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涨潮的时候,陈光阳这才带着两个儿子返回了山洞里面。
    赶海虽然有两个小家伙在旁边捣乱。
    但陈光阳还是弄了不少好东西的。
    螃蟹、扇贝、海螺还有两个皮皮虾……
    陈光阳用带来的清水洗了洗,然后放在了锅里面就开始煮起来了海鲜粥。
    海鲜粥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上面撒着一层葱花,馋的两个小崽子在一旁都淌哈喇子了。
    “爸,这玩意儿好香啊。”
    陈光阳咧了咧嘴:“这玩意儿当然香!”
    “快点吃,吃完了我带你们去挖人参,找蜂蜜。”
    虽然这片山弯,陈光阳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想要看一看运气,到底还有没有人参了。
    吃完了饭,陈光阳将两小只全都弄好衣服。
    随后再次出发。
    远处海浪拍打,风景宜人。
    父子三人捋着山脚在海湾转悠了起来。
    这海湾的坡度很陡,走起来有些费力。
    看着父亲如履平地,两小只都觉得父亲裂开,一个个全都闷着劲儿,跟在了陈光阳的屁股后。
    陈光阳悄悄打量两个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也没有过多帮着两个崽子。
    要知道宝剑锋从磨砺出。
    小树不修不直溜。
    想要让儿子成才,磨砺是必不可少的!
    说完话,陈光阳眯起了眼睛,带着孩子就朝着山弯转悠。
    同时给他们两个科普着山上的树木。
    “这是红松!”
    “那边那个是白桦树!”
    “这是榛子树。”
    “这个叫抱马子……”
    陈光阳说的很仔细,两小只也记录的很仔细。
    尤其是大龙,这个孩子头脑灵活的让陈光阳纷纷震惊了。
    自己只说过一遍,就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父子三人一直转悠到了天黑,都没有什么发现。
    别说人参了,就连一个蜂蜜都没有看到。
    “爸,你上山的时候,也一直是这样么?一圈一圈儿,啥都看不到?”
    陈光阳点了点头:“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呢?”
    “在山上,经常有晃悠一天,啥也看不见的时候,不管是当猎人还是以后做事情,都要有耐心。”
    两小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陈光阳抬起头,这时候已经看不见太阳了。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看来今天这就算拉到了,只能等着明天继续搜寻。
    但刚要往回走,就听见了二虎子在后面胡乱唱着。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
    “接闺女,请女婿,小外孙也要去……”
    陈光阳笑嘻嘻的扭过头,然后就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二虎的脑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上了一个红花!
    红花鲜艳无比,看的陈光阳都愣住了。
    这特么就是人参花!
    二虎咋还插在脑袋上面了呢?
    二虎不知道陈光阳愣啥,还在一旁咧嘴说道:“爹,你知道为啥戴中间么。”
    陈光阳一愣:“为啥啊?”
    “结婚的时候说了,戴左边生男孩,戴右边生女孩,我以后要生双胞胎所以我带中间儿的……”
    陈光阳咧了咧嘴,这是二虎看二埋汰结婚的时候,新媳妇给婆婆戴花的时候学到的。
    这孩子一天啥都学!
    陈光阳伸出手来,拽下来了二虎脑袋上的人参红花:“儿子,你这红花在哪弄得啊?”
    二虎咧了咧嘴:“就在刚才路过那边啊,一大片呢。”
    咕咚!
    陈光阳都咽下了一口口水。
    “快带我去!”
    陈光阳之前听老猎人说过。
    人参这玩意儿,极其有灵气,要讲究缘分,如果有缘分,肯定就能看见。
    要是看不见……
    那就真的一点都看不见。
    之前就有过传闻。
    有的人就挨着人参去上厕所,都没有发现那人参的踪迹。
    结果第二个上厕所的人刚一蹲下,就发现草丛里面有一株五品叶。
    这玩意儿上哪说理去?
    二虎子领着陈光阳往回走了二十多步,小胖手突然往陡坡下一指:“爹!就搁那旮沓!”
    陈光阳拨开齐腰的蕨类植物,呼吸顿时一滞!
    坡底竟藏着片人参窝子!七八株人参顶着红榔头在风里摇晃!
    “慢着走。”陈光阳从腰间摸出三根红绳,给俩儿子手腕各缠一道,剩下一根咬在嘴里。
    这是老辈传下的规矩,见参先系红,免得山神怪罪。
    并且同时嘱咐两个儿子,“把裤腿扎进袜子里,草爬子专挑细皮嫩肉下嘴。”
    灌木丛比想象的茂密,带刺的藤蔓勾住二虎的衣服。
    陈光阳掏出自己之前制作的鹿骨签拨开枝叶,腐殖土的气息混着某种清苦的药香扑面而来。
    拨开最后一道榛子枝,落日余晖突然斜斜地泼进山坳!
    好几朵伞状红花在墨绿的参叶间轻轻摇曳,像一簇簇小火苗。
    “爹!这就是人参花啊?!”二虎刚要往前冲,后衣领就被他爹拎住。
    “看好了。”他解下绑腿的红布条,动作轻柔得像在给新媳妇盖盖头,“人参有灵,得先系住。”
    布条缠上最近那株参的茎秆时,大龙突然“啊“了一声:“爹!它叶子在抖!”
    陈光阳笑着往儿子后脑勺呼噜一把:“傻小子,是山风。”
    鹿骨签插进土里的瞬间,两个小脑袋立刻一左一右凑过来。
    陈光阳鼻尖几乎贴到地面,签子顺着参须的走向轻轻拨弄。
    “不能使铁器,会伤了元气。”
    他说话时胡茬蹭到湿润的泥土,“老猎人说过,五品叶的参须能扯出三丈远。”
    大龙突然伸手按住一片参叶:“这根须岔道了!”陈光阳定睛一看,主须旁边果然分出条细如发丝的支脉。
    他赞许地冲长子点头,签子灵巧地绕过岔道。
    二虎急得直跺脚:“爹你让我也试试!”结果一爪子下去刨起半抔土,惊得陈光阳差点咬了舌头。
    “败家玩意儿!”
    他揪着二虎的耳朵拉到身边,“挖参得跟绣花似的...“话音未落,大龙突然从弟弟指缝里捏出个东西:“爹!这土里有金粒子!”
    陈光阳对着夕阳眯眼一瞧,孩子掌心躺着几粒赭石色的参籽,阳光下真像碎金箔。
    三层腐叶扒开时,人参的芦头已经隐约可见。
    陈光阳用签子尖挑开最后一点浮土,忽然觉得后背发热,俩儿子呼出的热气全喷在他脖颈上。
    二虎的鼻涕泡“啪”地碎在参叶上,惹得陈光阳一笑。
    二虎子顿时一撇嘴:“爹你笑啥啊?”
    “爹,咱们是不是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