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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羽衣霓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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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环肩头的皮肤裂开一道伤口,鲜血一时间浸透了外面的那层华服。

    她皱了下眉头,预想中的毁灭并没有到来。

    看来外面应该是被什么人阻止了。

    杨贵妃顾不上肩头的疼痛,站起身来,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盛隆走去。

    对她而言,那不是什么盛隆,那就是唐玄宗,毁了她一生,让她痛苦的源头。

    盛隆看着杨贵妃,痛苦的摇摇头。

    杨贵妃只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再次走到了盛隆身后。

    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

    白绫缠在了盛隆的颈上,有一股滑腻冰凉的触感。

    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白绫的两端,眸子里的坚决一闪而过。

    双手一个用力。

    椅子上的盛隆不停的挣扎着,双脚在长满苔藓的地上,蹬出一道痕迹。

    门外又刮起一阵风,吹起驿站地上的沙尘与枯叶。

    陈昭愿手中那把折扇唰的一声展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漠然的眼睛。

    徐少言和盛常安则往门后闪去。

    三人再次看向杨贵妃与盛隆的时候。

    盛隆已经渐渐停止了挣扎,杨贵妃的双手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松懈。

    直到盛隆的头垂下去,彻底没了声息,杨贵妃才松开抓着白绫的手。

    椅子上的这个男人前前前多少世是她痛苦的源头,如今杀了他,她心里也没有好受多少。

    即便这样,也要杀了他,只为那个曾经吊死在马嵬坡的自己。

    人人说她祸国殃民。

    人人骂她罔顾人伦。

    还有什么姓白的狗屁诗人在她身死后歌颂她和老皇帝的爱情?

    爱情?

    太恶心了!

    那些文人还把她的故事写成诗。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唐玄宗对她的宠爱。

    可那些人却不知道,她从来不爱吃什么荔枝,她爱的是石榴,爱吃荔枝的明明是唐玄宗自己!

    他们看戏看贵妃醉酒,歌颂她的美貌。

    却不知,她入宫后,心中苦闷,不饮酒根本撑不下去。

    唐玄宗可恨,那些文人又何尝不可恨!

    甚至于她的家人。

    也是用她换取了荣华富贵。

    杨玉环这般想着,肩膀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浸透了大半袖子,她抬眸看向陈昭愿。

    “姑娘,你是收钱办事吗?”

    “是啊。”

    杨贵妃朝着陈昭愿走过去,伸手从自己头上,拿下一支造型华丽的金簪递给陈昭愿。

    看着她问了句:“姑娘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陈昭愿伸出手接过那支金簪,问道:“是寿王吗?”

    杨贵妃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人?”

    “一个诗人,他姓白。”

    陈昭愿了然:“写长恨歌的那位。”

    “是。”

    “我不帮你找。”

    “为何?”

    “我修好你的那件衣服,你自己去找,至于找到了之后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我的衣服,还能修好吗?”

    “能。”

    杨贵妃点点头:“也好。”

    比起靠别人,仇还是她自己报更好。

    陈昭愿收起那支金簪,对身边的徐少言和盛常安说道:“咱们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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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环说了句:“我放你们出去。”

    她这话刚说完,看着陈昭愿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我不放你们,你们也能出去?”

    陈昭愿点点头:“对呀。”

    杨玉环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多少有几分傲娇。

    她说:“那你们自己出去好了。”

    陈昭愿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一道银光闪过。

    下一秒,刚刚还站在杨玉环面前的三个人,全都没了踪影。

    陈昭愿三人再次出现在盛隆卧室中的时候。

    卧室中,盛家那个叫盛熙的二少爷已经没了踪影。

    偌大的卧室,只有一个西装革履,长相英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件羽衣霓裳,神情哀伤。

    陈昭愿三人,看着那个男人,这一刻,脑海中难得想法一致。

    这个男人是?

    寿王李琩转世?

    这俩人转世还是父子?

    不仅如此,李琩还带着前世的记忆?

    老天,这可真是狗血。

    陈昭愿朝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走去。

    “你没喝孟婆汤?”

    本来沉浸在悲痛中的李琩听到这个声音,抬起头看到他面前站着一个黑衣少女。

    “你是什么人?”

    “我姓陈名昭愿,经营一家可以替人实现心愿的店。”陈昭愿说着朝对方伸出一只手。

    男人有些困惑,这时宅里王妈走过来说了句:“大少爷,这就是二少爷请来的人。”

    王妈说完,又对陈昭愿介绍道:“这是我们大少爷,盛炽。”

    男人看着陈昭愿,这时才注意到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的道士。

    盛炽小心的把手中捧着的那件羽衣霓裳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然后站起身,直接绕过陈昭愿三人,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父亲盛隆。

    盛炽一只手伸到盛隆的鼻子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气息全无,又抓起盛隆的胳膊,摸了一下脉搏。

    脉搏也全无。

    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赫然已经死了。

    盛炽眸色微暗,沉着一张脸放下了盛隆的手,直起腰来。

    刚刚转过身,却看到那个自我介绍叫陈昭愿的少女,这会儿正拿着那件羽衣霓裳,一针一线的,神情十分专注。

    盛炽一下子急了,喊了一声:“放下!”

    说完就要冲过去,却被盛常安和徐少言一人伸出一只手给挡住了。

    徐少言担心盛常安一个忍不住再把对方打一顿,连忙解释道:“我们老板在修补那件衣服。”

    盛炽闻言,再次看向坐在椅子上,一针一线缝补着衣服的少女。

    她的手,以及她手中那根针,甚至针上穿的线都带着一股银光。

    那件衣服上的裂缝确实一点点被修补好了。

    比起盛炽的惊讶,徐少言和盛常安心中其实和没好哪去。

    他们两个也想不到啊,他们看上去那啥那啥的教官竟然会缝衣裳?

    无论怎么看,他们教官也不像是会针线活的人。

    两人这么想着的时候,陈昭愿已经收起了针线,抖了抖那件羽衣霓裳。

    她抖一下,盛炽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生怕她把那件衣服给抖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