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姎绕到院子东侧,在成丛的荒草堆里摸索着找到了隐蔽的地窖入口。
    所幸是个很老式的地窖,锁头是个常见的普通挂锁,而不是高科技的指纹、虹膜或密码锁。
    她拿下固定丸子头的细长发夹,稍微捅了捅,再用力一拽,锈迹斑斑的老挂锁就被打开了。
    地窖不大,入口处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农具。
    继续往里,是一个五六平米见方的小空间,靠墙有一张折叠的单人钢丝床,床上被褥凌乱,床边堆叠着几个纸箱,纸箱旁散落着一些饼干、泡面的包装,角落放着一个老式马桶,虽然合着马桶盖,但依然能闻到刺鼻的氨臭味。
    谢姎进去的时候,被锁链绑缚着手脚的女人,正焦急地站在床边的位置,她能活动的范围就是这一小方天地。
    借着月光,谢姎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又美丽,就是有点苍白没有血色,也许是营养不良,又或许是久不见天日造成的。
    谢姎没有耽误时间,适应了地窖里的黑暗,就开始帮她解锁链。
    似乎感觉到女人的慌张和着急,谢姎一边麻利地用发夹开锁,一边安抚她:“别急,很快就好。”
    又问了几个问题转移对方的焦虑:
    “外面的多肉是你修剪的吗?真聪明!但有点难度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女人做了几个深呼吸,嘶哑地说:“我劈叉够到了一把生锈的柴刀,用它在墙上凿出台阶,爬上去割的。”
    谢姎抽空瞄了眼高窗下的土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墙上被凿出了几道高低错位的凹坑,踩着凹坑能爬到高窗口,利用柴刀伸出去修剪外面的多肉。
    但柴刀毕竟不是剪刀,要修出SOS的多肉造型,没点耐心和毅力,还真挺难做到。
    “你很棒!真的很棒!”
    “嗯,我很棒!我等到救援了!”
    女人哽咽地落起泪。
    手上的锁链一解开,她抱着谢姎呜咽地哭起来。
    一开始声音还是压抑的,哭着哭着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哭得泣不成声。
    谢姎抱着她,不停地抚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呵,想得挺美!”
    蓦地,地窖口传来一道男人的嘲讽声。
    随后,地窖亮起一束昏黄的灯光。
    男人拧亮了手电筒,直直打在谢姎身上。
    谢姎察觉到抱着她的女人瞬间僵住了身体,然后,耳边听到她语调极快地说了一串:
    “快走!你快走!我去拖住他,你快走!”
    下一秒,女人推开了谢姎,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却被男人一脚踢开:“不是想跑吗?跑啊!你倒是跑啊!”
    “不跑了我不跑了!”
    女人嘶哑地哭着,被踢开了也不躲,依旧爬回去抱住男人,扭头朝谢姎喑哑低吼:
    “走啊!你走啊!听不懂人话吗?赶紧走!”
    “你是来这里录节目的嘉宾吧?”
    男人舔了舔唇角,扶了扶鸭舌帽,帽檐下一双阴冷的眼,如毒蛇一般盯着谢姎:
    “你们这些明星真是有病!好好的景区不去,非要跑来偏僻小镇,你知道我把她藏在这里,费了我多少心思吗?”
    说着,他语调突然扬高,愤怒咒骂:
    “还有那破村委,为了点钱就要把老祖宗留下的房子和地交给政府,搞什么遗址博物馆,为了找新的地方,搞得我焦头烂额。不过也没事——”
    他阴狠冷笑:“实在不行就把她杀了,反正四年了,我也玩腻了。就想着趁这最后半个月,再好好玩玩她,你们这帮明星的突然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我打听到你们只录两天,明天就走了,我本来不想节外生枝,可谁让你来这里的?”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谢姎,笑得邪魅又阴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和她作伴吧!”
    匍匐在他脚边的女人整个人都在发抖,但双手还是死死拖着男人的腿,不让他去堵谢姎。
    谢姎从他的话里拼凑出一点有用信息:“你是这个地方的原住民?你普通话挺好啊,你囚禁了她四年?这期间没被任何人发现吗?她一个大活人失踪了四年,没有人找她吗?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男人呵呵笑起来:“你问题挺多啊,胆子也挺大,居然不怕死?”
    谢姎活动着手腕、脚腕:“你打得过我再说吧!”
    “挺狂啊!”男人一脸兴味地说,“我突然改主意了,先不杀你,我要把你像她一样关起来,日日夜夜c你……”
    “嘭——”
    男人话没说完,就被谢姎用力一拳,揍得趔趄几步,撞到了土墙上,墙灰被震得扑簌簌地往下掉。
    他手里的手电筒也飞了出去,掉在地窖门口的农具堆上。
    男人捂着后脑勺:“你这个臭娘们……”
    “嘭——”
    又是一拳。
    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
    “怨政府?”
    “嘭!”
    “怨村委?
    “嘭!”
    “怨我们节目组?”
    “嘭!”
    “关了她四年?”
    “嘭!”
    “想杀了她灭口?”
    “嘭!”
    “还想囚禁姑奶奶我?”
    “嘭!”
    “白日梦都没你想得美!”
    谢姎每说一句就揍男人一拳。
    直到男人毫无招架之力地软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头,嘴里喃喃着:“住……住手……”
    谢姎才甩了甩手停下来,真他娘的疼啊!
    使尽体能值打出的拳固然虎虎生风、威力不小,但同时也震得她虎口发麻手生疼。
    就不能让体能值达到S级的同时也顺便把她的体表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么?
    主系统:【……】你想得也挺美。
    谢姎吹了吹揍疼的拳头,走过去扶起地上的女人,柔声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看,这不被我揍趴下了么!咱们都安全了!不怕了啊。”
    把披头散发的女人扶起来以后,还从手腕上撸了根绑头发的素色小发圈下来,以手为梳替女人整理了一下头发,顺脚踢开碍事的“路障”。
    “不中用的玩意儿,就这样也敢肖想你姑奶奶!”
    “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谢姎警觉地朝地窖入口望去。
    “对、对不起谢老师,是我手机掉了。”
    “……”
    谢姎属实懵了。
    周寒清的跟拍pd怎么会在这儿?
    再仔细一看,周寒清也来了?
    只见他呼吸还带着喘意,此刻怔愣地看着她,显然目睹了她“行凶”的全过程。
    谢姎:“……”
    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