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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兄长人太好了

    阿福那句“天赐良机!买下神物!”的忠告,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于成金心中压抑的渴望与报恩的冲动。

    家里老父出门时叮嘱他说过,行商之人,除了要学会择尖选优,低入高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好时机。

    而似今日这等顶级的琥珀,他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在母族珍藏中,都没见过!

    这是绝佳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

    想到这里,于成金猛地吸溜了一下堵塞的鼻子,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卖出一步上前,伸出手坚决地抓住了张永春捧着那块“家传秘宝”的手腕!

    一旁的三斤半见状横眉立目,手里举起了啃了一半的烧鸡,眼看就要砸了过来。

    还好张永春摆手摆的快,要不然于成金脑袋上这下子烧鸡冲击算是挨瓷实了。

    “恩公!”

    于成金的声音因激动和伤风而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

    “小子深知此物乃恩公家传重宝,价值连城!更知恩公持家不易,上有高堂需奉养,下有病妹待良医,更有诸多忠心弟兄需抚恤!”

    于成金眼神坚定的跟英勇就义一样。

    “小子不才,愿倾尽所有,购下此宝!

    一则解恩公燃眉之急,全我报恩之心!

    二则…二则小子实在见猎心喜,不忍此等神物蒙尘!”

    他语速极快,仿佛生怕张永春拒绝,用带着闽地口音的官话打算一口气将自己的条件和盘托出:

    “只是…只是小子此番北上,所携现钱多为行路之用,又遭那恶仆劫掠,身边所余…恐不足此宝之万一!”

    那张脸上又显现出窘迫和焦急,看着张永春有些不好意思道:

    “恩公若信得过小子,小子愿立下字据欠条!

    恩公可持此欠条,至闽地沿海任何一家挂有‘于’字灯笼或‘海通’旗号的商行、钱庄,皆可见票即兑!

    小子以闽地于氏百年商誉担保,绝无虚言!”

    我草?

    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这没有经过资本破坏过的水源这么好上鱼的吗?

    张永春都傻了。

    虽然他的目的就是这个,但是于成金的主动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我这还没解开,你那边都撅起来了。

    看着于成金真诚的眼神,张永春咳嗽了一声。

    随后,于成金眼看着自己这位恩公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于兄弟!”

    张永春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与疏离,又裹挟着几分兄长对弟弟的舐犊之情。

    他伸出手,盖在于成金的手上,嘴里叹道。

    “你…你糊涂啊!”

    他用力摇了摇于成金的手,随后将那散发着幽绿蝎光的“琥珀”紧紧攥回掌心,仿佛怕被对方抢走一般,后退了半步。

    众所周知,怎么能让力量达到最大,不是一个劲往前顶,而是退出去再顶进来。

    而现在张永春就是在往外退。

    “此物乃我族中秘传,非金玉可比!岂是区区黄白之物能够衡量?”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于成金,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和深深的忧虑。

    “我方才言及家中艰难,乃是…乃是感怀身世,与兄弟你倾诉一二,并非是要兜售祖产!更非是要挟恩图报!”

    他语气转厉,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训诫口吻。

    “况且,于兄弟!

    你我相识不过片刻,你竟要将家族商路钱庄的兑付之权,轻付于我手?”

    他伸手指着一旁愕然的主仆二人,开口以近乎呵斥的口吻训诫道:

    “兄弟,你可知人心叵测?!

    似你这般轻信于人,在这险恶世道行走,莫说三车茶叶,便是万贯家财,也迟早被人骗得身无分文,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那几个车夫,便是前车之鉴!”

    张永春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情真意切,字字句句仿佛都敲打在于成金那颗涉世未深的心上。

    尤其是那“轻信于人”、“死无葬身之地”的警告,配合他此刻凝重肃然的表情,极具冲击力。

    卖过保险的人就是这方面特别厉害,永远能让人觉得他在为了你好。

    一旁的于成金被他训得面红耳赤,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动。

    羞愧的是自己确实鲁莽轻信,感动的是恩公竟如此为自己着想,宁愿守着艰难也不肯卖祖产,甚至还在提醒自己防备人心险恶!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张永春竟然又调转了话锋,直指一旁的小厮阿福。

    “还有你这仆人,是怎么当的!”

    “你身为长随,不在主家热血上涌时规劝善诱,反而率先开言。

    你可知,若我是那狼心野嗣之人,你主仆二人,已经进了我锅中耳!”

    一旁的阿福赶紧低下头,对,这感觉太对了!

    当初老爷也是这么训自己的。

    “恩公!”

    于成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激动。

    他猛地踏前一步,双眼死死盯着张永春,眼眶都微微泛红。

    “小子知道!小子知道恩公是为我好!

    但恩公若真是图财之人,方才…方才小子与阿福命悬一线之时,您大可袖手旁观!

    待那几个恶仆杀了我主仆二人,劫掠财物之时,您再以雷霆之势出手,既能轻易拿下那三个贼子,又能坐收小子这三车茶叶和所有钱财!

    岂不更加干净利落,全无后患?!何必在贼人刀锋之下救我这无用之人,徒增累赘?!”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也顾不上去擦,猛地开始动手解自己身上那件张永春借给他的化纤红袍!

    “恩公高义,不图钱财,小子心领!

    但小子报恩之心,天地可鉴!

    此宝,小子买定了!不是交易,是心意!

    是小子对恩公救命之恩、点醒之情的报答!”

    说话间,他已将那价值不菲的化纤红袍脱下,露出里面一件素色中衣。他毫不停顿,双手颤抖着,竟开始撕扯自己中衣的衣襟。

    张永春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猛地一滞。

    倒不是他有龙阳之好,实在是被眼前的东西吓住了。

    耳听得刺啦一声,那件内衬被粗暴地撕开,露出了缝在里面的暗袋。

    他手指哆嗦着,哗啦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脚边的空地上!

    金光灿然!

    那是足有十几片薄如蝉翼、打造精美的金叶子。

    在篝火的映照下,流淌着醉人的光泽,每一片都代表着巨大的财富。

    这还没完!

    于成金又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羊脂白玉平安扣,那玉质温润无瑕,雕工精细,一看就非凡品!

    同时,他转头对已经看傻了的阿福吼道:

    “阿福!还愣着干什么!

    把咱们身上所有的钱,还有老夫人赏你的那块玉,都拿出来!”

    阿福被吼得一激灵,如梦初醒,慌忙应道:

    “是!少爷!”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那件靛蓝直裰,从贴身处掏出一个瘪瘪的钱袋,又解下腰带——那腰带内衬里竟也缝着暗袋!

    看的张永春都蒙了,好家伙,你俩是耗子托生的是吧。

    要不是没看见你俩身上冒光,我还真以为你们都是带着老爷爷的穿越者,自己带着空间呢!

    主仆二人倒腾了好一阵后。

    一时间,张永春脚边的空地上,琳琅满目:

    六十几片金光闪闪、薄如蝉翼的金叶子。

    一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平安扣。

    一块水头上佳的翡翠蝙蝠佩。

    一堆官银和一小堆金瓜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块纯金雕刻的金锁

    张永春粗略的算了一下,好家伙,这堆东西可比那三车茶叶值钱多了啊!

    怪不得你叫于成金呢,你属盆的是吧,是真能盛金子啊。

    要不怎么你活该遭劫呢,你这出一趟门人家四个劫匪劫了你都够吃一辈子还有富裕了。

    而于成金指着地上这堆几乎是他主仆二人此刻全部身家的财物,因为激动和伤风,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恩公!这是小子与阿福身上此刻所有的钱财!

    金叶子五十余两,还有这些玉佩…虽不及恩公家传神物之万一,但也算小子一番心意!

    若还不够,恩公尽可写下欠条!

    小子以性命担保,回到闽地,定当十倍奉还!

    只求…只求恩公成全小子报恩之心,将此神物割爱!”

    他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永春,那眼神里混合着极度的渴望、报恩的赤诚,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证明自己并非愚钝的决心。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地上那堆诱人的财富,也映照着张永春那张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深沉、复杂的面容。

    张永春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那堆金玉钱财,火光在他眼中跳跃,明灭不定,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良久,于成见眼见身前的恩公才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挣扎,以及一种仿佛被命运和“情义”逼迫到墙角的疲惫。

    终于,在再绷一阵就要绷不住的时候,张永春开了口。

    “于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张永春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随后,伸手抹了一把脸,张永春站起身来,啪一下拍在于成金肩膀上。

    “也罢!既然上天让我再次遇见你,也是我等有缘。

    我痴长你几岁,你若是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兄长。

    如此,我这宝贝,也不算授与外人!”

    于成金面露激动,顾不上肩膀上这一下的疼痛,赶紧拱手行礼。

    “既如此,愚弟见过兄长!”

    张永春哈哈大笑,伸出手来,揽住于成金的肩膀,一边说,一边看着地上的钱。

    “好兄弟,好兄弟!”

    这话也不知道是冲着于成金说的,还是冲着地上的钱说的。

    “既然如此,哥哥我也不作推诿。”

    说着,张永春将手里那块琥珀交在于成金手里,使了个眼色让小丫头何书萱把钱收起来,目光一肃。

    “兄弟,这东西你收好了,可千万不要随意示人。

    你之前也是因财物露白,才有这般罪孽加身。

    我知你闽人行商多有路子,你又是商业奇才,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哥哥我若不是带着这一班人马,都不敢行走于这凶险地界。”

    张永春说的十分真切。

    这么好的大傻,不是,好兄弟,只能我一个人骗。

    而且,他还要通过这块琥珀和闽商搭上路子。

    千万不能让这大傻子出了事。

    “兄长,我省得!”

    于成金双眼通红。

    自出生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个被人夸赞是商业奇才的!

    多少年了,他爹一直骂他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可是他始终相信自己可以。

    没想到,兄长,兄长懂我啊!

    此时于成金对于那几个劫他的劫匪竟然产生了几分感谢。

    若不是他们再次劫杀自己,自己岂不是失去了和般好的兄长相间的机会了?

    “兄弟,你听我说,你若是要回去,可千万不要再一个人走路。

    我带着你进关后,你便不要往前去了,那北辽之地更加凶险,为兄都恐难以自保,更别说你。

    你去寻那镇上的巡检司,允诺到了家里多花些银钱给他,让他领些兵丁一路沿着官道保着你一路回闽地。

    不然这般险恶,我恐你主仆二人伤身害命啊!”

    大周还没有镖局,但是只要你肯花钱,巡检司也是可以为你服务的。

    毕竟大家都是要恰饭的嘛,你总得给人家一个合法收入。

    甚至可以说比镖局还靠谱,毕竟巡检司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带刀穿甲的兵。

    听着张永春的话,于成金点了点头,目露真切之色。

    “哥哥,我省得。”

    张永春心说你省得个屁。

    从一旁何书萱拾起来的那些钱财中,将那些散碎的银两和铜钱整理了一下,重新分成两堆,递给于成金。

    “你二人身上不能没有浮财,这钱留着应个急,剩下的我就收下。”

    说着,张永春言辞中竟然带上了些命令的口吻。

    “拿好了!千万不要推辞!”

    兄长!

    于成金泪水涟涟,心里一时间有些悲伤起来。

    兄长这般好的人,天下绝无仅有了。

    为什么竟然好人没有好报呢!家破人亡不说,还让兄长四海为商。

    只盼老天爷在天有灵,保佑兄长老母健康长寿。

    “阿嚏!”

    海青兰突然觉得鼻子一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吓得对面的金店回收员一哆嗦,赶紧递过一杯热水。

    这位财神奶奶可不能出事啊!

    这二百多万的大买卖,他可舍不得让他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