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队伍百人。
    程处弼喊来的金吾卫很快到来。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西边的彩霞映射半边天。
    金吾卫穿甲持兵而来的时候,宅邸里的方秋白等人都是一惊。
    但很快,他们望向另外一边,竟然又有一支金吾卫到来。
    霞光映射甲胄闪闪发光,不明缘由的百姓以为有大事发生,纷纷躲开。
    “程郞将不是放衙了吗?怎么还擅自调动军队。”
    来者同样是位郎将,语气十分阴阳。
    “房遗爱,我的事和你无关!”
    程处弼脸色一沉,冷声道。
    李象闻言,愣了下,这才认真打量对方。
    尖嘴猴腮,人长得瘦瘦的,甲胄穿在身上有点不伦不类。
    想了想,好像对方和高阳公主已经成亲,也不知道高阳公出出轨没。
    大唐有两大绿帽王。
    真实的绿帽王房遗爱。
    虚假的绿帽王长孙冲。
    “肯定和我无关,但你放衙后无权调动金吾卫,今日是我值班。”
    房遗爱注意到李象打量着他,但没有理会。
    他父亲是当朝宰相,自身又是驸马,区区皇孙,不以为然。
    论起关系来,李象还得喊他一声姑父。
    “你要因为奇水帮拦我?”
    程处弼脸微沉。
    十二卫的军队和地方军队不同,理论上中郎将以下的军官在放衙之后不可以再调动。
    所以理论上程处弼放衙之后,就没有权调动金吾卫的士兵。
    这有效避免了个人擅自调动军队,恣意妄为。
    “什么奇水帮黑水帮,我只知道你现在放衙了,无权调动军队。”
    房遗爱不以为然,不给面子。
    “皇孙,我和房遗爱有旧怨,需要你出手了。”
    程处弼朝房遗爱冷冷哼一声,随即低声在李象耳边说道。
    “是你们个人恩怨,还是他受韦贵妃指使?”
    李象望着远处的房遗爱,淡淡道。
    “这......不好说。”
    程处弼不敢保证。
    房遗爱来得这么巧,不无可能。
    李象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朝房遗爱走去。
    “此乃皇长孙李象,金吾卫诸将士还不快快觐见!”
    程处弼跟上,大声介绍李象的身份。
    他让人喊来的那支金吾卫第一时间行礼。
    跟着房遗爱巡逻的那支金吾卫则是纷纷望向房遗爱。
    “我乃驸马,按辈分乃是皇孙姑父,要拜也是皇孙先拜。”
    房遗爱依旧保持着骄傲。
    以房家的权势,面对太子也不怵。
    原来高阳公主已经下嫁房遗爱......李象不由有些可怜对方。
    千古绿帽王......也算是名扬千古,父子齐名。
    “象,拜见姑父。”
    李象收敛心情,认真行叉手礼。
    从目前来说,房遗爱只是和程处弼有旧怨,和韦贵妃无关,他是应该行这个礼,没有不妥。
    “皇孙客气了。”
    房遗爱脸色微微一变,不敢托大,向李象行礼。
    朝廷的驸马太多了,含金量肯定是比不上皇长孙,哪怕对方是庶出。
    故而该注意的要注意。
    “这座宅子是我新宅,被奇水帮霸占,房姑父可否帮忙驱赶?”
    李象盯着房遗爱的眼睛说道。
    程处弼刚才脸色还有些难看,闻言露出笑容。
    “这种纠纷与金吾卫无关,皇孙应该找长安县衙才是。”
    房遗爱犹豫片刻,正色道。
    “你来解释。”
    李象朝那名主簿招手。
    那名主播屁颠屁颠跑来,解释着事情缘由。
    房遗爱听完脸色微变,望着幸灾乐祸的程处弼好一会儿。
    “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这种纠纷和金吾卫无关,皇孙应当找县衙。”
    现住人家不肯搬走,那就应该由县衙继续出面,驱赶还是怎样都是县衙的事。
    金吾卫负责巡逻、维护治安、保卫京城安全等等,和这种民生纠纷无关。
    “韦贵妃与你打过招呼?”
    李象眉头一挑,眼神变得深邃。
    “没有的事。”
    房遗爱脸色微变。
    “果然又是韦贵妃?”
    李象大步上前,一拳打出。
    “你敢对姑父出手?!”
    房遗爱大惊,连忙后退。
    但没想过李象会突然出手,慢了一拍,手臂挡了一拳,疼得龇牙咧嘴,暗惊李象力气为何如此之大。
    身后金吾卫躁动,下意识要上前。
    “此乃皇长孙,他们个人私事,你们确定要参与?”
    程处弼将他们挡住,厉声指责。
    皇长孙的名头挺好用的,加上程处弼本身是金吾卫郎将。
    房遗爱带来的金吾卫只是稍微躁动,就退到一边看戏,甚至有桀骜不驯的士兵掏出瓜子坐在一旁。
    将军和皇长孙大打出手,这是难得的好戏。
    程处弼也是这样觉得,比他们更加感兴趣,非常好奇李象有多厉害。
    他们这些开国二代,无论从文还是从武,本身都是练过好几年,会一些武功。
    而到了李象这些第三代,对练武并没有严格要求,就算是不愿意学,家中长辈也不会强迫。
    毕竟和平年代,武功用处不大,练武又是件辛苦活。
    再看街道中。
    房遗爱受了一拳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是金吾卫郎将,还是李象的长辈,武功在京中二代中颇为不凡。
    果然如韦贵妃口中那般目无尊长,作为姑父好好教育教育他!
    只是很快,房遗爱就惊悚,被李象打得节节败退。
    李象看上去都是毫无章法的拳头。
    但其力如牛,每一拳一脚都如莽牛撞在身上,疼得忍不住。
    虽然常年练武,但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和人生死搏斗,根本就受不了。
    “住手!”
    房遗爱只能喊停。
    怕再这样下去,脸面丢尽。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暴打,何其丢脸?
    “插手我和韦贵妃的恩怨,你够资格了吗?”
    李象冷哼一声,出拳更加迅猛。
    他一直知道穿越后力量变强了,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畅快。
    有一种任对方招式尽出,我自有一力破之的傲然。
    “可恶!”
    房遗爱气得脸色铁青。
    竟然呵斥他没有资格,京城有比他尊贵多少的公子?
    但房遗爱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是李象的对手,李象的蛮力太大了。
    最终,他不得不认输。
    “我认输,现在就带人离开。”
    房遗爱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更加丢脸。
    “帮我清了奇水帮,今日此事当作没发生过!”
    李象觉得自己还没有出尽全力,但想了想还是停下。
    太阳已经下山,西边的彩霞暗淡了不少,再打下去天都要黑了。
    停手后,房遗爱和程处弼一人一支队伍冲进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