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厨娘。”
摇着手里的扇子，张永春带着小丫鬟何书萱来到了后厨，召唤了一声。
“哎！主家。”
厨房里的李蔓生本来正在试菜，听到张永春的声音，嗓子里这口鸡蛋好悬噎住，赶紧拿过水瓢将鸡蛋顺下去，抹了抹嘴，这才赶紧出来见礼。
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张永春问道：“今天准备的晌食是什么？”
“婢子刚才熬的羊骨，炊的粟米饭。
还按照您的吩咐，一个人一个煮蛋。”
李蔓生说着，面上总是有些压制不住的欣喜。
这等好饭食，别说现在是灾年，就算是平日里，那些乞儿能吃上一口都是过年了。
“嗯，如此便好。”
眼前的胖厨娘虽然有些馋嘴，还喜欢占点小小的便宜，但是这在张永春这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有道是厨子不偷，五谷不收，李蔓生做得一手好菜之余，最大的优点就是只专心于划拉那点鸡零狗碎。
完全不会好奇自己拿出来的胡椒和其他香料的来路是哪里来的。
“现在几时了？”
张永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眯了眯眼，心里骂了一句。
都来了这么久了，还是看不明白用太阳是怎么判断时间的。
“少爷，午时了。”
一旁的何书萱很聪明的补上了一句，张永春塞给这小吃货一颗溜溜梅。
“既然已经午时，那便告诉那些小厮，回来放晌吧。”
“是，少爷。”
嘴里含着酸甜可口的梅子，小丫头一溜烟跑到了前厅。
前厅的唐清婉依然游走在盐铺中，安排小厮们一份份的将盐包好，递给前来卖盐的客人。
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何书萱有些不理解。
就算少爷大发善心，这盐卖的十分便宜，可为何这几天前来买盐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呢？
她还记得，爹爹每年去镇里买盐，都是一次买一小包一斤整的盐，而这一小包整盐就足够他们家里吃一年的分量了。
而这店里这么多小厮同时打包，这镇上一共才多少人呀。
买这么多盐做什么，现在不是灾年吗？
何书萱很好奇，但是还是选择先传达少爷的命令。
姐姐不知道多少次跟她说过呢，一切都要听少爷的。
“唐姐姐，唐姐姐！
少爷说了，到了晌食，该放晌了！”
忙着指挥乞儿小厮们动手的唐清婉听到了小丫鬟的话，顿时展颜一笑。
“咕咚，咕咚。”
几个被家里主人家安排前来买盐的吓人看到唐清婉绽放出的笑容，顿时齐齐咽了口口水。
“好，萱儿回去告诉掌柜的，我这就来！”
说着，唐清婉拍了拍手。
在李飞的指挥下，又一批新的小乞儿穿着统一的制服顶替了上来，和忙了一上午的小厮们交换位置。
“看看人家这买卖，连着装都如此统一。”
一旁的几个妇人凑在一起，嘴里絮叨着，看着一旁的唐清婉，脸上的艳羡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哎哎，看到没，这家主人家还不知多深的财货呢”
一旁头上缠着蓝布包巾的民妇悄声的跟旁边的姐妹开口道。
“就是，你看那前来报信的小丫鬟，光是头上那条轻纱，哎呦呦，我当年出嫁的时候，我们那死汉也没说送我一条。”
而她的姐妹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哎，也不知这小唐寡，吃了谁家的粮，受了哪家的财。”
“嘿，还吃了粮受了财，我看呀，吃了别人的棍子，受了他人的香火，那才是真的呢！”
一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民妇开口就是经典的下三路。
她眉飞色舞的跟几个姐妹议论道：
“哎哎，你们不知道吧，人都说那寡儿的门，可是顶顶的紧呢！
你别看平时进不去，可若是进去了，要是在想出来，那也难呢！”
“哈哈哈。”
几个民妇凑在一起，发出中年女性特有的雄浑笑声。
一般来说，这个年龄段女性的黄段子，可不是男性能够比得上的。
而她们的议论，此时的唐清婉根本不在意。
因为她听不到。
此时，她正在监督着后宅的一队队小乞儿们排成队，来到大木盆前打饭盛汤。
一个小乞儿拿过一个碗，来到装的满满的小米饭饭盆面前。
负责打饭的乞儿拿着饭勺，乘着满满的一勺小米饭，开口便是一句：
“你端的是谁家的碗！”
端着碗的乞儿熟练地应答道：
“端的是张少爷的碗！”
这时，负责打饭的乞儿便满意的将一大勺的小米饭盖在乞儿碗里。
而端着小米饭的乞儿则继续往前，来到一旁装着一大桶羊骨萝卜汤的汤桶前面。
负责打汤的乞儿也是张口一句。
“你吃的是谁家的饭！”
小乞儿拿起自己的汤碗。
“吃的是张少爷的饭！”
又是满满一碗萝卜羊骨汤被装在碗里。
端着汤碗饭碗，小乞儿来到了最后的桌子前面。
桌子上，用大盆摆着密密麻麻的鸡蛋。
“你们效的是谁的命！”
“效的是张少爷的命！”
一个鸡蛋被扔进碗里，小乞儿的脸上露出笑容，赶紧端着汤碗饭碗来到一旁，吃喝起来。
这样的仪式，是他们每天吃饭时候的必修课。
谁要是说不出来，那今天就没饭吃。
而看着按照自己的命令一个个喊着口号，排着队领着饭食的小乞丐们，张永春啃着羊腿，十分满意。
这年代，你要是宣传别的理想，都是扯淡。
只有简简单单的喊口号，吃粮食，才是硬道理。
“你这贼汉子偏会作怪。”
一旁的唐清婉蹲在椅子上，本来十分不雅的样子在她这副令人十分难以自持的身材上，竟然蹲出了一种惹人垂涎感。
看的张永春十分想来一场激情燃烧的吴涛厚乳。
“吃饭便吃饭，哪来的这么多事情。”
唐清婉一边说，一边端着碗吃着里面的粟米饭。
“你若是懂了，现在该坐我这个位置的，便是你了。”
张永春呵呵一笑，蠢女人让人烦，但是笨姑娘最可爱。
“少爷，赵公子来了。”
就在张永春准备就着眼前两半滚圆的影子多下一碗饭的时候，何诗菱走了过来。
“哦，前堂待茶。”
张永春赶紧站起身来，正事到了。
屁股什么时候都能欣赏。
但是生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