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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赐毒酒一杯

    八年前,他动说要把薛晚云嫁人,结果扭头就把人养在府外。

    这么多年,二人一直在一起,十几年的情分,算起来,薛晚云才是陪司烨最久的人。

    她假孕陷害自己,想让安禄糟蹋自己,最让盛妩痛恨的是她把黑手伸到棠儿身上。

    她是有多恶毒才会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下毒手。

    只要一想到棠儿因她两次差点丢掉性命,盛妩满心的愤恨压都压不住。

    ·····

    咸福宫

    暮色沉落,窗外灰蒙蒙一片,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薛晚云静静坐在窗前。

    无论是在长春宫还是贤福宫,每日黄昏,她都会坐在正好可以看见院门的那扇窗前。

    直到夜色浓了!等不来那个人,失落凝固在眼底,又在下一个日出之时重新亮起晶彩,日复一日,循环往复。

    自魏静贤将她身边的大宫女带走,整个咸福宫似被一片乌云笼罩。

    小桂子守在门口,时不时的瞧她一眼,他帮魏静贤给德妃挖这么大一个坑,这几日睡觉都不踏实。

    奴才的命,生来低贱,可再低贱也想活着不是。

    自己也是倒了大霉,跟着谁,谁倒台。这往后的日子该咋过啊!

    正想着,忽见薛晚云蹭的站起身,平时她但凡这种反应,不用看都知道,是陛下来了。

    小桂子往窗外看了眼,待看清明黄色的身影,被人簇拥着过来,心口一缩,不觉往后退了几步。

    再看薛晚云,站起身后,没有像从前一般奔出房门,而是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地。

    司烨沉步迈进屋里,命人将屋门关上。

    隔着一道木门,也不知里面说的什么。

    张德全这一次没偷听,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拂尘上的雪貂毛。眉宇间爬上一丝淡淡的神伤。

    若论对陛下的长情,盛妩比着薛晚云差远了。

    十几年了,无论陛下怎么待她,薛晚云都痴心不改的爱着陛下。

    当年,陛下和盛妩定下婚事,这女人在屋里没少哭。有一回张德全瞧见她在园子里采摘桂花。

    好奇问了她几句,她回,要做个桂花芯子的枕头,送给新王妃。讨她欢心,唯一的心愿就是留在司烨身边。

    她十几岁时,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抵是陛下把她嫁给别人的时候,那时她眼睛都哭肿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可陛下对此无动于衷。

    她离开王府的那日,天上下着濛濛细雨,她站在王府的白玉阶下,湿漉漉的脸庞,分不清是雨是泪,泛红的眸子里一丝光彩也没有。

    看的人心里发紧,也是可怜的。

    说起她的身世,也是让人唏嘘。

    她母亲是南越人,跟着行商的父亲来了大晋,原本爹疼娘爱,不愁吃,不缺穿。

    奈何她父亲贩卖的药材,掺了假,出了人命官司。爹娘斩首,她被充入内廷为奴。

    张德全那会儿觉得她无亲无故,离了陛下,可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寻死。

    他还劝过陛下,可陛下一句都不听,执意要她走。

    哎!张德全低低一叹,又想起陛下去北疆时,她背着个小包,跟在陛下的马车后面跑,陛下不想带着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偏偏就不知难而退,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追,晚上陛下住在驿站,她就蜷缩在马厩里,啃着冷硬的馒头。

    十余日,人就憔悴的不像样子,脚底磨的都是血泡,还是不放弃,也是感人的。

    后来发了烧,路上昏过去,陛下瞧不下去,将她送到医馆,留下银子,就走了。

    以为就此甩下她,可到了北疆,没一个月,她又寻来,那会儿蓬头垢面,见了陛下就哭。

    后来,北戎细作刺杀陛下,她义无反顾用身体挡在陛下身前,那一刀贯穿她的右肩。

    算起来,她总共救了陛下两次。这份誓死追随的情意,换谁能不动容。

    要说陛下对她有什么情,张德全还真没看出来。男人总有需求,身边有女人哪有不睡的道理。

    可那五年,陛下愣是没进过她的屋。张德全也是纳闷了,一度怀疑司烨是不是被盛妩气的,那方面出了问题。

    张德全正想着,门开了,司烨从里面大步走出来,衣角未带停留。

    张德全看了眼屋里,见薛晚云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恸哭声从颤抖的指缝间传过来,断断续续。

    张德全摇摇头,何必那么贪心呢!

    往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留在陛下身边儿,历经千辛万苦,差点搭了性命,终于实现了!

    又不满足,贪求别的。

    终是害人害己啊!

    从咸福宫出来,御前十余人,追随着司烨的脚步,到了琼华门前。

    魁岸的身躯,迟迟没有进去。

    众人都随他站在冷风中,须臾,又跟着他转身离去。

    ·······

    晨光熹微,日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进屋里,小舒走过来:“娘娘!今日魏掌印当朝宣读了圣旨,薛晚云谋害康宁长公主及盛美人,罪不容恕,赐毒酒一杯,以绝后患。”

    说罢,见盛妩定定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反应,小舒疑惑:“娘娘不开心吗?”

    小舒不了解司烨和薛晚云的过去,对此没有任何怀疑,以为赐死便是真死了。

    盛妩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走进里间,又走出来。

    “跟我去一趟咸福宫。”

    大约半柱香后,主仆二人进了咸福宫门,穿过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游廊,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即便是冬日里,也景色宜人。

    行到偏殿,异常安静,连一个值守的宫人都看不到。看上去有些冷清。

    朱红门扉半掩,盛妩推开门,窗下的檀木雕鹤罗汉榻上铺着猩红的红织锦毡。

    薛晚云穿着一袭大红底子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袄,双手拢在身前,端坐着。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瞧见盛妩的一瞬,布满红血丝的眼,红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