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伸出双手捧在怀里,黑亮的眼睛看着程老太爷,发出笑声,像是在道谢。
程老太爷听到她的笑声,一喜欢,又从怀里抓了一把金瓜子塞进了舟舟的小手里。
舟舟的手太小,抓都抓不住。
爷爷呀,够了,真的够了。
她小手儿抓抓,有些手足无措。
周言君连忙帮她兜着,“多谢,程老太爷。”
程老太爷见小舟舟实在是拿不下,才收回手,转身坐回远处。
傅震亭和周言君也一同坐下,顺道让钱副官拿来了一副画。
“程老太爷,这次你过寿,我们特地给你送来一份寿礼,希望你能喜欢。”周言君朝程老太爷笑道。
程老太爷见他们精心准备了寿礼,很是开心,“拿上来瞧瞧。”
“是,老太爷。”他身旁的老管家从钱副官手里接过那幅画,递给了程老太爷。
程老太爷接在手中,缓缓将其打开,见着画的时候猛地一惊,但又很快冷静下来,抬起手轻轻抚过跟前这副画,双眸微微泛红。
周言君见着他这个举动很是意外,也不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只听程老太爷侧身朝周言君问道:“傅太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幅画?”
周言君回道:“是在一家古玩店所买,怎么了,程老太爷?难道是这幅画你不喜欢?”
程老太爷用手揉了揉眼角,“不,这副画我很喜欢。”
他说着,再次轻轻抚过画,“这幅画是我已故的夫人所画,只不过后来因为颠沛流离,这幅画不见了,没想到竟然被傅太太买到,还真是有缘。”
周言君恍然大悟,原来这幅画是过去程老夫人所画,也难怪上面会有程老太爷的题字。
都说他们夫妻十分恩爱,即便程家现在子嗣凋零,程老太爷也从未再纳妾续弦。
并且还收养程老夫人捡来的孩子程心安,待她如亲女儿一般。
“原来是程老夫人的话,还真是巧,看来这样说明了程老夫人和老太爷你的缘分。”周言君笑着道。
程老太爷听着很是高兴,脸上露出难掩的笑,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好,“傅太太有心了,想来督军也是带着诚意来跟我们交好。”
“你放心,日后有我在了一天,我们两军再也打不起来。”他说着将目光落到了程大帅身上,“打了这么久,闹了这么久,最后便宜的也是外敌,受苦的还是百姓。”
“够了,都够了。”
他说着,声音放缓,带着叹息。
傅震亭和周言君沉默着,但也感同身受。
常年的战事,只会让百姓们流离失所,桐城城西的那些孤儿一日比一日多。
他们怀里的舟舟,又何尝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被父母遗弃呢?
两人微微垂下头来。
程大帅放下手中茶盏,附和程老太爷缓缓道来一句看似淡然却又十分肯定的话,“爹说得对,都够了。”
傅震亭和周言君来时紧悬的心也落下。
就在这时,走来一位士兵传话道:“老太爷,大帅,严大帅来了。”
程大帅眉头一皱,“我没有邀请他,他怎么来了?”
士兵小声回:“说是有一份寿礼想要送给老太爷。”
程大帅脸上露出不悦,“既然没有受邀,就让他们滚。”
士兵听后应声准备退下。
傅震亭却出声拦道:“程大帅,既然严大帅来都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严大帅今天能作什么妖。
正好也是新仇旧恨一起报的时候。
程大帅原本是怕傅震亭在这里,两方不便见面,如今傅震亭自己都发话了,自然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他朝着传话的士兵吩咐道:“就听督军的,让严大帅进来。”
“是,大帅。”士兵连忙离开。
没过不多久,严大帅和秦时中一前一后来了。
他们两人见到傅震亭和周言君时,一个个黑着脸,很是不悦。
程老太爷冷声哼了一下,“严大帅,你今天怎么有闲心来给我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