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此话一出,丁勉厉声道:「你这魔徒有什麽资格说话。」
云长空面色一沉,眉头陡扬。
陆柏凄然一笑,缓缓道:「刘正风,你赢了,你很得意吗?」
刘正风摇头道:「我没有得意,更没有赢。」
陆柏冷笑道:「我们嵩山派今天栽了,却不是输到你手里,你可明白些!」
刘正风长叹一声道:「你们嵩山派自然不是输给我,只不过你们武功胜不过无名大侠。可我刘正风面对你们嵩山派,又何尝不是弱者?你们不也是苦苦相逼?」
丁勉冷哼一声。
刘正风抱拳道:「嵩山派几位师兄,我刘正风今日指天盟誓,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遁海外,有生之日,绝不踏足中原一寸土地,今日之事就此罢了,还不成吗?
众人见此情形,均是莫名其妙,此刻云长空镇压全场,你说这话,岂不是向嵩山派低头服输?
刘正风目光扫过全场,说道:「我与曲洋大哥一心想要退出江湖,归隐田园,并不只是醉心音律,逃避责任。而是我们也曾谈及门户之争,总认为这是无谓的仇杀!
不值得害了这麽多条人命,这种仇杀有穷尽之日吗?
他们真的都是魔头吗?我们白道英雄,就真的这麽白璧无瑕吗?
可惜左盟主不与,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刘某想要顾全朋友义气,也想得保家人弟子的周全。可看着嵩山派几位师兄在此受苦,我也于心不忍哪,我恳求诸位,以我刘正风总不回中原,结束此事,可否!」
定逸师太是个外刚内和之人,脾气虽是暴躁,心地却极慈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刘贤弟既然远走海外,世上也没这人了,嵩山派几位师兄也都有了伤损,就此收场再好不过,实在没有必要再伤人了!」
天门道人听到这,也点头道:「这样也好啊!」转头看了一眼岳不群:「岳贤弟,你以为如何?」
岳不群哦了一声:「这样最好不过,今日本是刘贤弟的大喜之日,却见了血光,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诸位还是莫要再动刀兵,喝一杯和解酒吧!」
群豪倒也能理解几人,他们毕竟是互相结盟的五岳剑派,这是大义所在。若是真眼看嵩山派给云长空屠戮,那也太丢人了。
要说与云长空为敌,莫说五岳剑派这些人,就是在场千馀之众一拥而上,以云长空神乎其神的轻功,谁又拿得住?
若是给他走脱,对于任何人任何门派都是无穷之患,所以对付这种人要麽捧着,要麽一击必杀!
绝不能轻易得罪!
丁勉欲要开口,就听陆柏低头叹了一口气,颓然道:「罢了,既然华山派,泰山,恒山派都这麽说,我们又能说什麽呢?
刘正风之事就此作罢,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呢,江湖上说我五岳剑派武功不及,受了挟持,不得不低头认栽,那也不得不如此了。」
众人听了这话,均想:「这话不错,今日之后嵩山派固然颜面扫地,泰山派华山派等四派那也脸上无光!」
但又有人心想:「陆柏此人居心不善啊!」
云长空目光扫过众人,只见一张张人脸上或是吃惊不胜,或是沉默黯然,诸般神态,各各不同。
云长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一半,脸色忽地一沉,森然道:「陆老三,到了这一步,你还想挑动五岳剑派对我发难,你是个人物!」
陆柏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麽武功,今日之后,你也会是步步荆棘,你有什麽可得意的,你以为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云长空冷笑道:「所有嵩山派弟子听真了,几位太保要想活命,就将左冷禅的阴谋一五一十说出来。
普通弟子就上前指责丁勉丶陆柏丶费彬几人生平过失,比如违背侠义之道的行为,说他们该杀,你们就可以走了!
否则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回不了嵩山。哪怕左冷禅亲临,他也保不住你们!」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悚然动容。
让武林后辈揭发长辈罪行,
定逸师太道:「阁下这也太过份了。」
岳不群叹道:「阁下修为虽高,却如此凶残好杀,实在不足让人敬佩。」
云长空长剑一震,冷冷道:「我从未想着让人敬佩,只要人恐惧就好。呵呵,你们以为我为何来此?是他刘正风面子大的可以请动我出山吗?」
岳不群道:「愿闻其详!」
云长空看向刘正风:「你以为嵩山派抓你家人是诈唬你吗?
他是要杀人诛心!
要是没有我,他们让你的家人,磕头求饶,说你该杀,倘若不从,那就是挖眼割舌,你做何想?」
刘正风以及众人越听越惊,嵩山派脸色铁青,众人皱眉盯着嵩山派,这麽狠毒的吗?
定逸师太扬声道:「嵩山派怎会如此恶毒?你又何以知晓?」
刘正风叹道:「无名大侠若是不知,又何以来此,他早就知道了嵩山派阴谋,提前告知于我,可我却是不信,没想到……哎!」
这话一出,嵩山派总算解开了心中疑惑,为什麽自家所为,全都给人料中了!
定逸师太诧道:「原来你是听到了嵩山派的谋划,才为此而来!」
云长空叹道:「是啊,我得知嵩山派阴谋,生怕造成武林浩劫,才不得不行此事!」
丁勉喝道:「众位,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云长空冷笑道:「你们嵩山派号称是名门正派,维护武林正气。却为了并派之举,在各派埋下眼线,又岂只一个鲁正荣?难道你要我将华山派丶泰山派的卧底都找出来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泰山派看同门,华山派也是一样。
云长空接着道:「五岳剑派能从尔等之命者,那就拉拢,不从者,就想尽办法诛杀!
你们还自称什麽侠义道,何谓『侠义』!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云云,你们做不到那也无可厚非。然遇恶贯满盈者丶鱼肉百姓者自该诛杀!
可你们呢?却将那些作恶多端的黑道杀手豢养起来以为己用,铲除异己!
刘正风纵然勾结魔教,你们要杀他,那也罢了,竟然连妇孺无辜,绝不牵连这一条也做不到。欲要将刘家一门老小斩尽杀绝,还要逼迫刘正风最喜爱的幼子说他该杀?
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你们比当年的蒙古鞑子还恶!
我实话告诉你们,今日按我说的做,我饶你们一命,否则你们嵩山派弟子一个都走不了。谁求情也没用!」
嵩山派三位太保,已经彻底呆愣了,他们也不得不信,自己门派的秘密真的被云长空知道了,他们抵赖也没用了。
云长空说着长剑一指:「那个举五岳令旗的,你过来!」
这人名叫史登达,有个名号叫「万丈松」,此刻面色惨白,竟然不敢上前一步。
云长空冷笑道:「说出嵩山派阴谋,扔下令旗,你就可以出门而去了!」
丁勉回头看了一眼史登达:「你怕死吗?」
史登达当即骂道:「你这魔头……」
但见云长空右手一举,一道剑光闪过,噗嗤一声,史登达被一剑从肩头斜劈到了腰部,鲜血洒了一地,手中的五岳令旗跌落地上,宝石发出丁丁丁的响声。
人人惊骇,这麽凶残的杀人手法,着实罕见。却被人敢管!
云长空脸上现出温和可亲的笑容,右手剑缓缓抬起,又指着一个嵩山派弟子:「你叫什麽名字?」
然而此时此地,他的笑容却让所有人心神不定,因为云长空凤眼里透出的骇人杀机,他们根本没见过。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都自带煞气,可那种都是下命令,让手下人执行罢了。
谁又有云长空亲手杀的人多?
他一战,就曾亲手杀戮千人,这些人跟他比,都是善良小白兔而已。
那嵩山弟子心跳的砰砰,汗水直流,忍不住道:「我叫狄修!」
云长空冷冷道:「你们嵩山派的人如此为非作歹,该不该杀?」
狄修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人人都看到了。
狄修知道自己怎麽回答,都是一个死!
说不该杀,云长空一挥剑,身首两断,若是说该杀,自己就成了叛徒,不光人人看不起,师父左冷禅也会杀了自己,或许祸连全家。
正为难,就听陆柏大叫一声:「够了!我说!」
狄修如释重负,长吐了一口气。
云长空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两根手指轻轻一弹,却听得嗤的一声轻响,狄修胸口出现了一个小孔,淌出鲜血,扑通倒地。
众人心中一惊:「他这是什麽指力?」
定逸师太可看不下去了,当即上前一步,刘正风却伸手拦住,摇头道:「师太不能去。」
定逸师太怒道:「你干什麽?」
刘正风叹道:「你要知道,我没有资格请他出席金盆洗手大会。」
定逸师太怔了怔,明白了,这人以「无名」为号,就是专为嵩山派而来。
丁勉骂道:「你这魔头有本事就将我们全杀了。」
云长空左手一拂,说道:「我现在没空跟你纠缠,你等着吧!」
不疾不徐走向陆柏:「说,我听着,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说出左冷禅的阴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吗。但有半字不实,我就先割你的手臂了。」
原剧情中的嵩山派逼迫刘正风答应杀曲洋,刘正风不从,嵩山派就让刘正风弟子背叛刘正风,弟子向大年,米为义死不背叛师父。
丁勉就杀了他们,刘正风捉住费彬,向嵩山派求饶,想保得家人与其馀门人一命,定逸师太丶天门道人丶岳不群也都求情,可嵩山派仍旧不依不饶,杀一个问一个,直到杀光刘正风满门。
要说笑傲江湖有两起灭门惨案,余沧海灭福威镖局,多少沾了些鬼鬼祟祟。可嵩山派那是明打明,愣是将刘府变成了刑场,极尽跋扈。云长空每当想起这一幕都是热血如沸。此番以「无名」身份出手,那就是决意效仿嵩山派了。
不为杀人,只求诛心!
陆柏眼珠迸裂,缕缕鲜血,顺着眼窝淌落,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
众人都知道这劲可不好拿啊,若非悲痛愤懑到了极点,绝没有如此表情。
陆柏徐徐抬起头来,说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原是不分彼此。可当今武林少林丶武当为尊,可他们却不理会魔教,致使魔教坐大,气焰极其嚣张。
左盟主说,我们习武之人,就该除妖灭邪,可是我们五岳剑派虽然日益昌盛,但分处各地,号令不一,犹如一盘盘沙,
正所谓合则力强,分则力弱。我五岳剑派若是能够合而为一,魔教固非咱们敌手,便是少林丶武当声势也远远不及咱们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五岳剑派弟子顿时嘘声一片,
天门道人是最反对五岳并派的,大吹胡子,叫道:「天幸被无名大侠看出了你们的狼子野心,哼,我倒没瞧出来。我们泰山派叛徒是谁?」
刘正风摇了摇头,岳不群也是长叹一声。
定逸师太嘿嘿冷笑道:「难怪左掌门一代高人,会在这麽好的时间,插手刘贤弟洗手之事,果然是有雄心壮志啊!」
须知五岳剑派联盟,只是遇上大事时联手共行,本派诸种事务,原无一一禀报左盟主的规定。所以像刘正风这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根本就不干嵩山派的事,更别说偏偏要在刘正风准备好一切,就在他要将手探入金盆之时了。
丁勉额上青筋暴突,骂道:「我嵩山派是有并派之意,难道魔教贼子不该杀吗?」
他眼神骤然凌厉,扫过众人:「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才让邪恶之徒横行于世,我嵩山派就是要杀刘正风全家,那也是为了杀一儆百!好让五岳剑派同心同力,共同诛灭魔教,这有何不对吗?」
云长空冷笑道:「你们这幅嘴脸,骗得过别人,骗的过我吗?你们分明想将刘正风逼到绝境,让他们全家丑态百出,杀人诛心,的确是杀一儆百,却更是杀鸡儆猴。这刘正风全家都是鸡,华山派泰山派他们都是猴!」
他嘴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他们嵩山派没料到,刘正风临死仍旧不屈罢了。
云长空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说道:「你们这些自命侠义中人,大多数在我眼里,与魔教也没什麽两样!
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连厨师,趟子手都不放过,行事如此邪恶,你们有谁为福威镖局说过一句话?尤其你们嵩山派,举着一面破旗,还他妈的主持武林正气,真够大言不惭!」
说着长剑指向那些倒在血泊中嵩山派弟子,说道:「我刚才杀他们够不够邪恶!可你们呢?
除了定逸师太一个女流之辈,又有谁敢出来阻止我一下?谁敢上前一步?
一个都没有!
为什麽?
因为你们都怕惹了我,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同样,今日没有我,嵩山派屠了刘家满门,仍旧没人出来制止,为何?因为你们同样是明哲保身。
就你们这样的品行,侠在哪里?义在何处?说你们枉称侠义,那是一点不虚!
还他妈的一口一个侠义云云,侠个屁!老子这魔头都比你们侠的多!」
云长空这番话掷地有声,视群豪犹如无物,甚是蛮横。很多人一时气急,都将手按在了兵刃上,可想到云长空以一人之力,在嵩山派中来去自如,无人可当。
即使仗着人多杀了云长空,脸面也是丢得一点儿不剩,况且也未必杀的了!
众人愤怒之馀,更觉屈辱不堪,想到这儿,很多人都不觉垂下手掌。
令狐冲注目望着云长空,心想:「这人一脸温和,却心狠手辣,当真邪得可以。」可又一想:「他对这不公之处,要说就说,要做就做,那也是一派的光明磊落,我不及也!」
这时定逸师太蓦地一挥手:「我们走!」,足不点地,飘然去了。恒山弟子纷纷尾随奔去。
她们本就是吃斋念佛的佛门中人,不要说是杀人,平日里:「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眼看着云长空明显要大开杀戒,她们自然看不下去了。
刘正风向云长空一揖拜倒:「刘正风代全家拜谢大侠再造之恩。」
云长空缓缓道:「说什麽再造之恩,与其说是恩德,倒不如说是缘法,你无需在意。」
刘正风道:「不敢!」
云长空笑道:「正所谓佛门广大,只渡有缘,我看上你的家产了。不论是你家的人,还是物品,这一切都是我的了,可否。」
「好哇!」丁勉怒视云长空:「你这贼子才是打刘正风全家主意!」
云长空笑了笑道:「那当然了,这世上可有白吃的饭吗?」说着声音一扬:「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动刘家一草一木,就是跟我过不去,也是跟嵩山派过不去,五岳剑派过不去!」
众人听的先是一愣,有些聪明人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刘家出事,他就找嵩山派算帐,也就是五岳派!
那麽谁想对五岳派不利,也可以对刘家出手,那麽五岳派恨不恨你呢?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云长空目光落在丁勉身上,拂袖一挥,一股醇厚平和的内力瞬间解开了他的穴道,说道:「丁老二,今日我就放你们师兄弟一马,回去告诉左冷禅,他手下的那些黑道人物我都一清二楚,再他妈出来作妖,我亲上嵩山取他性命,滚吧!」
丁勉看着云长空那幽似深潭的眸子,又看了看两个瞎眼师弟,再看师兄弟子的尸骸,心中痛如刀绞。
可也知道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功力深不可测,他一日不死,或者没有找到抵挡他武功的办法之前,一切都是徒劳!
今日出师不利,真是时也命也,呜呼哀,夫复何言。
丁勉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愤懑,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将陆柏与费彬一扶:「我们走!」
费彬冷冷道:「阁下今日不杀我,可得保重身子才是,有朝一日,这大恩大德我费彬结草衔环,也得报答你的隆情厚谊!」
他说是报恩,但声音沉得像浸了霜的铁。
云长空忽地叹道:「老费,你是真不想活了啊。」
说着掌心在长剑柄上轻轻一拍。
嗖的一声,长剑好似匹练,仿如白虹,直射费彬背心。
费彬丶丁勉丶陆柏听闻身后疾风甚劲,欲要闪避。
就听「噗嗤」一声,长剑透过费彬身子,劲力未衰,兀自直冲朝前,带的其整个人前飞,「铛」一声响,长剑直贯入大门柱上。
费彬便被钉在了墙壁之上,只余剑柄在后心,剑柄兀自「卟愣愣」颤动不已。
饶是众人本已见过云长空神功,可再次见到这追风逐电般的一剑,仍旧面色骤变,目眩神摇,那真是羡慕丶佩服丶惶恐,均想:「谁能当他雷霆一击?」
若非死的人不对,都得喝起彩来,当然也有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比如嵩山派弟子,都怕自己回不了嵩山,
云长空虎视一周,冷电般得目光,射在嵩山派弟子脸上,冷哼一声道:「我要将你们赶尽杀绝,只是举手之间!
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才不想辣手相向,但硬要寻死,我云长空铁定成全。」
云长空对费彬杀曲非烟之举,本就愤恨,而今闻听他还是不知死活,在这放狠话,岂能不送他上路?
众人听到最后一句,许多人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胜欢喜,暗想这人纵然少年得意,练成神功,可知道他的名字,那就不难查到他的家世,那他武功再高,也就不足为惧了。
丁勉也想到了,面肌抽搐几下,蓦地发出一阵狂笑。
云长空冷笑一声:「听这嚣张的笑声,这是不服啊!」身子一晃,好似离弦之箭,速度快得惊人,一掌落下。
丁勉拼尽全身力气,仍使「大嵩阳掌法」,左掌右掌同时上架,不料云长空掌势倏尔转快,后发先至,已经拍到头顶。
笃的一声,丁勉笑声戛然而止,众人无不耸动,因为他的脑袋直接被拍进了腔子里,直直倒在地上。
云长空踩着丁勉后背,淡淡道:「再笑啊!」
云长空本质上不好斗,喜欢安逸,但一旦出手,那是心狠手辣!
只可惜没人懂云长空。
他要的就是服帖。
输了就认,挨打立正!
老是将江湖上那套,虎死不倒架给他用上,那就是找死!
因为云长空这人怕麻烦。随口说出名字「云长空」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因为……
「师父!」嵩山派弟子再也控制不住愤慨,两人斜刺里冲来,云长空看也不看,拂袖一挥。
一道无形气劲正中两人前心
砰砰,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落地时口吐鲜血,眼见不活了。
再有几个嵩山派弟子也红了眼睛。
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有这麽欺负人的?
再次有七八人扑上,云长空双掌一分,两股劲风凝若实质,砰砰砰,又是一阵响,全都飞了出去。
「住手!」陆柏大叫一声,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形此刻佝偻了几分,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拉风箱。
两名嵩山派弟子连忙上前扶住他,才勉强让他站稳。陆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叫道:「我嵩山派服了,你究竟是少林寺,还是武当派,亦或是魔教,只要你能告知于我,我死也含笑!」
陆柏纵横江湖数十载,此刻竟栽在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身上,那是一百个不甘心。
云长空朗声笑道:「老子早就说过,我非侠非魔,即侠即魔,你认为我是哪一方,我高兴就是哪一方,不高兴,我哪一方也就不是,明白不?」
陆柏怒喝:「好一个云长空,咱们走!」
云长空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却一脸惊骇:「啊,你怎麽知道我叫云长空了!」拂袖一挥,陆柏闷哼一声,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两个扶他的嵩山弟子,也被震得离地飞退,背心重重撞上院墙,墙登时塌了一片。
三人随后才滑落在地,陆柏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挣扎着想撑着地面起身,却觉一道火热之劲在体内游走,酸痛涩麻不一而足,经脉五脏,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连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瘫在地上颤抖。
「你……你废了我的内力?」陆柏声音颤抖。
云长空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我这人就是这麽心善。我知道你是因为欲望才蒙蔽了你善良的内心,侠义也不只在江湖厮杀,你要是能守住家人安康,那亦是大义。
没了武功,你与家人团聚平安,这也很好嘛!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陆柏一口血箭喷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也觉这番话从云长空口中说出,这当真荒唐可笑,均想:「什麽叫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就是了!比起嵩山派还要可恨。」
嵩山派弟子抱起丁勉丶费彬等人尸体,又抬着陆柏走出了刘家,心中暗恨:「知道他是云长空,一定要查到他家世!」
云长空岂能不知,心想:「查去吧,要是能查出我的消息,算你们本事!」
他知道今日得罪了嵩山派,又展露这麽高的武功,不一定只有敬畏,也有觊觎。
那麽合理抛出自己名字,让嵩山派乃至于全武林都去查找「云长空」的消息,既能引开一些行为与目光,也有意思得很。
费力查了一个空,气不气呢?
嵩山派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刘府。
来的时候那是傲然无比,此刻虽都脸色苍白,仍旧挺直腰杆,不愿在群豪面前露出半分示弱之态。
忽听云长空合十叹道:「当今江湖都是因一人而灭一门,伤天害理,莫此为甚。在下今日行此人憎鬼厌之事,实在是用心良苦,还请诸位海涵啊。」
众人听他知道自己「人憎鬼厌」,都露出苦笑,觉得他还有自知之明,全都从刘家鱼贯而出
云长空这种心思难测的煞神,他们一刻也不想见到了。
因为他可以一脸温和,面含笑容的杀人!
而且极尽凶残!
谁能不怕?
就连结交也是不敢!
而当天刘正风一家收拾了贵重物品,就出城上了渡船,沿水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