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念站起身，拎起他的刀，朝门外走去。
“大人…您…”
胖子想问什么。
“我去杀人。”
独孤无念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
胖子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
他知道。
今天晚上。
这个小镇，要死一个大人物了。
……
神都，天机阁。
秦浩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情报。
情报上，详细记录了西域最近三天发生的所有刺杀案。
大大小小，上百起。
死的，全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整个西域的上层社会，几乎被清洗了一遍。
张青松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
他觉得，就算是真正的魔王，也不过如此了。
弹指间，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主上他，从头到尾，连神都的门都没出过。
“还不够。”
秦浩把情报扔到了一边。
“这点混乱，只能算开胃菜。”
他走到沙盘前，看着那片已经插满了代表混乱的黑色旗帜的土地。
“西域的根，还没烂掉。”
“他们的军队，虽然士气低落，但建制还在。那些大的王国，虽然国王吓破了胆，但地方上的贵族和军头，还在观望。”
“他们觉得，只要熬过去，就有机会。”
秦浩冷笑了一声。
机会？
他从来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传令给鲁班。”
“让他把新造出来的五十架‘蜻蜓’，全部调到西线。”
“另外，告诉赵应天。”
“让他从东风军团里，抽调三万精锐，换装新式火枪，组建‘神机营’。”
张青松心头一跳。
新式火枪！
那又是工部搞出来的怪物！
不需要点火绳，直接扣动扳机就能发射，射速是旧式火枪的三倍不止！
而且射程和精度，也远超西域人的弓箭。
三万人的神机营，配合天上的蜻蜓。
这…这是要发动总攻了？
“主上，时机…到了吗？”
张青松忍不住问。
“不。”
秦浩摇了摇头。
“不是总攻。”
他的手指，点在了沙盘上一个叫“黑石隘口”的地方。
那里，是西域联军最后的后勤补给线。
“我要打一场…歼灭战。”
“本宫要让西域人，亲眼看看，什么叫绝望。”
“我要让他们知道，时代，变了。”
秦浩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代差巨大的胜利，彻底打断西域人的脊梁骨。
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刻上对大秦的恐惧。
只有这样。
他才能把这片烂泥，捏成他想要的形状。
黑石隘口。
西域联军的残部，就像一群被水淹了窝的老鼠，疯了一样往这里钻。
这里是他们回家的唯一通道。
穿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他们可以分散逃跑，回到各自的国家，舔舐伤口。
穿不过去…
没人敢想那个后果。
萨里昂的老国王，骑在马上，脸色白的像纸。
他的王后，伊莲娜的脑袋，三天前被人挂在了他的营帐门口。
是独孤无念干的。
那个魔鬼，甚至没有拿走人头去换悬赏，他就是为了杀人。
为了告诉所有人，在这片土地上，没人是安全的。
卡斯提尼亚的国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弟弟，昨天晚上喝水的时候，被自己的贴身侍卫从背后捅穿了心脏。
那个侍卫，是刺客盟的人。
他杀了人，提着脑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没人去追。
也没人敢追。
整个联军，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味。
他们不是在打仗了。
他们是在逃命。
“快！快点通过隘口！”
卡斯提琴亚的国王，用马鞭抽打着前面慢吞吞的士兵。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
可士兵们，麻木的像行尸走肉。
他们的家乡，正在被草原的狼群蹂躏。
他们的国王，却只想着自己逃命。
他们为谁而战？
不知道。
黑石隘口，很长，很窄。
两边是刀削一样的悬崖。
走在里面，连天都只能看到一线。
压抑。
死一样的压抑。
赵应天，就站在悬崖的顶上。
他的脚下，是三万名神机营的士兵。
他们穿着黑色的军服，手里端着崭新的火枪。
所有人都很沉默。
他们在等。
等那些西域兵，全部走进这个为他们准备好的坟墓。
“将军，都进来了。”
一个副将，小声的报告。
赵应天点了点头。
他没有下令。
他在等天上的信号。
突然。
一阵熟悉的，让所有西域士兵肝胆俱裂的嗡嗡声，从隘口的另一头传来。
来了。
五十架“蜻蜓”，像一群黑色的蝗虫，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
它们飞的很低。
低到隘口里的士兵，甚至能看清那旋转的铁翼，和悬挂在机腹下的，黑乎乎的铁疙瘩。
“是魔鬼！魔鬼又来了！”
“跑啊！”
“神啊！救救我们！”
西域的军阵，瞬间就炸了。
士兵们扔掉手里的武器，哭喊着，推搡着，想要逃跑。
可是在这狭窄的隘口里，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前面是魔鬼。
后面，是自己人踩踏的炼狱。
白云飞坐在最前面的一架蜻蜓里。
他看着下面混乱的景象，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已经习惯了。
“投弹。”
他下达了命令。
冰冷，无情。
数百枚开花弹，像下雨一样，落进了拥挤的人群里。
爆炸声，此起彼伏。
火光，鲜血，断肢，残骸。
隘口，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卡斯提尼亚的国王，被爆炸的气浪掀下马，一条腿被炸断了。
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可没人理他。
所有人都自身难保。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后续的爆炸，撕成碎片。
他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
而是神，或者魔。
然而。
这还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
就在隘口里的西域士兵，被空中的打击炸的晕头转向的时候。
悬崖的两侧，响起了另一种，让他们更加恐惧的声音。
那不是一声一声的枪响。
那是一片。
连成一片，像是死神在撕扯一块永无止境的破布。
“开火。”
赵应天的声音，同样冰冷。
三万支新式火枪，同时喷出了火舌。
密集的弹雨，从天而降，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网。
子弹，轻易的就撕开了西域士兵身上那可笑的皮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