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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这才是法

    就是这样。

    你不愿,没人逼你;你愿意,律就记你一笔。

    它不动人心,但它让人有命。

    所以你以为你守住了疆土,可你的人都在往那边走。

    你守的是空城,是废纸。

    而秦国,只守那一纸律。

    他们抓住的不是人,是人想活下去的执念,是人想有尊严、有归属、有话语权、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的欲望。

    那不是兵可以压住的。

    那是老百姓一口气的事。

    你不给,他们就往给的地方走。

    你不让他们活,他们就去找能让他们活的那条法。

    所以你再喊忠、喊血、喊义、喊先王之志都没用。

    百姓只会看,谁能管他们那三亩田,谁能让他们的儿子不当奴,谁能让他们女儿不被贩卖,谁能让他们种地得五成,谁能让他们签的文书不被撕、喊的冤不被压。

    谁能做到,他们就跟谁走。

    所以天下不是乱了。

    天下是换了。

    从前你说谁是君,谁是臣,谁是正统。

    现在百姓说,我在哪儿吃饱,我就是哪儿的人。

    操阅营在明溪设最后一座岗楼,为纪念此地转制之成,起名“再归门”。

    门上不刻秦王之名、不写制号圣旨,只写十六字:

    人能改过,法能包人。

    愿守之者,皆归于秦。

    讲律堂定此为“新世讲碑第一例”,抄录法条与人言并陈,列入新制教材第一册。

    南属治理总署据此颁布新条:

    所有归籍户、再归户、借籍户、观望户、缓转户,不论先后、出处、国别、背景,皆可同册入录,只要守律合法,皆为大秦之民。

    王都收到此文,户部不批,兵部不言,礼部首言:“若不能如秦律包人,则我吴律自毁!”

    吴王手抚诏书,未言语,只命人对外传一句:“愿我吴国子民,皆能得一口稳饭,一句管用的话!”

    而那时候,吴国已不再是旧吴。

    吴人不再靠祖宗,也不再信旧王。

    他们在一纸纸律卷里,在一篇篇答卷中,在一场场讲堂上,在一页页清册中,在自己按下的每一个指印里,重写了身份。

    他们,是自己选的国。

    是秦。

    不是因为旗子,不是因为谁喊得响。

    是因为那一纸律、那一个册子、那一个吏员在夜里点灯,为他填下名字时,轻声说的一句话:

    “从今天起,你也是有名有律之人!”

    吴国明溪转制之后,南属总署迅速将经验推广至丹江、临浦、长汀三郡。

    丹江因最早成为归籍重地,归籍民最多,借籍民亦多,边军投诚者比比皆是,百姓熟于秦律、习于新制,转化工作无甚阻力。

    临浦相对复杂,商贾集聚,士族林立,本地文人数量多,私学众,传旧制之声犹存。

    长汀最偏,山岭密布,交通闭塞,是吴国重兵屯驻的边防咽喉,归籍者虽少,但借籍缓转者极多,前期多潜登记者,后期多试走者。

    供职堂分派三位专员,分别驻于三郡,以“渐进、并轨、包容、试责”为四纲,推行转制。

    广溪派出讲律官三十三人,操阅营派遣编外辅导员七十五名,讲律堂、归籍村、讲碑点共选出“再归见证人”一百一十二人,三地齐下,分批引路。

    而这一次,制度不再强调新与旧。

    而是强调“你自己来选”。

    你听过,你看过,你读过、比较过、理解过之后,你才签名。

    你签的时候,现场有引导吏,三次提醒:你愿不愿,你清不清楚,你有无他求。

    若你一口应下,按下指印,再无反悔之路。

    你归了籍,守的就是律,不是脸,不是面子,不是过去的门楣,也不是祖宗的旧话。

    你的名,从此归在新的册子里。

    你的事,从此要对新的律负责。

    你可以回去,但你得说明你为何离开。

    你可以再来,但你得承担你走时留下的空白。

    这叫“选”。

    选不是一时兴起。

    是你自己一步步走进来的。

    你选的是未来,制度只是接你。

    而这套逻辑,第一次,在临浦讲律堂被人亲口喊了出来。

    那日正午,讲堂中坐着一群归籍不久的年轻人,大多是商家子弟、学馆学生、旧塾教书人。

    他们识字、懂理,但曾犹疑、退却、挣扎。

    讲律官讲完《户籍四则》之后,问有没有人要上讲一讲自己为何归籍。

    台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站了起来,名叫沈问之,原是临浦望族庶子,曾被送至吴王都求学三年,回来后目睹族中权力倾轧,嫡系吞地三百亩,驱逐庶脉,连带他母亲一同下放乡间,籍册除名。

    他说:“我自幼读书识理,以为礼能养人,家能容我。

    直到有一日,我写的卷子被烧,我母亲的地被夺,我回族堂求情,被一掌打下楼梯!”

    “那一夜我跪在门外,冷得不知天地!”

    “第二日,我去报名了归籍临册!”

    “我不是为反我祖!”

    “我只是想,在一个地方写下我的名字后,有人告诉我,这个名字有用!”

    “我是人,我想自己也有资格入一册,得一地,能一饭!”

    “秦法不问我出身,只问我愿不愿守!”

    “我答了,我就活得像一个人了!”

    他讲完,没人说话。

    讲律官沉默着,从讲席上走下来,亲手递他一份讲师试讲邀约。

    他说:“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周你来讲律台主讲!”

    沈问之接过纸,跪下拜了三拜。

    他知道,这一次,是制度给了他新的名字。

    从沈问之,变成了沈引律。

    三个月后,他正式成为南属讲律堂主讲人之一。

    他的那段自述被抄入《归籍问答卷·内言卷》第一篇,全文十六页,如今在讲堂必读篇目中列作三章。

    这便是制度给人一次“改命”的机会。

    它没有动用权贵、血统、宗法、门阀、祖籍、赐姓、龙恩。

    它只看你说不说“我愿意”。

    你说了,签下,守住。

    它就认你。

    你错了,它给你试期、复训、缓责、再评。

    你悔了,它给你归路、清账、再登名。

    它从未把你丢出去。

    它是站在那里,让你知道“规则接住你”,不是谁的脸色给你口饭吃。

    这才是“法”。

    供职堂逐步将此类真实案例编为教材,名为《归法问世·百例实录》,第一卷便是三郡试点案例,第二卷为归正失败再归者总结,第三卷为观望缓转再定者心路,第四卷为讲律官采录各地最真实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