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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制置司平辽局

    第70章制置司平辽局

    寒冷的北风,把山海关口城楼房间里的马世龙吹得打了一个冷战,他猛地站起来,厉声问:「

    什麽军情?」

    「回总爷,平辽左营乙团左旗,跟随海军第一分巡舰队,前往辽东盖州连云岛丶榆林铺一带袭扰,抢回辽民两百一十二口,前日回秦皇岛港,例行登记。

    其中有辽东生员刘伯,昨日报出重要军情。秦皇岛巡海司今日报于总兵府。」

    「什麽重要军情?」

    「刘伯声称,东虏老奴第八子黄台吉,十日后要前往耀州巡视。」

    耀州?

    它也叫耀州驿,前宋辽国那里有座耀州。

    东虏占了辽东,因为那里扼守三岔河渡口要津,被扩建为一座要塞,被称为耀州。

    「他怎麽知道的?」

    「他前几日刚好送粮食猪羊去耀州,听那里驻守的书办说的。

    书办是他的同乡好友,也是位生员。说耀州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筹备接待来巡视的黄台吉。」

    「耀州有多少东虏兵?」

    「刘伯说耀州的东虏兵只有三百,而黄台吉又是便装轻骑,身边随从应该不多。」

    宋伟说:「东虏众将自持弓马娴熟,总喜轻骑疾行,身边随从不过几十尔。」

    李承先道:「几十?那都是以一当十的白甲骁勇。」

    鲁之甲恨恨地说:「再骁勇也只有几十,他们不是以一当十吗?

    我们蚂蚁吃大象,上去一千人,换命也能拼死他们。」

    李承先提醒他:「不要忘了,耀州还是三百东虏兵,都是东虏八旗兵,肯定不好对付。」

    宋伟转头看向马世龙,「总爷,你看怎麽办?」

    鲁之甲连忙说:「总爷,这可是天上掉功劳下来啊。这些日子,你得罪了不少文官,虽然有督师帮我们顶着,可总这样不是个事。

    总爷,这可是黄台吉,老奴第八子啊,正白旗旗主,或擒或斩,都是天功。有了这份天功,孙督师就更好帮总爷说话了。」

    宋伟丶李承先对视一眼,没有出声,默默地看着马世龙。

    马世龙看了鲁之甲一眼,沉默了几十息,「此事非同小可,需要跟督师禀告了再行定夺。」

    至少要出兵一千馀人,还要渡三岔河,需要秦皇岛海军或觉华岛水师配合,不是此前的以哨队为单位的小规模袭扰,必须督师府同意才行。

    鲁之甲三人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没有出声。

    马世龙匆匆赶到关城里督师府,军校出来迎接,

    「督师在吗?」

    「在,喻巡抚丶袁兵备来禀告军情,正好孙太守又押送火炮过来。

    于是督师把梁郎中丶方都事丶茅先生丶熊先生和王先生,还有曹丶满两位在家的总兵都叫来,

    大家坐在一起议事。

    督师也派人去请总爷,路上没遇到?」

    「我去了关口城楼巡视,在那里跟官兵们叙聊了一会。」

    「哦,他们直奔总兵府,可能在路上错过。马总爷请。」

    进到前院,看到开的偏房里坐着一堆人,都是青袍乌纱帽的文官,缩着头丶着脚丶搓着手,交头接耳议论着。

    「他们在作甚?」

    「总爷,皇上刚发来新旨意,立了新规矩,把巡抚丶巡按全部撇到一边,这些文官按捺不住,

    全跑来找督师。

    督师打了几句哈哈就走了,把他们留在这里,还故意叫人不生火,不挂帘布。大多数文官耐不住冻,都走了,还剩下这几位硬扛着。

    总爷,辽东冬天的风就跟刀子一般,这些文官娇生惯养的,怎麽挨得住?」

    马世龙嘿嘿一笑,「被虢夺权柄,没有钱粮来处,不要说吃刀子北风,就算是生吃刀子也得拼一拼。」

    军校听懂了,跟着嘿嘿地笑起来。

    进到中院,被带到左偏厅,看到一根铁皮筒从窗户口伸出来,冒着白气。

    滦州造的新式煤炉子真是好用。

    挑开厚厚的帘布,一走进去马世龙就觉得热气逼人,连忙把身上的披风丶大袄都脱下,交给扈从。

    进到里屋,里面更是热气腾腾,还飘荡着一股茗茶清香味。

    「苍元(马世龙)来了,快落座,就等你了。」孙承宗坐在上首座位。

    左手坐着关宁巡抚喻安性丶宁远兵备道袁崇焕丶总兵曹文诏和满桂。

    右手坐着永平制置使丶判滦州煤铁局都事丶兼永平府知府孙元化,工部郎中丶判京畿船舶局都事梁廷栋,参军茅元仪,军议司都事方震孺,巡视员熊廷弼和王化贞。

    马世龙客气地拱手转了一圈,众人都含笑地点头。

    等他坐下,孙承宗开口道:「皇上来了新的旨意,为了明确权责,全力以赴东征平辽,特设制置司平辽局,以本督为平辽制置使,判平辽前敌都指挥司都指挥使,节制宁远丶山海关丶蓟州诸镇,兼巡抚宁远丶永平等处。

    中卿(喻安性)为同知制置使,判辽东巡海指挥使司指挥使,兼宁远丶广宁丶山海关巡抚。

    苍元为制置副使,兼平辽前敌都指挥司同知都指挥使,判山海关前敌指挥司指挥使。

    曹文诏丶满桂丶尤世威为平辽前敌都司都指挥副使,兼山海关前敌指挥司同知指挥使,

    无它(梁廷栋)为制置副使,继续判京畿船舶局都事,兼辽东巡海指挥使司指挥副使元素(袁崇焕)为制置金事,兼平辽前敌都司都指挥副使,判宁锦前敌指挥司指挥使,

    赵率教丶杜文焕丶黑云龙为平辽前敌都司都指挥金事,兼宁锦前敌指挥司指挥副使。

    初阳(孙元化)为制置金事,继续判滦州煤铁局都事,兼永平府知府。

    孩未(方震孺)为制置事,继续判平辽都司军议司都事。

    飞百(熊廷弼)为制置事,判粮台经略兼军正司都事,总领粮饷军械等后勤事宜,以及军法监察..:」

    孙承宗扫了一圈众人,继续说:「皇上还随旨颁布了制置司组织法和行事条例,基本上是参照制置司西南局丶西北局,就是这本小册子。

    细节届时本督会专门开会,组织大家一起学习。

    本督在这里强调一点,前敌指挥司,有自行决断的权力,一旗以下,即五百兵马以下的巡视丶

    侦察丶出击,可自行处置。

    一旗以上者,一营以下者,必须报平辽前敌都司。一营以上,必须由制置司平辽局颁布军令..

    马世龙静静地听着,低着头翻阅着书办递过来的小册子。

    《制置司平辽局组织和工作条例》,里面分机构设置丶人员编制丶决策和执行,以及日常公事处理等部分..

    他这时明白为什麽前院偏房里那些巡抚丶巡按衙门的文官们会跳脚,这完全是把他们撇开。

    以后打仗完全由平辽前敌都司谋划和指挥,下面也只设了两个分司,山海关和宁远前敌指挥司。

    以前谁都可以参与进来,对战事指手画脚。

    那些文官别的不行,纸上谈兵的功夫厉害得很,

    你要是敢不听,他能喷你一脸的口水。

    且说他们的纸上谈兵有没有实效,就是这些纸上谈兵,都有好几个完全不同的方案,听谁的?

    谁对实际情况考虑得比较周全?

    谁实地勘查过?

    又或者谁了解对手,对战经验丰富?

    不,谁嗓门大就必须听谁的,

    仗还没开打,明军内部就吵得不可开交,武将们也是战战兢兢的,这样出去打仗,能不打败吗?

    失败了,文官们就说是武将延误战机丶贪功冒进,把责任撇得乾乾净净。

    侥幸胜利了,肯定是他们运筹惟喔..:

    现在皇上把这些陋俗全部废除,斩断文官们干涉军务丶贪墨粮饷丶敲诈武将的机会。

    难怪会跳脚啊!

    马世龙刚才欣喜地听到,自己在制置司平辽局排名第三,仅排在同知制置使丶兼关宁巡抚喻安性的后面。

    喻安性不仅是巡抚,还负责海军和水师指挥,因为他曾经做过广东巡海使,指挥广东水师跟壕镜的葡萄牙人干过仗。

    而排在自己后面的是同为制置副使,负责造船,以及协助指挥海军和水师的梁廷栋。

    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袁崇焕都只是制置事。

    马世龙看完小册子,发现制置副使和制置金事在「组织待遇」上,相差甚远。

    难怪袁崇焕袁蛮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