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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疲劳过度

    他活了!他真的活了!

    那本《青囊问对》……那五天五夜的地狱煎熬……涌泉穴、百会穴上灼热的艾火……那些灌下去的滚烫药汁……还有她声嘶力竭的吼叫……它们真的把这缕游丝般的魂魄,从冰冷的冥河里硬生生拽了回来!

    ……

    向婧的思绪回到现在。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那双渐渐恢复一丝清明的眼睛,清晰地宣告:“我,是我用你给我的中医秘籍《青囊问对》救活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五天五夜累积的沉重:“我学艺不精,”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像卸下了千钧重担,“这一过程用了五天。”

    “什么?”江昭阳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浑浊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映出震惊和难以置信,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得几乎破音,“我……五天……才醒来?”

    “是的。”向婧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那个释然的笑容在脸上彻底舒展开来。

    仿佛春日冰河解冻,所有的疲惫和重压在确认他清醒的这一刻奇异地转化成了某种轻盈的东西。

    然而,这轻盈只持续了一瞬。

    一股无法抗拒的、铺天盖地的黑暗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瞬间吞噬了眼前所有的光亮。

    仁和堂古朴的房梁、药柜模糊的轮廓、江昭阳那张震惊的脸……

    一切都在视野里剧烈地旋转、扭曲,最终坍缩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向婧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只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支撑的气力被瞬间抽空。

    那勉力维持的欢快弧度僵硬地停留在嘴角,而双眼中的光亮却急速黯淡下去,像风里摇摆的油灯猝然熄灭。

    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攫住了她,视野里的景象——江昭阳带着病容却关切的脸、床头柜上残留着褐色药汁痕迹的白瓷碗、窗外摇曳的绿树枝条——全都开始旋转、扭曲、变形,最终融化成一片模糊摇晃的光影。

    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只感觉膝盖一软,仿佛支撑全身的骨骼瞬间化作了水。

    整个人便如同断线的木偶,失去了所有牵拉与支撑,直挺挺地向前栽倒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额头重重磕在江昭阳病床边缘那冰冷的铁质框架上,沉闷而钝重。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江昭阳骤然缩紧的心脏。

    她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散落的发丝遮住了苍白的脸颊。

    “来人!”江昭阳竭尽全力喊道。

    声音嘶哑破裂,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胸腔深处挤压出的血腥气,撞在病房的四壁又无力地弹回。

    这耗尽了他刚刚积蓄起的一丁点力气,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无声无息的身影,喉头滚动,想再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她太累了。

    五天五夜,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候与惊魂甫定的奔波。

    如同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弦。

    终于在这一刻,猝然崩断。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护士服、戴着口罩的医馆女护工冲了进来。

    她们显然对类似的情形并不陌生,动作麻利而沉稳。

    一个迅速蹲下检查向婧的呼吸和脉搏,另一个已经转身去推放在角落的简易担架床。

    她们低声交流着,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疲劳过度,虚脱了……血压很低……”

    “快,抬到隔壁空床去,给她补点糖水……”

    两人合力,小心而熟练地将向婧软绵绵的身体托起,安置在担架床上。

    担架床的轮子发出轻微的咕噜声,载着那个失去知觉的身影。

    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和草药苦涩气息的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偶尔传来的低语和脚步声。

    骤然空旷下来的病房里,只剩下江昭阳粗重而艰难的喘息,以及心头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担忧和愧疚。

    他疲惫地闭上眼,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重压如同沉重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

    江昭阳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的光线,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悄然无声地渗入病房。

    它爬上斑驳的墙壁,爬上冰冷的铁床架。

    最后柔和地落在江昭阳的眼睑上。

    他眼睫颤动了几下,仿佛在抵御这微小的侵扰,终究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像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深海,带着铁锈和淤泥的气息。

    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疼痛,骨头像是散了架又重新草草拼凑起来。

    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酸楚的呻吟。

    喉咙干涩得如同曝晒数日的河床,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刮般的刺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轻盈地走到了床边,挡住了那片温柔的晨光。

    是向婧。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衫,头发也重新梳理过,柔顺地垂在肩头。

    脸上依旧是那熟悉的、温和的笑容,唇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眼睛也微微眯着,像两弯月牙儿。

    若非她眼下那片浓重的、几乎透出青紫色的阴影,以及脸色里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苍白底色。

    江昭阳几乎要以为昨天那惊心一幕只是自己高烧中的一场噩梦。

    “醒了?正好,该吃东西了。”她的声音平静柔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她手里端着一个素白的搪瓷碗,碗里是温热的米汤,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她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动作自然流畅,用一只小瓷勺舀起半勺近乎透明的稀薄米汤,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江昭阳没有立刻张口。

    他沉默地注视着她。

    她的手腕很细,端着碗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似乎在承受着碗的重量。

    递勺子过来的动作,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迟滞和僵硬。

    那笑容像是精心描画的面具,覆盖在深深的疲惫之上。

    “你……”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我没事。”向婧立刻截断他的话,勺子又往前送了送,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真的,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快喝吧,凉了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