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翻蔡勋,蔡瑁仍不解气,又补上好几脚。
    蔡勋被踹的倒地哀嚎不止。
    蔡瑁好似才反应过来,向刘表抱拳谢罪。
    “末将管教不严,让这狗东西打扰到姐丈养病,请姐丈恕罪。”
    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妥妥的为姐夫着想的小舅子。
    刘表脸色好转一些。
    喘了几口气说道:“蔡勋欲对玄德不利,你要如何处置?”
    蔡瑁果断回应:“蔡勋曾被秦操言语侮辱,这次只是一时冲动,还请姐丈从轻发落。”
    先打一顿再求情,好手段。
    孙乾心如明镜,当即站出来反驳:
    “此言差矣,我主感念刘荆州收留之恩,不顾伤亡与曹军交战,还望刘荆州三思。”
    闻言,蔡瑁顿感不妙。
    正想着如何辩解,屋外传来脚步。
    蒯良、蒯越来了。
    “拜见主公。”
    两人行完礼便坐到一边。
    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风声,也猜到刘表为何动怒。
    蔡勋未经刘表同意,公然对刘备下杀手,狠狠打了刘表的脸,也让刘表感受到危机。
    “愚蠢。”
    心中做出评价,蒯良直言不讳:
    “北有曹操威胁,东有孙权虎视眈眈,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玄德公有功于荆州,蔡勋此举必须严惩。”
    “附议。”蒯越附和。
    兄弟二人达成共识。
    “你……”
    蔡瑁对他们怒目而视。
    没想到这个关头,他们竟然落井下石。
    “住口!”
    刘表瞪了蔡瑁一眼。
    因为说话声音太大,肺部火烧一般,狂咳一颗不止。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
    心中蒙上一层阴霾。
    等止住咳声,刘表两颊泛起异样的红色,有气无力道:
    “玄德有何要求,还请言明。”
    孙乾适时站出来回话:
    “主公与刘荆州有兄弟之义,怎敢妄言提要求。
    只是当前新野被烧,暂时无处可去,请愿入驻江夏。
    一可为刘荆州防备江东,二可与襄阳隔江呼应,待曹贼来攻,双方可以互为依靠。”
    一言既出,孙乾国子脸上满是坦荡之色,又增几分说服力。
    刘表浑浊的目光微闪,枯瘦的脸庞抽动一下,似乎有些意动。
    “姐丈不可。”
    蔡瑁见状大急,“这是秦子御诡计,想要谋夺江夏。”
    这话立刻引起刘表不满。
    用眼神示意蒯良。
    蒯良面无表情点头,“江夏太守之位悬而未决,交于玄德公正合适。”
    “附议。”蒯越紧跟着点头。
    说话间,不约而同扫了眼蔡瑁,目光不掩饰不屑。
    就你能看穿秦操意图?
    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吧,可惜,大家都很清醒。
    至此,刘表做出决定。
    命蒯良取来印信,当场书写委任书。
    最后盖上荆州牧大印。
    委任书交到孙乾手中。
    刘表轻声嘱咐:“请先生回复玄德,蔡勋自作主张,并非老夫授意。
    请他暂代江夏太守一职。
    老夫翘首以待,希望玄德早日到来。”
    孙乾捧着委任书行礼,“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道了一句“告辞”,轻蔑地瞥了眼蔡氏兄弟,甩袖大步出门去。
    “狂妄!”
    蔡瑁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握紧剑柄恨不得当场拔剑杀人。
    想到今日情况不对,只能忍下这口气,抱拳请辞:
    “姐丈,既然已经无事,末将这就带蔡勋回去严加教训。”
    却听蒯越阴阳怪气,“蔡勋犯下错事,岂能因私废公?”
    蒯良沉默不语。
    刘表捂着胀痛的脑袋,摆摆手,“撤去蔡勋职务,就这样,都下去吧。”
    说完用尽全身力气,躺回床上轻轻喘着气,呼吸越来越弱。
    蔡瑁脸色铁青,提着蔡勋就走。
    一路疾行出门坐上马车。
    马车慢悠悠向家中驶去。
    四下无人,蔡瑁心中邪火再也压不住。
    将蔡勋往车上一扔,骑上去就是一顿输出,巴掌左右开弓。
    “啪啪……”
    清晰的响动传出马车。
    车夫打了个冷颤,目不斜视不敢乱看。
    不消片刻,一颗猪头新鲜出炉。
    蔡勋捂着脸痛哭流涕,“大哥别再打了,小弟错了。”
    “滚!”
    蔡瑁一脚踹过去。
    蔡勋滚了一圈,撞在栏杆上停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子御是狡诈之人,你惹他干嘛?”蔡瑁瞪了蔡勋一眼。
    蔡勋那叫一个委屈,“分明是他挑衅于我,我哪敢惹他。”
    说完具体经过告诉蔡瑁。
    蔡瑁听后沉默了。
    设身处地的想,换做是他,当时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如今蔡勋差事被夺,许多事不方便做。
    蔡瑁越发怨恨秦操。
    快了。
    等秦操来襄阳,新仇旧账一起算。
    五百刀斧手……不够,加到八百刀斧手。
    先把秦操碎尸万段。
    再抓住刘玄德,献给曹丞相。
    如此安排堪称完美,蔡瑁火气消退少许,笑容回到脸上。
    ……
    是夜。
    视线回到山都港。
    秦操坐在船舷,手执一根竹竿夜钓。
    鱼漂随着江水起起伏伏。
    “噔噔……”
    甲板上响起急促脚步声。
    孙乾风尘仆仆归来,双手捧着委任书递到站在秦操身后。
    “在下不负所托,刘表将江夏太守一职,交由主公代管。”
    “拿去给玄德公看。”秦操盯着鱼漂淡淡道。
    孙乾拿着委任书走进船舱。
    不多时。
    甲板“咚咚”作响。
    刘备迈着沉重脚步而来,嘴角难掩喜色,“多亏军师谋算。”
    “小事一桩,”秦操一点也不在意,头也不回提议,“把委任书送去江夏,孔明需要它。”
    “好。”刘备没有意见。
    立马吩咐孙乾,明早启程去江夏。
    “哗啦~”
    突然水面荡起涟漪。
    秦操提起钓竿,一尾鲤鱼越水而出。
    月光下,鳞片泛着金光。
    刘备击掌喝彩,“金鲤,好兆头!”
    结合刚到的委任书,刘备很难不多想。
    秦操却是轻轻一抖竹竿。
    鲤鱼脱钩落入水中。
    “可惜,不爱吃鲤鱼啊。”秦操嘀咕一声。
    刘备闻言恍然大悟,“军师的意思是,江夏太守不足挂齿,备欣喜过度有些失态,受教了。”
    秦操嘴角微微一抽。
    你开心就好。
    “明日襄阳很热闹,玄德公早些休息,养精蓄锐看戏。”
    丢下一句话,秦操丢掉竹竿,回船舱睡觉。
    他有预感,明日能大展拳脚。
    男人的直觉通常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