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大药?
在邹烽的坚持下,老鸨只得立刻让人将弄玉给唤来。
很快,一名姿色平平,身材更加平平,放人堆里就完全找不出来的女子,便是不情不愿的来到了包厢。
从其毫无职业素养的表情来看,此女能待在漱玉舫,主要还是因为箫技出色。
「公子,弄玉来了————」老鸨一边介绍,一边使劲掐了掐弄玉,示意让她赶紧见礼打招呼,特别是不要板着个脸。
弄玉这才无奈上前,淡然道:「弄玉见过公子————奴家卖艺不卖身,望公子体谅!」
「你————公子若是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老鸨怒喝道。
对此,邹烽倒是不在意,他也懒吐槽一句「不给钱就不算卖了」,挥手对着老鸨道:「没事,本公子就听吹箫,你出去!」
老鸨有些忐忑的出门后,弄玉也不客气,直接搬了张凳子坐下,道:「公子要听什麽曲?」
邹烽再次打量她几眼,似笑非笑道:「你一个内气境武者,在勾栏里卖艺?」
弄玉刚进来,邹烽就看出了这姑娘的境界。
当然,境界同样可以伪装,因而邹烽要进一步试探。
本以为弄玉听到这话会大吃一惊,不料这姑娘依旧淡定:「无论是大燕皇帝,还是镇南王,都没规定内气境武者,不能在勾栏里卖艺吧?」
「没错,但本公子今天偏要听听你来此卖艺的理由!」邹烽的目光逐渐犀利O
或许知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邹烽不会善罢甘休,弄玉便乾脆道:「为了练功!」
其实这时候弄玉也可以确定,邹烽明显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存在。
「练功?」
「对,为了练正道门派口中的邪功,我需要勾栏这种地方的环境。」
这很正常,既然大普渡手需要各种胡乱观想,以及在勾栏里修炼,那其他邪功同样可以如此。
甚至不远处的曾修远,似乎都是靠着被刚,来修炼邪功。
但邹烽自然不会弄玉说什麽,就信什麽。
而弄玉刚说完这话,眼神便开始变的迷离。
一副喝醉了酒,浑浑噩噩,随时可能栽倒下去的样子。
这自然是邹烽施的迷毒生效了。
「接着说吧,修炼好邪功,接下来你准备干嘛?」邹烽好整以暇的继续发问。
内气境的武者,中了他的迷毒,一般情况下,几乎没有说谎话的可能。
果然,弄玉下意识就再次开口:「为了————报仇————」
「找谁报仇?」
「城里的————血狼帮————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修炼的功法叫什麽?从何而来?」
「叫————《黄泉引魂诀》————从鬼市————买来的————」
听到这里,邹烽难掩失望。
弄玉不可能说假话的情况下,这番话也就等于证明了,她跟尉迟绝和十方教没关系。
原本以为很可能发现了线索,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不过邹烽出于谨慎,接下来身形一闪,站到了弄玉面前。
而后伸手按在其肩膀上,略施真气,又是探查了一番。
结果依旧是没什麽问题。
弄玉此女,就是那种江湖上很常见的,跟帮派结了仇,然后不惜代价,不顾自己会不会练邪功练嘎,也还是执意要报仇的江湖烈女。
事已至此,邹烽便不打算在弄玉身上浪费时间。
过得一会儿,解了其身上的迷毒,然后让弄玉随意吹奏了一曲,就此放她离去。
之后,为了继续更加深入的把漱玉舫调查一遍,邹烽还是选择了留下来过夜O
一指让陪自己过夜的姑娘倒下自嗨,邹烽便鬼魅般闪出房间,到处探查有没有异常。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非要说异常的话,那就是曾修远竟然跟好几名客人挤在同一个房间里。
从那些客人欢快的笑声来看,显然没人发现这位化名「酥酥」的邪修,其实是个带把的。
这曾修远,应该也能施展迷人心智的毒,从而让对方无视他的真实性别。
什麽酥酥————应该化名零零才对————
清晨,邹烽连招呼都懒得去跟曾修远修远打,独自离去。
在各个勾栏夜夜笙歌的生活过得飞快,眨眼间又是五天过去。
依旧是那艘小船,邹烽等四名真气境,个个都是有些无奈的再次聚在一起。
都不用各自说明情况下,只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找到尉迟绝的事情,还是没什麽有用的线索。
邹烽同样如此,虽然这些天,他倒是在其他勾栏里,陆续又发现了两个邪修。
可那两个邪修,跟弄玉一样,并无问题。
之所以待在勾栏,各自都有合理的原因。
冷靖性子最急,率先打破沉寂道:「啧,尉迟绝藏得太深,咱们恐怕————」
「你急什麽,尉迟绝会藏是理所当然,不然也不会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逃过天元剑宗的追杀。」
「对了,这家伙身上也有屠魔令,可不仅仅是天元剑宗在追杀他!」曾修远一副根本不急的样子。
冷靖瞥他一眼,没好气道:「呵呵,你当然不急,反正天天祸害那些个嫖客,耽误不了你的修炼!」
「现今昭化城的资深嫖客,谁不知道漱玉舫有个销魂蚀骨的大美人,酥酥!
那是真能令人骨头发酥的!」
听到这阵讥讽,曾修远毫不着恼,理直气壮道:「出名了岂不更好,说不定尉迟绝原本就是伪装成嫖客,再过些时日,很可能就会来漱玉舫自投罗网!」
「行了,扯这些没用!」锺哲抽了口旱菸,摆出老前辈的姿态:「这些天,老夫虽然也没在勾栏里发现尉迟绝的线索,但却打听到,从三月前开始,一些勾栏,时不时就会有人失踪————」
冷靖忍不住打断道:「呃————勾栏里有人失踪,这太正常了好吧?」
「不听话被活活打死的,醉酒醉死的,得了不该得的病,病死的————」
「这些人死了,都不用等天亮,就直接派人扔山里,江里,对外不都是宣称失踪了麽?」
锺哲等他吐槽完,自顾道:「可老夫所打听到的,却是最近三月,这类失踪人口,可是比往常多了数倍。」
「特别是有几个勾栏女子,忽然想不开投江,投江时还被人撞见,可下游却未见有尸身浮起过————」
冷靖依旧不以为意:「好吧,这确实有些古怪,可跟十方教和尉迟绝有什麽关系?」
「多半又是某个练邪功走火入魔的,就偏好坑杀那些个勾栏女子!」
锺哲说不出话反驳话来,便继续大口抽着旱菸。
其实锺哲也有些急躁了,虽然身上带有百足老祖的毒液,可总归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吸到新鲜的毒瘴了。
达到真气境,虽然可以到处横着走,可天地灵气的稀薄,却使得他们无法真正逍遥自在。
不是想待哪里,就能一直待在哪里。
然而刚刚锺哲这番话,却是让邹烽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意识到了什麽。
要知道他们先前之所以会觉得尉迟绝藏在勾栏之中,就是因为这家伙身受重伤,肯定正在想办法恢复。
十方教的功法,注重观想。
勾栏最多,玩的最花的昭化城,显然给其提供了适宜的环境。
所以尉迟绝的确最有可能凭藉他的无相神功,混迹于各处勾栏。
可问题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
那便是就算有无相神功,尉迟绝也不一定就会亲自出马————
毕竟无相神功再是精妙,总归还是会被真气境武者看出端倪,做不到真正的保险。
更别提尉迟绝还是重伤状态,无相神功肯定更加无法发挥应该有的效果。
所以,尉迟绝很可能并没有亲自下场,而是一直躲在隐蔽之处。
而恢复伤势的方法,则可以是豢养出一批「大药」。
让这些「药人」,替他去勾栏里修炼相应的邪功。
修炼有成后,他再吸收炼化这些「大药」,同样可以达到恢复伤势的效果。
「,他大爷的,尉迟绝,怕是在养大药啊!」邹烽拍了拍大腿,立刻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锺哲等人听罢,顿时来了精神,均觉邹烽此番猜测,有九成可能猜中。
他们之所以没能提前想到这一点,自然还是跟各自所修的功法不同有关。
很显然,锺哲,冷靖以及曾修远,他们三人所修功法,并不需要「大药」,人蛊之类的,因而遇事就不会优先想到这方面去。
而邹烽可是养过铁血蛊毒团的,还修炼过十方教的功法,理所当然就能想到这一层。
「怪不得,咱们找了十来天都还是一无所获,原来这家伙根本就没亲自下场!?」
冷靖咬牙道:「那麽之后就好办了,先把勾栏里那些可能是大药」的,统统逮了,由老子亲自逼供,必能有所收获!」
「放心,任这些大药」嘴巴如何严实,老子保管都能撬出东西来!」
冷靖对其行刑手段,显然极为自信。
这家伙原本就是罗刹门的行刑使,这方面的能力肯定非同凡响。
可邹烽却是赶紧摇头道:「不可!」
「为何,你不信我?」冷靖有些不悦道。
「不是不信你,而是————这些大药」,多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招,恐怕都是不知不觉的沦为了尉迟绝的大药————」
邹烽此时想到的,是在漱玉舫遇到的那个叫弄玉的女子,以及之后遇到了那两个邪修。
这三名邪修,待在勾栏的理由,都是很合理,没有破绽。
可现在想来,弄玉那什麽修炼邪功,只为找血狼帮报仇雪恨这些事情,很可能都是尉迟绝暗中「灌输」给她的。
这并不夸张,尉迟绝可是二品高手,且精通十方教那些个能影响神智的功法。
用催眠的方式对自己的「大药」进行洗脑,对尉迟绝来说,理应不是什麽难事。
所以沦为大药的存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招了,他们自认为合情合理的目的,极可能都是被灌输了虚假的记忆。
听完邹烽的解释,冷靖这才愕然一愣:「这麽麻烦?那要咋办?」
「不急,大药成熟后,当然会在暗示」的指引下,自动去往尉迟绝的藏身之处!」
「锺岭主刚才不是说,之前有好些个勾栏女子,投江后不见尸身上浮麽?」
「投江只是幌子,多半是这些大药,入水后,借着某处水道,去了尉迟绝所在之处————」邹烽道。
锺哲接口道:「那就盯着那些最可能是大药的人就行,如此,无论是大药自行去往尉迟绝的藏身处,还尉迟绝亲自出马回收大药,都能揪出此獠!」
很快商议完毕,几人自然是一扫之前的颓丧,均觉距离揪出尉迟绝,已经越来越近了。
可邹烽却是有些担心,三月前就开始有人成倍失踪,证明尉迟绝养大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而先前吸收了那麽多大药,这家伙的伤势,如今恢复了多少?
别最后他们要面对一个恢复完全的二品,那问题可就是严重了。
但应该不至于,还是那句话,灵气稀薄的情况下,二品武者受了重伤,哪有如此容易就能恢复如初。
养个好几年都恢复不了,才是常态。
所以就算尉迟绝炼化了不少大药,也不可能这麽快就恢复到全盛状态。
而己方可是足足四名真气境,拿下此獠理应不在话下!
商议完毕,几人纷纷急匆匆的离开,动力十足。
路上,邹烽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所遇到的,待在勾栏的邪修中,还是漱玉舫的弄玉,最可能是大药之一。
以乐器释放邪功,影响漱玉舫客人的情绪,再幻想周遭百态,这非常符合邹烽对于十方教功法的认知。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自己要把漱玉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今夜就开始入驻漱玉舫。
尽管漱玉舫有曾修远在,但邹烽始终觉得这家伙不靠谱——
是夜,邹烽故地重游。
随意坐了会儿,却并未发现弄玉的身影。
邹烽当即唤来老鸨,漫不经心的问道:「弄玉何在,本公子想听她吹曲!」
闻言,老鸨尴尬道:「这——公子,弄玉她——患了病——最近都在歇着——」
「什麽病?」
「花柳病——」
邹烽顿时皱眉道:「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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