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穷,把东西和身上的钱留下。”
两人甩开折刀,威胁拦下的一人一狗道。
随着默奶奶的一声令下,德国尤其是原东德地区的中东面孔就越来越多了。
老实吃救济也没啥,可偏偏不念书,就是要违法犯罪,还犯在他夏某人的头上。
那没办法,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还以为华夏人好欺负呢!
“汪汪”
放下肩上的包,安抚了下对着坏人吼叫的马克。
夏彧隔着衣服摸了摸腋下枪套里防身的DDR版马卡洛夫。
他这把枪没有消音器,这种程度的抢劫也没必要动枪,他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下一秒只见夏彧从左手提着的包中掏出了一把卖剩下的M38型折叠工兵铲。
冷兵器一寸长一寸强,更别说工兵铲还是巷战、堑壕战利器,这可比都没刺刀长的小折刀好用多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是跟专业人士练过的。
老欧洲肯定比北美要安全,然而这些年治安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差。
夏彧走街串巷自然也要学两手,经常介绍他的生意的老卡尔就是传说中的高人,一手工兵铲格斗术耍的出神入化。
“你想死吗?上!”
十几岁的小混混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见夏彧不仅没有照他们说的做,竟然还敢反抗,火气上来举着刀子就捅了过来。
“啪”
皮套包裹的锰钢铲头一拍握刀的右手,打头的小混混就疼的松开了手,折刀也直接落在了地上。
紧握铲柄重心位置的夏彧顺手再往前一送,直接捣在了这小子的肋下。
“咔啦”
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要是没有皮套,多面开刃的铲头就直接卡进肋排里了,可不是这会儿简单的钝器伤害。
不过夏彧紧跟着开大脚,LOWA战术靴直接踹在了对方肚子上,一下将这个瘦猴踢飞出去。
慢一步的跟班哪见过这种架势,怕捅到同伴扔掉了刀,然后就和被踹飞的瘦猴撞在了一起滚出去好几圈。
珍珠在上,不是说杰克陈只是个例,华夏人都会功夫是骗人的么。
被撞的戴上痛苦面具的小混混也顾不上同伴了,连滚带爬的向着远处跑去。
跑?跑就有用了?
夏彧轻抛工兵铲握住后端,举至肩后瞄准目标直接蓄力一掷。
“唰”
“砰咔啦”
错开要害的腰椎,飞越近十米的工兵铲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命中了目标。
听清脆的声响就知道最多两节横突骨折,不严重但能长教训。
骨头断了还可以养好,总好过未来行凶杀人,9mm小糖丸吃到饱。
出门在外,夏彧一贯为人和善,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
捡起包和牵引绳,一人一狗消失在了小巷中,只留两个小混混痛苦的呻吟。
继续步行了二里多地,他们终于来到了居民区附近的一处免费停车场。
夏彧不住在城里,每周来练摊,都是先开车到这个停车场,然后背着货步行至刚才的广场。
只有卖摩托车的时候,他才不需要腿着过去,不过回来还是要靠走的。
夏彧在一辆七十年代生产,大了自己快两轮的Barkas B1000面包车前停下,掏出钥匙打开了后车门。
这款卡尔·马克思城国营巴卡斯工厂生产的拳头产品,蘓连人开了都说好。
两年前,夏彧花费一千欧拿下了这辆古董僵尸车,而后又花了一千让它能重新上路。
就是德国人允许老爷车上路,但不允许它们进入市区,他只能把车子停在近郊。
夏彧把卖剩下的货物塞进了车后厢,马克已经窜上车,钻进自己的小笼子趴好。
果然,养狗还是得养服从性好,有较强自我管理意识的品种。
比如各种工作犬,马克的父母都是排爆犬,它虽然没能混上编制,但打工犬的基因还是传承了下来。
不过年纪还是小了点,否则像刚才那种情况都不用夏彧出手,马克自己就能咬的那两个小混混扔掉刀子。
“砰”
关上车门,来到前面坐进驾驶室,夏彧掏出手机先给卡尔打了个电话。
“Hallo?”
“是我,雨果(胡戈)!”
夏彧开口道。
老卡尔还是一贯的不看来电显示,而这会儿能接电话,说明他手上暂时没活儿,也没喝酒。
“那辆DKW NZ350卖掉了,换了一台战损版的恩尼格玛机。”
对方帮忙联系的买家,夏彧理应打电话说一声。
“我就知道穆勒家奇奇怪怪的东西多得是,这玩意儿你能修的出来吗?”
老卡尔一边吐槽一边问道。
“得回去拆开看看,要是里面机械转子没有损坏的话,再搞两台状态差一点的配件机应该可以修出一台。”
虽然入行才不过两年半,但夏彧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那我帮你多打听打听这方面的消息,还有下周一你有空吗?”
老卡尔开口询问道。
无论是出省,还是出国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入乡随俗,融入当地。
出了校门夏彧靠着导师站稳了脚跟,而后又交了老卡尔这些朋友,生意才好了起来。
不过朋友之间有来有往,不会一直单方面的付出。
只要他这边不忙,就会去老卡尔那儿帮忙干个几天活。
当然,在帮忙过程中,夏彧学了很多技能,顺带着还进了不少货。
没有别的原因,老卡尔开的是废旧弹药清理公司,专门清理德国境内遗留的未爆弹。
作为两次世界大战的发起国、战败国,其境内的未爆弹数量不要太多。
即便到了今天,每年仍可从地下挖出2000吨、5000枚以上的未爆弹,保守估计还能再挖个五十年。
所以除了官方设立的KMBD寻找遗留炸弹小组外,还衍生出很多承接外包生意的废旧弹药清理公司。
老卡尔的公司,主要承接梅克伦堡州的业务,城镇市区方向由当地的KMBD负责,他们这些承包商则负责给KMBD打下手,还有野外乡下的未爆弹。
而能出现未爆弹的地方,无一不是二战时的战场,再加打扫的不是很干净,遗留下很多小物件。
这些正是他需要的,所以经人介绍,夏彧成为了老卡尔公司的临时工。
和未爆弹一起挖出来的锈铁疙瘩、小零碎就成了他的报酬。
除此以外,老卡尔也会像今天这样,发动自己的人脉,为他介绍客户。
只是他们周末休息夏彧不休,进城练摊将修复后的大货小件一起出掉。
“有空,还是去德明(代明)?”
夏彧提到了这个二战时以自杀闻名的小镇,老卡尔他们这个月来都蹲在那里挖坑,他也跟着去了好几次。
只要不是城里,需要一下疏散几万人,野外挖掘并排除未爆弹的工作是可以慢慢来的。
这也正是大部分废旧弹药清理公司的日常。
“对,这两天我们挖到了不少好东西,你缺的那台宝马发动机没什么线索,但我们去镇子上酒吧的时候,发现了一台你肯定感兴趣的割草机。”
老卡尔卖着关子说道。
割草机?
夏彧有些纳闷。
他又不是译林里周末推着割草机挣零花钱的外国小孩,怎么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明天晚上我带你过去就知道了,明天见!”
挂断电话,摸不着头脑的夏彧拧钥匙发动引擎,并顺手打开了自己从某辆奔驰上拆下来的柏林之声。
“长亭外,古道边……”
悠扬的歌声中,老面包载着一人一狗向家的方向驶去。
夏彧没有租郊外的公寓和乡下的农舍,他租的的是一间前东德国营机械厂的厂房。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这些厂子就死的差不多了,但遗留下的老旧厂房作为实体资产很适合他们这些刚创业的小个体户。
“嘟嘟”
在厂区大门前按了两下喇叭,门卫室的窗口出现一个老头。
“嗡”
自动伸缩门朝两边打开,夏彧驱车开进了厂区。
看大门,不止华夏爱用老头,其他国家也一样,不过他听租房的负责人说,这位施泰因先生曾是一个史塔西。
同样是干情报的,同样是老家被偷了,史塔西的待遇比克格勃惨得多。
丢了编制,有份临时工干着都算好的,那几年多少人直接进去了。
夏彧一路向里开,在最里面一间厂房门口停下。
下车打开门,昏黄的阳光从双排玻璃射入,照亮内部宽阔的空间。
爷爷辈的电动起重葫芦、车床、钻床、外圆磨床……这里全都有,还不需要花钱。
至于生活起居,厨房是电焊工位改的,卧室则是一辆88年的海姆艾瑞巴图灵款拖挂房车。
堆肥式厕所和淋浴间设置在了天台楼梯下,起居室就是一组没人要的旧沙发。
旁边用弹药箱隔开的健身房,有一台夏彧自己焊的龙门架,哑铃也是各种规格的废旧轴承改的。
回了家,马克从车上窜下来疯狂炫水,有点口渴的夏彧也拉开他的二手利勃海尔冰箱,在牛奶和碳水饮料之间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一瓶东德生产至今的Vita可乐。
可乐夏彧只喝Vita,他很迷这种带点橙味芬达口感的地区限定版可乐,忙碌了一天后猛灌一大口直接愉悦+10。
一个字,爽!
眼看着到了晚饭的点了,夏彧又从冰箱里取出半锅炖牛腩。
昨晚吃的牛肉盖饭,今天则是放纵日,吃牛肉方便面。
厨房灶台上有一大一小两个炉子,大的是三德子装甲部队用的海因策大饼炉,小的则是9061步兵炉。
大的烧水煮面,小的热牛肉,全部点着火后,夏彧又打开了焊机排烟设备改的油烟机。
见还没有绿叶蔬菜,他喊来马克看着点灶台,自己爬上天台掐了一把小青菜。
下来择吧择吧冲一冲扔锅里,夏彧又打开墙角一个弹药箱,从里面摸出一包海外特供的某师傅红烧牛肉味方便面。
老外管的严,图片仅供参考就不能叫红烧牛肉面,好在咱自己炖牛肉也是一样的。
烫软的面饼和小青菜一起捞出来,半斤多的软烂牛腩和汤汁往上面这么一浇,简简单单的晚饭。
“汪汪”
饿了一天的马克抗议道。
夏彧才想起狗还没有喂,拆一包冻干混两勺狗粮,不到两欧就打发了。
现在年龄小吃得少,长大了参照军犬的标准,伙食费怕不是要涨到每天十欧,比飞行员吃的都要好。
不过皇帝不差饿兵,夏老板也不差饿狗,认真干活就是了。
吃过晚饭,将锅碗扔进水槽泡上,顾不上玩手机,他又来到了车子旁,将那台恩尼格玛密码机取了出来。
夏彧现在要紧的工作有两个,一个是给工位上那台宝马R75军用重型摩托车找到一台原装的OHV 750cc发动机。
卡尔的朋友圈没有消息,他在网上发的帖子倒是有人回复,但品相差得很就敢狮子大开口要八千欧一台,真是想钱想疯了。
即便市面上能开的R75起步就要三四万欧元,品相好的卖五六万也不稀奇,顶他修好几辆奥迪了,但这辆完成度80%以上的宝马夏彧已经砸进去近两万的本钱。
所以购买发动机的预算,他必须压到五千欧以内,这样才能保证足够的利润。
既然如此,只能等月底去比利时,参加那边一个军品收藏交易会的时候碰碰运气了。
夏彧日常的工作可不止修车,靠墙堆放的几个木板箱里是十几条各型号的毛瑟步枪,是他半年来一直攒着准备在这次展会上出售的商品。
欧洲控枪比北美大区严,但古董武器会宽松很多。
像拉大栓的拴动式步枪,时间更早的燧发枪、火帽枪甚至不用登记就可以交易。
只是在跳蚤市场直接摆摊出售还是太硬核了。
一般都是毛子那边才有这样的尺度,德国周围这一片,要么有自己的门面定点出售,要么就得记着日子,赶各大军事主题收藏集市。
夏彧这次去比利时正好卖枪、淘发动机两者兼顾。
在此之前的两周,可以用来研究清楚这台恩尼格玛机和干点杂活,这也正好是他的第二项工作。
将锈迹斑斑的密码机搬到工作台上,就在他拿起一瓶WD40,准备把机器拆开研究内部结构的时候。
“嘶”
恩尼格玛机锈蚀的金属面板在手上剌开一道口子,夏彧倒吸一口凉气。
修车修机器是这样的,各种小伤口不断。
好在毕业前就打了三针破伤风疫苗,这种程度的污染用双氧水清洗一下就好。
然而不待他有所动作,变故陡然间发生。
“咔咔”
洇进锈迹的血液仿佛是激活了什么,机械转子竟咔咔作响,好似有人在拨动一般。
这,这恩尼格玛机是成精了吗?
“哒哒哒”
下一秒,二十六个按键毫无规律的随机按下,没有通电的显示板紧跟着亮起,然后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几伏的小灯泡照亮的字母,如同全息影像一般漂浮在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