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河南。
能去哪？
要是放在平时，根本不用多想，去个小姑娘多的地方。
比如海南的游艇，让小姑娘围成一个圈，然后我们三个爷们唱丢手绢。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姑娘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她～
要是许某人不说，有几个人知道避孕套还有女用款？
但此时有赵母在，赵母能消灭我们的一切邪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当继父。
老倪走了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先去郑州坐飞机，飞到广州，然后再从广州开车回河南。
留下一个出去的记录，让老倪好交代就行。
最可气的是赵母，坐飞机穿了件抹胸，淡黄色的衣服做成了英文报纸的图案，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洋码子。
从郑州飞广州，又从广州开车去运城绛县，整个过程，许某人片刻没敢休息，一直盯着英文字母看。
咱他妈就是这么好学。
到了绛县，老倪给我发来了一个位置和电话。
那是在绛县南侧山下的一个村子。
村子很大，接应我们的人叫鲁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当初在淇县火葬场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把车停在村子广场边上，鲁明带我们进了一个大院，一座长联排的房子，两侧还有厢房。
刚见到鲁明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爷们阴里阴气的，感觉他的身体内有两个灵魂，一个灵魂支配身体，一个灵魂控制眼睛。
这么说吧，鲁明为人热情，但说话的时候，眼睛四处乱瞟。
要是只看赵母的洋码子，我也算鲁明是个正常人，关键是这爷们和人说话，眼睛上蹿下跳。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好像脑瘫的人，在和什么神秘力量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鲁明看起来更像正常人，但又和正常人差点什么。
那一排房间，鲁明说左边的可以随便选，男人一间，女人一间。
我想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鲁明以为我对他的院子有兴趣，开始给我介绍。
随便推开一个房间，我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门正对的墙上，密密麻麻摆放着佛龛。
不对，不是佛龛，是古曼童。
前面还有供桌，桌上放着好几个一尺来高的浸血木头人，乖张狰狞。
鲁明先对着那一面墙的古曼童拜了拜，然后不好意思道：“本人喜欢东南亚文化。”
“这些，都是你从东南亚请回来的吗？”
我故意说了个请字，因为我也不敢对这玩意大不敬，古曼童还有个名字，叫做小鬼。
“不是，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啊？都是捞的尸体，尸油和泥，骨头做骨架，搅拌点骨灰，捏一下就成。”
说罢，鲁明还指了下桌子旁边半米高的玻璃罐子。
“啥东西？”
刚问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鲁明毫不掩饰道：“尸油啊。”
话音未落，鲁明拿起三支香递给我，继续道：“上个香，保佑咱们。”
我心里极其矛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古曼童这东西，很邪门，我根本不想碰，更不想扯上任何关系。
矛盾的点是这玩意拜一下，容易被缠上，不拜，显示不尊重，不管有没有小鬼，鲁明肯定不舒服。
“拜一下，能保佑，老倪说是个大活。”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鲁明没想到我有这操作，愣了一下，然后点燃香，很虔诚地祭拜。
供桌上面还有两条打开的烟。
早知道是这么回事，见面时鲁明给我发烟，我绝不会抽。
也正是那时候才有的习惯，现在的许某人，从来不抽不熟悉人发的烟。
鲁明一边磕头，一边还在那叨咕，像是聊天一样，说什么来了几个朋友，要赶一趟大活，事成之后拿什么东西当贡品。
我根本不想听，直接后退几步，趁机叫来了四驴子。
四驴子笑呵呵过来，看见房间内的东西，不由得愣住了，他低声道：“挺他妈邪性啊。”
“一会让你干啥，你就在胸前画十字架？”
“啊？”
说话间，鲁明出来了，笑道：“来，看看这边。”
另一个房间内，满屋子藏传佛教的法器，正中间是一张阎王像，两侧挂了好多幅人皮唐卡，下面还有母子骨笛、肉莲花、镶着藏银和绿松石的颅骨碗、嘎巴拉念珠，连人皮做的糍粑袋都有。
此时，我胃内一阵翻江倒海。
按理说许某人看惯了尸体，不会忌讳这些，奈何许某人想象力丰富，想象出来的血腥画面让我头皮发麻。
我急忙道：“鲁哥，这都是圣物，外人看，不好。”
“还有个房间，你瞅瞅。”
“不看了。”
相比鲁明家里，我觉得火葬场那地方更辟邪。
有人说去西藏能洗涤心灵。
确实是这样，杀人放火的恶徒去了西藏之后，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圣人，犯的那点错误，都不算事。
因为几十年前的西藏简直是农奴的地狱。
我不关心西藏，我只关心能不能换个地方住，我宁愿住在古墓尸体附近，也不想住在这个院子中。
鲁明给我的感觉，就是个疯子，他见我没兴趣，换话题道：“饿了吧，我做点饭。”
“不饿，我们吃过了。”
我真怕这疯子用别的油给我们炒菜。
越是想躲开鲁明，鲁明越是找我们聊天。
鲁明接触盗墓并不久，比我们长两三年，原来是黄河的捞尸人。
捞尸人没网上说的那么玄乎，就是乘船在黄河河道中寻找尸体。
也不是什么尸体都要，这一行只要新鲜的尸体。
一是腐烂程度地，能看出面部轮廓的尸体。
二是有点特征的尸体，比如胎记、纹身、衣着之类的。
因为有识别度的尸体，才会被家里人买回去。
对，就是买回去，当年有一张挟尸要价的图片很火，鲁明干的也是这个勾当，捞上来一具尸体，能赚点。
家里人有钱，就多要点，没钱的家里，也能赚个大几千。
当然，完全腐烂的尸体，也不是不要，他们会用绳子将尸体捆住，比如捆手，然后用小船拖到没有人的河岸边，尸体泡在水里，另一端拴在岸上的树上或者石头上，和溜鱼一样泡着。
用来干啥？
有那种发寻人启事的，鲁明这一伙人会根据寻人启事上的描述购买一样或类似的衣物给尸体套上。
没错，造假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