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惊愕过后,气得眼睛瞪得比铜锣还大。
    哪是什么喊了就来人,分明是一开始就有备而来。
    不然在纪王府,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李象一喊就那么多人涌进来。
    “好好好,来阴的是吧,把府上的人都喊来!”
    李慎一声怒吼。
    刚进来的几个护卫,早就被方秋白等人的气势吓到。
    如今听到李慎的咆哮,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分开行动,一部分保护纪王,一部分去搬救兵。
    但是吧,
    去搬救兵的护卫才刚冲出正厅,就被冲进来的方秋白等人放倒在地。
    “纪王叔欺人太甚,毁我五百贯珍藏名画,赔钱!”
    李象将毁掉的百鸟争鸣图捧在手心,如丧考妣,眼睛都红了。
    李慎见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出身高贵,谁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时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尤!
    冤枉,赤裸裸的冤枉!
    “说话啊!”
    李象手中的破画狠狠砸在李慎身上。
    “你给我等着!”
    李慎气得胸口都痛,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相信,这里很快就会被府上的护卫们知道,会赶过来的。
    李象带来的一群土鸡瓦狗,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训练,见不得血的废物。
    他还相信很快就能掌握局面,很快就会让李象后悔,留下最深刻的噩梦。
    如他所想那般,
    正厅闹起来之后,府上的护卫们就已经知晓,向这边赶来。
    只不过王府护卫不过百人,和奇水帮的人数相比起来,相差甚大。
    更重要的是,方秋白等人也带了武器,纪王府的护卫敢拔刀,他们也不会怕。
    无他,有皇孙兜着。
    “我们无意冒犯,此乃纪王和皇长孙私事,大家不要自误。”
    方秋白挡在最前面,将人马挡在正厅面前的院子外。
    双方火气很大,相互拉扯,但都很默契没有最先动手。
    皇室子弟之间的恩怨,他们这些做护卫的,得把握好分寸。
    别上面的一句要杀,下面的就真杀,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
    真要杀肯定不会大声说出来,都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做。
    “都停在那干什么,给本王冲开他们,敢阻拦者死!”
    纪王怒火冲天,杀气凌凌。
    但护卫们却头痛啊,皇子和皇孙打架,他们还敢真杀啊?
    几百人呢,真杀起来,杀红了眼,谁背得起锅啊。
    方秋白这边的意思也是差不多,不轻易出手。
    “别转移话题,赔不赔一句话!”
    李象走到李慎面前,指着他鼻梁。
    李慎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开李象的手,就扑向李象。
    真是狗胆包天,皇孙竟敢不给纪王叔面子,不可饶恕。
    只是,
    李慎扑了个空,像狗吃屎扑在地上。
    “纪王叔何意,地上没有你想吃的屎。”
    李象闪开,见他模样,不由得大笑。
    “啊......”
    李慎大叫,爬起来又冲向李象。
    “纪王叔一而再再而三欺负侄子年幼,休怪侄子不给面子。”
    李象冷哼一声,右脚踢出。
    李慎再次摔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眼睛都红了。
    他大喊大叫,又爬起来冲向李象,但又一次被李象放倒。
    “你,你,你敢辱我!”
    李慎不起来了,坐在地上指着李象,突然哭了。
    “一把年纪,还哭哭唧唧,你羞不羞?”
    李象看懵,一时间讶然不已,随即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消失。
    你娘在宫里有意坑我,在宫外又找人让我不自在,母债子偿,我只是收点利息。
    “我才十五!”
    李慎大喊,满脸通红。
    但确实不在哭,擦了擦眼泪起身。
    哦,不说都忘了,所谓纪王叔也才十五岁而已,只比李象大三岁。
    “算了,不欺负你了,赔钱给我就行。”
    李象摆摆手,没了继续欺负他的想法。
    本身是想用张从二手市场淘的劣质百鸟争鸣图来雅贿的。
    谁知李慎气不过,当场撕毁,那更好,直接让他赔钱。
    五枚铜钱买来的赔五百贯,暴涨十万倍,于是改变初衷,只要他赔钱就行。
    “休想!”
    李慎呸了一声。
    “你确定?”
    李象扬了扬拳头。
    李慎就被吓得后退,差点又摔倒。
    刚才李象的一脚踢在腿上,他现在都还痛。
    别看李慎比李象大三岁,但却没有李象那么高,只是壮了一点。
    皇室子弟大多数都不高,他们过早偷尝禁果,发育受到一定的影响。
    “就你那破图,也值五百贯?”
    李慎望着被挡住的护卫,只能暂时服软。
    他着实是怕了李象,一点都不像十二岁的皇孙。
    反而有点像父皇那种大人,令他打心底有些发怵。
    “呐,我有收据的。”
    李象小心从怀里取出一张纸。
    是李象从二手商家那里“要”来的收据。
    “你,你被骗了吧?”
    李慎接过,气得胸口都痛。
    什么家传名画,什么百年珍藏,说得天花乱坠。
    笔墨都还没有干!
    嗯?
    李象眉头一挑,立即顺着他的话道:“不是吧,我被骗了?”
    好纪王叔,借口你都帮我想了,真是谢谢你啊。
    不是我李象拿假画骗你,是我买错了画。
    但被你毁了,以至于我无法回头找买家。
    所以你赔我钱!
    “对,你真蠢,没点经验就胡乱相信人。”
    李慎愣了下,随即似乎找回几分自信。
    看向李象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哼,蠢货!
    “我,我,我不管,是你撕毁我的画,你赔我钱。”
    李象脸色变了变,一副懒定李慎的样子。
    “你这是假画,谁卖给你的,你找谁赔。”
    李慎冷哼道。
    越发鄙夷李象,觉得蠢货。
    “但是你撕破了,拿回去人家肯定不会赔。”
    “我是买到假货,但谁叫你撕毁,我不管,你赔我!”
    李象大声嚷嚷,抓住李慎的衣服。
    “你放开!”
    李慎突然又慌了。
    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把假画撕了。
    哪怕是假的,被撕掉后,买家也不可能会退钱,只能他......
    “你是皇孙,他敢不赔你,你就抓他!”
    他说着,用力推李象的手,但都推不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撕毁的画凭什么别人赔?”
    “况,况且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卖家了......”
    李象后面一句话小声了很多。
    在李慎听来,李象是做错了事不敢承认。
    他愤怒,无语,随后李象的一句话,更让他傻眼。
    “快点赔钱,不然我让人抢王府,抢多了或者弄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