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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3 章 第二章

    第403章第二章

    赵鹿鸣走得并不快。

    沿途的工匠都被她召集起来了——得给皇帝搞仪仗啊!不仅要搞仪仗,还得给朝廷留一点时间选出山陵使。

    我大宋自有国情在,讲究事死如事生,民间如此,皇家更盛,但皇帝又很少死在外面,因此关于皇帝的丧仪,朝廷得开几次紧急会议,讨论一下。

    在此期间,给皇帝守灵,每天披麻戴孝极其孝顺的耿南仲就给她提了个醒。

    这醒就是在皇帝灵柩前提出来的。

    长公主在那烧纸钱时,耿南仲给自己的好学生续了一炷香,然后说:“殿下,京城日近,不可不防啊。”

    “嗯?”

    “皇帝英姿睿略,原是位极圣明的天子,可惜君侧有奸,以谗言迷惑皇帝,才酿下如此大祸。”

    长公主一听这话,手就是一抖。

    “原来兄长身边有奸臣啊。”

    耿南仲像是根本听不出话里的揶揄,他很认真地点点头,“而今殿下回京,须提防朝中人心浮动,奸人作乱哪。”

    “我也见识过相公们的威力,比先生手段更高明一筹的人说不定也是有的,可比先生这身骨头更硬的,我是想不出了。”

    耿南仲就微微笑了一下,那张瘦长脸儿藏在烟雾里。

    “相公们何必死扛?”他说,“殿下能容下臣,自然也能容下他们,他们难道还能撞死在万胜门前给殿下看么?”

    京城里有些小风小浪,比如哪个太学生说点酸话,只要他是自己的想法,其实就不重要。

    那个太学生的担忧也不是全没道理——长公主选康王,除了康王残废好控制之外,是不是也有意向看一看群臣的反应?看看有没有人站出来说:不!这就是一头鹿!

    枝蔓都是这么一点点被剪除的,等剪到最后,没有人再敢站出来时,长公主是不是就要完成她最后一步了?

    可话说回来,什么人会不要身家性命,也要一心和长公主死磕呢?

    要说容下耿南仲,对这位长公主而言是很不容易的。

    皇帝还没变成大行皇帝,而是在东宫当太子时,耿南仲就既看不上康王,也看不上长公主,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

    可既然他都能容下,似乎别人也就没必要和她死磕了。

    她是个女人,但她也没有要求立刻登基,她只是派人回京,频繁地去康王府,表露出要支持康王继位的迹象。

    康王是个残疾,但在女人继位的威胁前,似乎又不算什么了——大家确实不用一头撞死在万胜门前,甚至还可以幻想一下,康王为皇帝,长公主和太上皇垂帘,太子继续当他的太子,等到康王驾崩,长公主年岁也高了,说不定还要将大宋的江山重新交回到太子手上。

    这种幻想合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公主已经退了一步,给大家递上了遮羞布,这就足够了。

    果然转过一日,山陵使就来了。

    装了一路的仁孝,这一路都是为国为爹为哥哥的好闺女好妹妹,而今兄长还没下葬呢,她先在灵前给山陵使推出去砍了,多难看啊!

    驸马曹溶的仇,就这么寄下了。

    李邦彦被抬去了偏帐里休息,有人不明白这些,还看着他那张脸同情赞叹:“相公重情,忠贞之节,天日可表呀!”

    一等这几个帮忙抬他的灵应军出去后,李相公就睁眼了,小声问心腹:“可见到耿南仲身边之人了没?”

    “已经见了!”

    “那几张房契文书送过去没有?”

    “已经送到了!”

    “话说了没有?”

    “说了!小人说,李相公有要紧事,须得私下禀报殿下!”

    李邦彦就放心了,顶着血淋淋的额头躺在床上,“快给我包扎一下,殿下面前,不可失仪!”

    消息传回到赵鹿鸣处,她眉头就皱的死紧。

    这只英俊的大耗子一点也引不起她的怜爱之心,反而一见他就憎恶得紧。

    “他有什么要紧事?”

    “殿下回京,将起风波之人,”耿南仲说,“李邦彦已有眉目。”

    长公主回京,朝臣们有态度冷淡的,也有愤怒反对的,可就像她和耿南仲曾经聊过的那样,真有骨气站出来死磕的人,不在大臣里——有骨气死磕的人多半是主战派,如宗泽和李纲,再如刘韐徐徽言岳飞这些忠臣良将。

    忠臣良将们不管愚忠不愚忠,至少暂时没理由和她死磕,雁门关收回来了吗?秋天金人再打回来谁扛?既然宗室里只有长公主一个人能挑起大梁,那扛住异族侵略者,保住大宋山河就比什么都重要,况且长公主又没篡位,慌什么嘛!

    剩下的人考虑过最坏的可能后,也要摸摸自己脖子,想想自己寒窗苦读不容易,死磕除了青史留名之外没别的好处,那何必呢?

    只有一个人,现在是极其愤怒,极其伤心的。

    这人也很漂亮,可能从太上皇往下,竟然全是一群漂亮的儿女,而这个太上皇最疼爱的儿子,更没有任何理由不漂亮。

    尤其他穿着极朴素的衣袍,坐在龙津桥外的小摊上,在黄昏时吃一粒豆子,有太学生见到他就极吃惊。

    “殿——”

    他说,“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不要多礼,叫旁人不自在。”

    几个太学生就很窘迫,他又说:“你们既来了,若不忙时,陪我坐坐也好。”

    “郎,郎君有什么烦心事?”太学生又追问一句,“郎君所忧虑者,必是大事!学生虽人微言轻,也读过几日圣贤书,知晓些道理,愿为郎君分忧!”

    郎君说:“我只是为我兄伤心,为我侄担忧。”

    “郎君所说……”太学生小声问,“是太子殿下吗?”

    郎君坐在夕阳里,晚风吹拂他的袍袖,显得他整个人又憔悴,又寂寥。

    他像是有千言万语,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闭上眼,流出两行清泪。

    “我兄已崩,而今爹爹安危又未可知,城中只剩孤弱,大军将至,我又有何办法?”

    堂堂一个状元郎,竟然被逼迫至此!

    有太学生就默默握紧了拳头。

    不错,皇帝大行,太上皇若能回京重登大位,郓王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若太上皇不愿复位,郓王年长,也该有一争之力;

    若是群臣皆愿推举太子登基,太子年幼,郓王殿下难道没资格摄政几年么?

    可十几万大军将至,这天忽然就变了。

    不公!

    【??作者有话说】

    第404章第三章\x\h\w\x\6\.c\o\m(x/h/w/x/6/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