复,绝对是报复!

    吕骞慢悠悠倒了一杯酒,做个请的手势,并似笑非笑的看着牧青白:

    “我想开口说的,就是你想说的话,如果你因为我的张口,而闭嘴不言,那就是我的极大损失了。”

    “行!老吕头,你猜对了,我最讨厌别人操控我,所以你让我开口的,你别后悔!”

    牧青白捻起酒杯一饮而尽,扭头就走。

    砰——!

    门被重重关上。

    吕骞夸张的闭上眼睛,随即睁开一条眼缝,举着酒杯笑:“我当然知道,掌控全局的人,成为了局中人,当然会愤怒。”

    ……

    ……

    牧青白略一思考,感觉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吕骞这个老头,他的了解不多,一时间有点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但既然吕骞让他说话提要求,那他就提,反正无论多么离谱,那都是吕骞的锅!

    念及此,牧青白当即写了一份建议书交给了一旁的助学。

    这一篇洋洋洒洒写得严严实实的‘镜湖书院改进建议书’呈递到了吕骞等人的眼前,顿时把所有人都震撼了一把。

    “这小子一个三等教授,也太狂了吧?”

    建议书首当其冲先对书院门口的刻字石头发难。

    既然是教化天下,那就要‘有教无类’!

    天下适龄蒙童,皆有受教育的权利!

    教育不可限于达官显贵之子,摒弃‘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陋习偏见!

    “真是……成何体统,这小子还想把天下所有人都招揽进镜湖书院啊?镜湖书院要是什么人都要,那还是镜湖书院吗?”

    “那镜湖书院应该要什么人?”吕骞笑问道。

    那名‘先生’愣了愣,支支吾吾的说道:“镜湖书院乃是天下第一学府,当然该挑选最好的学生,天赋与学识俱突出,是入学的门槛!”

    吕骞点点头道:“所以,按你的意思是,只要一门天赋突出,都可以纳入考核的范围咯?”

    “我,我是这个意思?”那人错愕的张了张嘴,竟一时没办法反驳。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说只是为了显得更冠冕堂皇一点,说白了就是只有显赫家世的学生,才可彰显镜湖书院的至高无上,也可以彰显他们这些先生的地位昭然。

    吕骞却笑道:“你说的对,我同意。”

    “吕副院长,这……这……”

    吕骞指着下一条,道:“女子可入学?也不是不行,很多学生家中女子更为聪慧,既然他们身后世家可以通过捐校求得一个名额,为何这个名额不能由镜湖书院自行挑选?这岂不是更彰显镜湖书院地位超然?”

    “书院食堂……课件日常……体育课……音乐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众人看得头大。

    吕骞则是面色平静,只是轻轻‘啧’了一声:“真丑啊,这个字……”

    ……

    ……

    牧青白乘车回家后,直接告病假。

    上班第一天就请病假,这么离谱的借口,吕骞都给批了。

    因为牧青白的‘建议书’,镜湖书院在京城掀起了一阵风浪,入学标准改了,许多不合格的学生被迫退学,许多本来不合格现在合格的学生‘被迫’入学。

    唯一不变的是,镜湖书院依旧被世人追捧为天下第一学府。

    听闻女儿家也可以入学,不少达官显贵思索片刻,也疯了似的为了一个入学的名额去争了个头破血流。

    天气稍微暖和了一些,牧青白就大摇大摆的去盛水湖钓鱼,偶遇了吕骞。

    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

    吕骞问道:“病好了?”

    “没呢,心病,需要心药医。”

    “你好歹演一下!”

    牧青白摆了个臭脸道:“我故作坚强不行?”

    吕骞笑出声,朝着坐下抛竿的牧青白一伸手。

    牧青白斜眼去看他,“干什么?”

    “给钱!盛水湖现在是我的了!钓鱼罚款,十两银子!”

    牧青白瞪大了眼睛:“你特么抢啊!!”

    “你也知道这是在抢啊?”吕骞幽幽道。

    牧青白咬了咬牙,收起鱼竿,“我不钓了,我看着你钓,我就不信今天你能钓上一条!”

    吕骞指了指温着的酒:“喝吗?”

    牧青白毫不客气,伸手就要倒酒。

    “十两一杯。”

    牧青白的手停在半空。

    “你家酒是金汤啊?”

    “哈哈哈!”吕骞开怀大笑,接着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天气稍暖和些了,你该回书院任职了,牧先生,你的建议书太离谱了,书院很多都做不到,但已经做出部分改变。”

    “你借我口,说了很多你想做的事吧?”

    “不,牧先生,很多腐朽陈旧的东西,都是你改变的。”

    “目的既已达到,我对于你来说还有什么用?”

    吕骞淡然道:“有教无类是你提及的,古人圣贤的话被你沿用至今,你不能做个甩手掌柜。”

    “我这样一个人,能教什么?”

    吕骞笑道:“教教你是怎么在风云际会之时,在中心里做一个搅乱局势的棍?”

    “你在骂我是个搅屎棍?”

    “我没有这样说,是你这样说!”

    “呵。”牧青白嗤笑:“我是个棍,你是什么?”

    吕骞一滞,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