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婶婶被抢了银元,连滚带爬地朝柳太太追去,“太太,真不是我们干的,是这个房子不结实。”
柳太太腿伤得走不动道,只能让两丫鬟抬着,她扭头,气呼呼看向她,“不结实?早不结实,晚不结实,我来的时候塌?”
婉君婶婶跪在她跟前,满脸焦急道:“太太,真的不是我们干的,你也知道那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说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她说着,一双眼睛都盯着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一箱子银元上,“太太,你瞧瞧我们家婉君和你们柳家少爷八字相合,多难得,你们段时间去哪里找这么合适的人?”
柳太太气归气,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她没有儿子,早就将这个侄子看做自己亲生,良久后,吐出一口气,“那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将你们女儿大红花轿送到柳家,我就把这些银元给你们。”
婉君婶婶听到她答应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太太放心,三天内,一定将人送到。”
柳太太瞥了她一眼,憋着气,快步转身离开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等着严家的车走之后,婉君婶婶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土,转身大步走到婉君爹跟前,抓着他的耳朵用力一拧,“说,刚才那断掉的梁是不是你干的?”
婉君爹捂着耳朵痛得直叫唤,“哎哟!你快放手,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干出这种事,弄不好,我们都得被压死在底下。”
婉君婶婶并没有松开他的耳朵,“姓何的,你给我挺好了,既然已经跟柳太太说好了,就再也不能反悔,不然我们到时候不仅银元拿不到,命都没了。”
婉君爹皱着眉头,长叹口气,“还不是你,想出要卖婉君,她好歹是我的女儿,你这样做,不是要她的命。”
婉君婶婶冷哼一声道:“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看到那些银元的时候眼睛早就直了,你要真的是心疼女儿,当初也不会将她一个人赶出。”
婉君爹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疼。”
他说完,转身走到一旁,又点了自己手里的旱烟。
婉君婶婶刚才那些话的确没有说错,他要是心疼女儿,早就出手阻拦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在这里装好人。
婉君爹猛地吸了一口旱烟,刚准备将嘴里的一口烟吐出,可不知道怎么,胸口突然使不上力,不仅没有将这口烟吐出来,还全都呛进了肺里。
他脸被涨得青紫,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婉君婶婶见他不对劲,走过来朝他问道:“姓何的,你怎么了?”
婉君爹胸口闷着一口烟。
那口烟就像石头一样堵在里面,无论他怎么咳,也咳不出来。
“咳咳!我......我.......”婉君爹想要开口说话,可渐渐却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磕着一边用力捶打胸口,脸色从方才的青紫变成了青黑。
婉君婶婶慌张地将扶起来,“你被吓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化这样。”
婉君爹眼睛渐渐泛红,没过多久布满血丝,他不断捶打着胸口,朝着地上倒去,一边蹬直着双腿,一边用力挣扎着。
“救.......救.......命.......”
“姓何的啊!你这是要死了啊!”婉君婶婶松开他,猛地站起来,一时手足无措。
她左右看着,想来想去,抬手朝着婉君爹后背用力捶去,“这样好些了没有?”
婉君爹摇了摇头,双手发颤,仿佛被人掐着脖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婉君婶婶继续用力捶着他的背,想要让他将气顺过来,可是依旧没用。
她无奈之下,抬起脚朝着他的背踹去,“这样呢?好些了没有?”
她一脚一脚用力踹着,婉君爹却躺在地上,战栗着身子,翻了白眼。
这时,隔壁邻居来了,见着眼前着场景,大声喊道:“何家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把何老二打成这个样子!”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将婉君婶婶拽开,随后将地上的婉君爹扶起来。
然而婉君爹终于受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晕之前嘴里还念着,“救.......救命.......”
邻居们一个个瞧着愤怒不已,指着婉君婶婶大骂,“何家大嫂,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也不能看着何老二人老实,就将他往死里打啊!”
“是啊,都说你贤良,我看你就是泼妇,也难怪婉君这么多年都不回家。”
“没错,害死了婉君娘也就罢了,现在连何老二也要杀?!”
婉君婶婶听到这些话,脸都绿了,“我没有打他,是他刚才被烟呛着了,我给他拍背。”
那些邻居根本就不信,“胡说,何老二抽了大半辈子的烟了,怎么可能会被烟呛着。”
“可是,刚才他真的被呛着了,你瞧瞧现在人都快断气了。”婉君婶婶指着地上的婉君爹,险些要哭出来。
这些邻居根本就不信她的话,先将婉君爹送到了桐城大夫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