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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你得对我负责

    “我才不信。”

    晚余知道他惯会骗人,嘴上说着不信,到底还是忍不住心疼他,软绵绵的小手隔着衣裳在他胸膛揉了几下。

    他的胸膛坚硬又宽阔,触感紧实炙热,在她绵软的掌心里上下起伏,连带着她的心似乎也在跟着这个节奏跳动。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加重。

    祁让甚至有些心猿意马。

    “晚余,你真好。”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干哑。

    晚余小脸微红,掀眼皮娇嗔地瞟了他一眼:“好你怎么不理我?”

    “怎么是我不理你?”祁......

    春风拂过言魂堂前的桃树,花瓣如雨飘落。晚芜立于碑前,铜镜映出她清瘦面容,眉间却不再有往日凝结的寒霜。她伸手轻触镜面,指尖微凉,仿佛触到了无数未曾说出的名字。忽然,镜中倒影眨了眨眼??而她自己并未动。

    她心头一震,迅速后退半步。再看时,镜面已恢复平静,只映着蓝天与飞花。

    “是你吗?”她低声问。

    无人应答。可她知道,那不是错觉。沈知言的魂魄或许散尽,但《招魂引》唤醒的不只是亡者之名,更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它潜伏在记忆的缝隙里,在每一个被铭记的瞬间悄然复苏。

    就在这时,阿阮疾步而来,斗篷沾满尘土,发丝凌乱,眼中却燃着异样的光。“找到了。”她声音沙哑,“净史仪真正的启动地点,不在长安,也不在任何一座州府……而在**人心最空的地方**。”

    晚芜皱眉:“什么意思?”

    “那个自首的‘贰号容器’昨夜突发癫狂,用指甲在墙上刻下一幅地图。”阿阮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布,缓缓展开。其上线条扭曲,似由疯人所绘,中央是一座倒置的宫殿,七根柱子环绕一口深井,井底写着两个字:**忘川**。

    “这不是地理坐标。”晚芜盯着那图,心口发紧,“这是心理结构……是集体无意识的投影。”

    “正是。”阿阮点头,“他说,净史仪并非实体机器,而是由千万人的遗忘共同构筑的精神场域。只要足够多的人选择‘不想知道’,它就会自动成型。而一旦核心祭品献祭成功,整个国家的记忆将被重置为‘官方版本’??所有争议消失,所有痛苦归零,所有人‘安心’地活在一个虚假却和谐的历史里。”

    晚芜冷笑:“他们管这叫太平?”

    “他们管这叫救赎。”阿阮低声道,“裴世衡当年就是这么被说服的。他以为自己成了傀儡,其实是系统选中的‘安抚者’。他的失语,他的沉默,都是为了让亿宫得以继续运转而不崩塌。”

    晚芜闭目,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自燃的流民、梦中哭泣的少女、陶板上悬浮的血字……她终于明白,这场战争从未局限于权力之争或真相之辩,而是一场关于**人类是否配得拥有记忆**的审判。

    她睁开眼,目光坚定:“那就毁掉他们的审判台。”

    当夜,晚芜召集程砚、阿阮及各地信使,在言魂堂地下密室布下“逆忆阵”??以新版忆鉴为核心,连接七处共鸣源,反向释放记忆波频,强行唤醒沉睡的认知。此阵一旦启动,将持续抽取施术者的生命力作为能量来源。

    “你不必亲自来。”程砚拦住她,“我可以代你主持。”

    “不行。”晚芜摇头,“只有我的血能激活第七频率。也只有我,承载了最多不该存在的记忆。若我不去,谁还能替那些被抹去的人站出来?”

    程砚沉默良久,终是退开一步。

    子时三刻,逆忆阵启动。晚芜盘坐于阵心,手腕割裂,鲜血顺银槽流入晶鼎。刹那间,天地失声,万籁俱寂。她的意识被抽离躯壳,坠入一片漆黑深渊。

    眼前浮现无数画面:

    贞元二十年冬,冷宫火起,四十七名宫人被推入地道,银镯叮当,哭喊声淹没在《忘忧调》的旋律中;

    一名女婴被裹在破布里,塞进运炭车,驶出宫门,身后火光冲天;

    一位盲眼老妇人在乡间茅屋织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那是她唯一记得的母亲的声音;

    江南柳芽梦见黑殿,无脸之人伸出手,说:“你迟到了。”

    ……

    突然,一道金光撕裂黑暗。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穿着旧式宫装,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泉。

    “娘?”晚芜颤声。

    女子不语,只是轻轻抚摸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然后,她指向远方??那里出现一座巨大的青铜门,门缝渗出猩红光芒,门环竟是七张人脸拼成,每一张都与晚芜相似。

    >“那是净史仪的入口。”母亲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它就在每个人的犹豫里,在每一次‘算了吧’的妥协中,在每一句‘过去的事何必再提’的劝慰里。”

    “我能阻止它吗?”晚芜问。

    >“你早已开始阻止它。当你烧毁亿宫,当你让百姓读《民忆录》,当你竖起那面无字碑……你就已经在拆解它的根基。但它不会轻易死去,因为它许诺安宁,而人总渴望安宁。”

    “可那种安宁是假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活着。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证明??**有人宁可痛苦,也不愿忘记。**”

    话音落下,女子身影渐淡。晚芜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坐在阵中,但全身经脉如焚,嘴角溢血。然而,晶鼎中的光芒却愈发炽烈,七道光束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与此同时,全国七地同时异变:

    骊山古井涌出墨色水流,水中浮现出数百具戴银镯的尸骨;

    陇西书院的学生半夜惊醒,齐声背诵一段从未学过的家谱,内容竟属三百年前被灭族的边将之后;

    扬州街头,一名卖花女突然跪地痛哭,高呼“我是林氏九娘,我死于贞元二十一年三月初七”,随后昏厥;

    幽州守军发现城墙砖缝中长出紫晶藤蔓,触之即播放一段宫廷密谈录音;

    黔南苗寨举行祭祀时,祭坛自燃,火焰中显出一行古文:**名字归来之时,即是锁链断裂之刻**;

    洛阳书肆一夜之间,所有史书页脚浮现蝇头小字,全是被删改前的原始记录;

    而长安城内,太极殿龙椅竟生出嫩芽,破木而出,开出一朵洁白桃花。

    七日后,朝廷接到八百里加急奏报:北境流民营中,原本神志不清的“同频者”集体苏醒,不仅能清晰叙述梦境,还合力画出一幅完整的亿宫内部结构图,其中标注了一条隐秘通道??通往“心灯室”。

    晚芜带人亲赴北境。途中遭遇三次刺杀,皆被程砚挡下。最后一次,刺客竟是曾服侍先帝的老太监,临死前冷笑:“你以为你在救人?你不过是在唤醒更大的灾厄。没有亿宫,天下会乱到连谎言都撑不住的地步!”

    晚芜看着他咽气,淡淡道:“那就乱吧。至少乱得真实。”

    抵达营地时,三名“同频者”已在风雪中等候。他们并排而立,容貌各异,年龄不同,却有着同样的眼神??空洞深处藏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光。

    “你们知道我要问什么。”晚芜走近。

    为首的男子开口:“我们不是你的复制品,也不是失败品。我们是……残响。在那次清洗中,你们以为杀了所有知情者,可有些记忆,是杀不死的。它们附着在尖叫里、在灰烬里、在母亲最后一口呼吸里。我们就是被这些碎片选中的人。”

    “那‘椅子在等,灯要灭了’,是什么意思?”

    “那是召唤。”女子接话,“当七影接近合一,心灯就会闪烁。若无人承接,灯灭,则亿宫彻底死亡;若有适配者进入,便可短暂重启系统,获取全部被封印的历史数据??包括谁下令清洗、谁执行命令、谁篡改族谱、谁伪造圣旨。”

    晚芜眯起眼:“所以,并非一定要献祭?”

    “理论上可以取回真相后撤离。”男子说,“但风险极高。因为系统会试图吞噬你,把你固化为新的中枢。能否回来,取决于你心中是否还有‘想回去’的人。”

    众人沉默。

    阿阮忽然笑了:“那你呢?你有没有想回去的人?”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有。每一个记得我们名字的人。”

    晚芜心头一震。

    返程途中,她独自登上一处孤峰,取出母亲遗留的玉簪??那是她仅存的遗物,通体乌黑,唯有尖端一点紫芒。她将簪尖刺入掌心,以血书写一道符咒,投入风中。

    片刻后,空中浮现一行虚影:

    >**吾女芜,若见此笺,切记:**

    >

    >**钥匙非为开门,乃为毁锁。**

    >

    >**你不需成为守护者,你只需做个点灯人。**

    泪滴落在雪地上,绽开如梅。

    回到长安当日,皇帝遣使召见,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朕知卿劳苦功高,然民间异象频发,恐动摇社稷。不如暂闭言魂堂,待风平浪静后再议复兴之事?”

    晚芜跪拜行礼,却不抬头:“陛下可知,为何沈知言宁死也要唱完那曲《招魂引》?”

    “为何?”

    “因为他知道,一旦停止发声,下一个被抹去的,就是‘他曾存在过’这件事本身。陛下可以封锁消息,可以拆除碑石,甚至可以杀死我。但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记得‘绿蘅是谁’,只要还有一户人家传唱《忘忧调》的原版歌词,记忆就不会真正消亡。”

    使者默然离去。

    三日后,晚芜率队启程,目标直指亿宫遗址下的隐秘通道。临行前,她在无名碑前停留许久,最后留下一句话:

    “如果我没有回来,请告诉后来者??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没敢忘记。”

    队伍深入地底七日,穿越重重幻境:有时看见自己幼年躲在柴堆后听母亲唱歌,有时目睹裴世衡在暗室中撕毁自己的画像,有时甚至走进一间房间,看见七个“自己”围坐一圈,静静注视着她。

    “这些都是假的。”阿阮握住她的手,“它们想让你迷失。”

    “我知道。”晚芜前行不止,“可哪怕全是幻象,也是我走过的路。”

    终于,他们抵达心灯室。

    室内无灯,唯有一团悬浮的幽蓝火焰,在七张石椅环绕的祭坛中央轻轻摇曳。火焰之中,隐约可见无数面孔流转,全是在历次清洗中失踪之人。

    晚芜走上前,伸出手。

    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人形,竟是沈知言的模样。

    “你来了。”他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还在这里?”

    “我在哪里不重要。”他微笑,“重要的是,你终于来到了这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点燃心灯,接入全部历史数据,代价可能是永远困于此地;二是摧毁它,让亿宫彻底终结,但也意味着许多真相将永远湮灭。”

    晚芜望着那团火,良久未语。

    然后,她拔出腰间短刃,一刀斩向连接祭坛的晶脉。

    轰然巨响中,整座地下宫殿开始崩塌。

    “你做什么!”阿阮惊呼。

    “我选第三个答案。”晚芜抓住她的手,疾奔而出,“既不继承,也不窃取。我要让真相自己找到愿意相信它的人。”

    身后,心灯熄灭前最后一瞬,爆发出万丈光芒,无数光点如萤火升腾,穿过层层岩壁,直射苍穹。

    那一夜,全国百姓抬头望天,只见星河之外,另有流光穿梭,似文字,似图像,似歌声,似低语。许多人莫名流泪,仿佛想起了什么极重要却又无法言说的事。

    三个月后,第一本《真史辑录》出现在市集,匿名刊印,内容详实得令人胆寒。紧接着,各地陆续出土带有编号的银镯、刻有禁文的陶片、以及一批神秘紫晶残片。学者们开始重新解读史料,质疑正统叙事。

    而晚芜,消失了。

    有人说她死于地底崩塌;有人说她化作了风中的低语;也有人说,她在南方某座山村教孩童读书,课本是自己手写的《民史启蒙》续篇。

    唯有阿阮知道真相。

    她在某个雨夜收到一只木匣,内藏一块晶片,播放时传出晚芜的声音:

    >“我没有毁掉记忆,也没有掌控它。我只是把它还给了时间。

    >

    >现在,轮到你们了。

    >

    >记住别人的名字,讲述别人的故事,保护那些不愿被遗忘的细节。

    >

    >不是为了改变过去,

    >而是为了不让未来,

    >再次陷入同样的黑暗。”

    匣底压着一页纸,上面抄着一首小诗,笔迹清秀:

    >我曾无名,故寻千名;

    >我曾失声,故代万人言。

    >今我归去,非为终结,

    >只因灯火已燃。

    多年后,言魂堂扩建为“记忆学院”,门前立碑依旧无字,唯铜镜常新。每逢清明,总有陌生人前来驻足,对着镜中自己轻声说一句:

    “我记得你。”

    风吹过,桃李纷飞,一如那个春天。

    而在某处青山之下,一间茅屋炊烟袅袅。窗内,女子执笔写书,额角隐现淡紫纹路,腕上疤痕微微发烫。

    她停下笔,望向远方。

    仿佛听见了千万人的低语。

    她笑了笑,继续写道:

    >“故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