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婚纱店,贵宾室里。
    在绯樱的帮忙下。
    坐在轮椅上的桃夭穿上了那件纯白色的婚纱,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中。
    薄如蝉翼的丝绸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垂落,勾勒出婀娜的轮廓。
    裙摆上精致的蕾丝花纹随着灯光变幻,宛如流动的水波。
    那些手工缝制的珍珠和水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将她整个人映衬得如梦如幻。
    胸前的抹胸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优美的锁骨,镂空的蕾丝袖则为她增添了几分空灵的气质。
    绯樱看得有些恍惚。
    她从未想过,原来白色如此适合桃夭那一身婚纱穿在她身上,不仅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衬托出一种超然的气质。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减她的优雅。
    层层叠叠的裙摆将轮椅完全包裹,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色玫瑰。
    头纱轻轻飘动,为她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那张熟悉的脸庞在白纱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清丽脱俗。
    就连那双无法动弹的腿,在婚纱的掩映下也变得不那么显眼。
    此刻的桃夭,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美得让人心痛。
    那份美丽中带着几分脆弱,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坚强。
    婚纱的裁剪很巧妙,既突出了桃夭优美的身材,又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行动不便的事实。
    腰间的束带将她的身段勾勒得纤细优雅,长长的裙摆则像是一片云海,将轮椅完全融入其中。
    头纱下的妆容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过浓艳,又恰好突出了她清秀的五官。
    淡粉色的唇膏为她增添了几分甜美,眼角一抹淡淡的珠光则让她的眼神更显灵动。
    “怎么样?”
    桃夭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这件还算可以吧?阿念的设计真的很用心呢。”
    “你看这些蕾丝花纹,每一朵都不一样,却又浑然一体。”
    “连这些珠绣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计算,让整件婚纱看起来既不会太过繁复,又很有层次感。”
    绯樱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婚纱的桃夭,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记忆中那个活泼灵动的少女,如今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却依然保持着那份纯净的美好。
    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依然明亮,笑容依然温暖如初。
    即便命运给她开了这样的玩笑,她也没有失去对美好的向往。
    这样的桃夭,美得让人心碎。
    “嗯,很好看。”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内心深处泛起一阵难以形容的酸涩,那把藏在袖中的匕首此刻仿佛格外沉重,几乎要将她的手臂压垮。
    每一次看到桃夭脸上的笑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真实世界中的桃夭。
    那个会为了保护她而不惜一切的桃夭,那个即便遍体鳞伤也要继续战斗的桃夭。
    而眼前这个虚假的幻影,却只会用温柔的笑容来迷惑她的内心。
    这份温柔比刀刃更锋利,每一秒都在割裂她的灵魂。
    “那接下来就换绯樱你试试看啦。”
    桃夭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中满是期待。
    “等你也试完了,我们再把大家叫进来。”
    “让她们看看我们最美的样子。”
    “我相信阿念一定也很想看到她的作品穿在我们身上是什么效果。”
    然而。
    绯樱没有动作,也没有应声。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桃夭。
    那身纯白的婚纱映入眼帘,美得让人心碎。
    这样的美好,终究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片刻的沉默后,绯樱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桃夭,我可能……不能继续陪你试婚纱了……”
    “嗯?”
    桃夭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为什么呀?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试的吗?”
    “而且你不是也很喜欢这些婚纱吗?特别是你刚才特意多看了两眼的那一件,我觉得很适合你的气质呢。”
    绯樱沉默了片刻,声音透着几分坚定:
    “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桃夭。”
    “即便这些婚纱再美,即便你看起来和她一模一样,我也只会选择真正的桃夭。”
    这番话让桃夭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
    她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
    “绯樱,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不是真正的桃夭?那我还能是谁?难道你觉得我是假的不成?”
    “我们在一起相互扶持了那么久,同时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的语气很轻柔,就像在哄一个犯了任性的孩子。
    但这份温柔却让绯樱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这种熟悉的语气,这种关切的态度,都让她想起那个真实世界中的桃夭。
    “你当然是假的!”
    绯樱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穿着婚纱的“完美新娘”,一字一句地说:
    “这一切都是永恒妖精制造的灵境!这里的一切,从这间婚纱店到那些精美的婚纱,全都是虚假的幻象!”
    她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
    “你知道吗?真正的桃夭现在正在外面等着我。”
    “她已经被终末妖精带走了,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而你……你却在这里和我谈论婚纱和幸福,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绯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桃夭,灵境世界当中的你之所以存在,也只是因为我的思念,才会出现在这个以我为主的灵境当中。”
    “你不过是我记忆中的投影,是一个完美但虚假的谎言。”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正是这份美好,才最令人心碎。”
    她的声音中带着绝望:
    “我很不想这样做……但是现在,只有将你彻底摧毁,我才能从这个虚假的世界中逃出去!”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桃夭听完这番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表现得这么奇怪的原因?”
    “难怪你从进门开始就心不在焉,看到我的婚纱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绯樱的衣袖上。
    那里不自然的褶皱一直引起她的注意:
    “绯樱,你今天从一开始就很不对劲。”
    “我一直在观察你,发现你的手总是往袖子里缩。”
    “每次我靠近你的时候,你都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所以袖子里……你藏了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虽然依然温柔:
    “是什么让你如此紧张?是什么让你连靠近我都变得小心翼翼?”
    被桃夭这么一说,绯樱也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早就暴露了。
    那把藏在袖中的匕首仿佛突然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
    她缓缓从袖中抽出那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这是她在进入灵境之前,特意准备的武器。
    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终结这场虚幻的美梦。
    贵宾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身着洁白的婚纱却无法动弹。
    另一个手持匕首,随时可以结束这一切。
    绯樱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再有利不过,眼前的桃夭毫无反抗之力。
    而且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那个在外面等待的真正的桃夭,还需要她的帮助。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更没有理由停下来了。
    即便眼前这个“桃夭”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即便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暖,也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虚假幻影的事实。
    在这个纯白的空间里,在这些华美的婚纱中间,一切都像是一场完美的梦。
    但正是因为太过完美,才更显得虚妄。
    桃夭低头看着绯樱手中锋利的匕首,轻轻眨了眨眼睛。
    纯白婚纱下的她看起来是那样脆弱,却丝毫不见慌乱。
    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绯樱随身带着一柄刀,是打算给我削苹果吗?”
    “就像我之前住院的时候一样,你会把苹果削成兔子的形状,然后逗我开心。”
    她的语气轻松,就像在谈论一件温馨的往事。
    然而绯樱却丝毫没有被这温柔的回忆所动摇,反而将匕首缓缓举起,直指向桃夭的胸口。
    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映照着桃夭白色婚纱上细密的珠光。
    “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呢。”
    桃夭依然保持着那抹浅笑,语气轻柔得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她微微低头,注视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如果削的不是苹果……绯樱是想要削我?虽然我现在穿的是白色,但可不是苹果皮哦。”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她还在开着玩笑。
    这份从容让绯樱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握着匕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对不起...桃夭...”
    她的声音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依然坚定地往前走:
    “这是打破灵境的方法,是我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这个幻境太过美好,每一秒都在消磨我的意志。”
    “如果我想要出去,就只能这么做……”
    “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真正的桃夭身边。”
    匕首越来越接近桃夭的胸口,绯樱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那把原本锋利的武器,此刻却像是有千斤重。
    每前进一步,都让她感到心脏被无形的利刃穿透。
    那些快乐的回忆不断涌现,却只让她更加痛苦。
    “绯樱,你认为我是假的桃夭。”
    桃夭的语气依然平静,仿佛眼前的匕首不过是一个玩具。
    她抬起头,直视着绯樱泪水朦胧的双眼:
    “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从这间婚纱店,到这件婚纱,再到我……在你眼中都只是虚幻的幻象。”
    “所以,才想要通过毁掉我,来离开你心中所认为的这个虚假世界,对吗?”
    她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绯樱。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惧意,只有深深的关切。
    那份温柔比刀锋更加锋利,几乎要刺穿绯樱的心脏。
    绯樱继续向前,匕首已经触及到桃夭身上的婚纱。
    洁白的布料被尖锐的刀尖顶出一个小小的凹陷,却依然完好无损。
    就像这个虚幻的世界一样,美好得不真实。
    “可是……”
    桃夭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
    “绯樱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我是真的呢?”
    “万一动手了之后,绯樱后悔了怎么办?”
    绯樱拼命摇着头,再也无法控制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
    “不!你只是我的幻想!”
    “你和这里的一切都在骗我留下来!你就是假的!”
    “真正的桃夭还在等我!只有杀了假的你,我才能见到真正的你!”
    言语间,匕首的尖端已经抵在了桃夭的胸口。
    即便隔着婚纱精致的蕾丝和柔软的布料,绯樱也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温热。
    这份温度是如此真实,却又让她更加确信这一切的虚幻。
    她甚至不需要用力,只要再往前一步,锋利的刀刃就能轻易地刺穿桃夭的心脏。
    匕首尖端抵住胸口的瞬间,桃夭依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容。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深深的爱意。
    她望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声音轻柔得如同和煦的春风:
    “绯樱,我是真的哦。”
    “不!你是假的!”
    绯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手臂在剧烈颤抖。
    那把匕首随着她的情绪起伏而轻微晃动:
    “你只是我思念中的投影!是永恒妖精制造出来的幻象!真正的桃夭……真正的桃夭还在外面等我!”
    “我是真的。”
    “你是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是真的。”
    “假的!”
    “真的。”
    “假的……都是假的……”
    绯樱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桃夭的表情。
    那份温柔太过真实,几乎要击碎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
    这时,桃夭的声音忽然变得虚弱,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好吧……依你,我是假的。”
    当绯樱再次睁开眼睛时,鲜血已经顺着刀柄缓缓流淌而下。
    锋利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刺入了桃夭的心脏,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婚纱和血肉。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用力的,一切仿佛都发生在那闭眼的瞬间。
    殷红的血液在纯白的婚纱上晕开,如同盛开的彼岸花。
    那些精心缝制的蕾丝花纹被染成了艳丽的红色,珍珠和水钻的光芒在血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桃夭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却依然保持着那抹温柔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绯樱所有的心理建设在瞬间土崩瓦解。
    那些坚定的信念,那些冷静的判断,那些关于真实与虚幻的思考。
    在这一刻全部化为虚无。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后悔在她的心中翻涌。
    “不……不不不!我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绯樱慌乱中想要抽出匕首,却在恐慌间忘记了这样的行为,反而加速了桃夭的死亡。
    更多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将那件象征着纯洁与永恒的婚纱染成了妖冶的红色。
    温热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那触感是如此真实,真实得令人心碎。
    桃夭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但她的眼神依然清澈,依然充满着温柔。
    “别哭……”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晨雾。
    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无论真假,我一直都在……”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桃夭的手缓缓垂落。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仿佛只是要小睡一会,又像是要做一个永恒的美梦。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彻底停止。
    ……
    不知过了多久。
    贵宾室外的休息区里,灵境女仆希洛已经坐不住了,焦躁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婚纱店店主阿念则抱着一盆刚开花的勿忘我坐在长椅上,目光不时瞟向紧闭的房门。
    “诶?为什么进去那么久还没有动静啊?“
    希洛又在走廊上转了一圈,语气中满是急切:
    “都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阿念轻轻抚摸着勿忘我的花瓣,小声回应:
    “应该……只是在认真挑选吧。毕竟这么重要的场合,要试很多件也是正常的。”
    “可是也太久了!”
    希洛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房门。
    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焦虑:
    “再不出来,连下午的茶点都要凉了。”
    “我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奶油蛋糕,还有桃夭小姐最喜欢的樱桃果茶……”
    “算了……得催一下才行!”
    希洛朝门口走去,伸手轻轻叩响了门板。
    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她又加重了些力道,继续敲门。
    “桃夭小姐?绯樱小姐?你们好了没有?”
    阿念见状,她将怀中的勿忘我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声音细若蚊呐:
    “那个...其实...”
    “怎么了?”
    “我……我给贵宾室做了隔音,这样喊是喊不到的……”
    希洛闻言猛地转过身来,一脸无语地看着阿念:
    “好端端的,你做什么隔音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我这不是,为了让贵宾们能安静的试婚纱嘛……”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这确实等得太久了。”
    “而且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们会不会需要帮忙?或者……”
    “或者什么?”
    希洛皱起眉头,这种反常的情况让她心里也升起一丝不安。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种奇怪的预感。”
    阿念站起身来,走到门前:“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希洛叹了口气。
    她等了这么长时间,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这种诡异的安静反而让人更加担心。
    “那好吧,开门看看。”
    她轻轻转动门把手,只将门开出一条细小的缝隙:
    “桃夭小姐?绯樱小姐?你们……”
    话音未落,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从门缝中涌了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走廊。
    希洛皱了皱眉,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
    她猛地推开门,刺眼的白光中,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映入眼帘。
    鲜血。到处都是鲜血。
    那些原本纯白的墙壁上,优雅的地毯上,甚至连周围摆放的婚纱上,都沾染着触目惊心的红色。
    而在这片血色中央,绯樱正跪在桃夭的轮椅前,双手沾满了已经开始慢慢凝固的鲜血。
    那件本该纯白无瑕的婚纱此刻已经被染成了妖冶的红色,仿佛一朵在血泊中绽放的彼岸花。
    精心缝制的蕾丝花边被血液浸透,原本闪亮的珍珠和水钻也失去了光泽,只剩下暗沉的红。
    而轮椅上的桃夭……
    她安静地靠在椅背上,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温柔的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但那苍白的面容,微微发紫的嘴唇,还有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
    希洛的尖叫声划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靠在了门框上。
    阿念也是探头一望。
    随后手中捧着的勿忘我“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精致的瓷盆碎成了一地的瓷片。
    蓝色的花瓣散落一地,仿佛天空破碎后的碎片。
    而绯樱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她只是呆呆地跪在那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结束?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绝望:
    “白樱明明说过……只要杀了假的桃夭...灵境就会崩塌...我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几乎变成了啜泣。
    按照白樱所说,只要杀死灵境中的桃夭,这个虚假的世界就会不攻自破。
    她就能够带着白樱逃出这个幻境,回到真实的世界,回到那个真正的桃夭身边。
    可现在,她已经亲手杀死了眼前这个“虚假”的桃夭。
    但环绕在周围的虚幻世界却依然存在,婚纱店的墙壁依然洁白,那些精美的婚纱依然闪耀着光芒。
    就连空气中的花香都没有消散。
    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灵境,并没有因此而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