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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狠摔倒在地,又扯住他的头发要他抬起头。

    “你听好了,如果你再对他出手一次。”

    “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沈会词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手上没收着力拽的霍蘅动弹不得。

    霍蘅喘不上气,觉得自己马上要晕死过去:“疯…疯子。”

    “那又怎么了?”

    “咳……”霍蘅偏头吐了口血沫,眼前模糊一片,意识就要消失,“他知道你这样吗?”

    沈会词低低笑一声:“我不会让他知道。”

    上班时间,车库空无一人,听见电梯的叮咚声沈会词置之不理,再次扬起拳头——

    冷不丁的一声:“沈会词。”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沈会词面上的狠决还没消散,僵硬回过头,看见了林诉野的脸。

    林诉野站在五步之外看着他,眉头紧蹙。

    瞳孔紧缩如针,他不知作何表情。

    “放手。”

    他呆滞地松开手,霍蘅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小野,我……”

    完蛋了。

    完蛋了。

    被发现了。

    他的伪装被撕了个粉碎。

    那最不堪,最为人唾弃的阴暗无所遁形。

    怎么办?

    沈家人厌恶的神情一帧帧在眼前放映着——

    怎么办?要是……要是林诉野也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会死的。

    他觉得自己的脖颈僵硬似铁,刺骨的寒意席卷每一个角落。他不敢抬头去看林诉野的表情,听着对方拿起手机叫救护车更加六神无主。

    站在原地宛如等待被宣判死刑的犯人,好半天后他才听见属于他的判决,林诉野说:

    “沈会词。”

    “抬头,看我。”

    沈会词极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抬起头来。

    第29章

    车库亮着冷调的白炽灯,幽深僻静蔓延着止不住的心慌。林诉野的神态却平和到令人恍然,语气淡淡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疯。”

    沈会词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垂在身侧的手无措蜷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我……”

    他不知道林诉野会不会生他的气,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厌烦他。其实沈会词已经能感受到林诉野对他的界限放宽的一大步,如果因为这件事厌弃了他,他会疯的。

    他本来,本来做好了装一辈子的打算。

    林诉野往前走查看霍蘅的情况,好悬只是晕过去了。救护车也来的很快,在林氏的地盘出的事林诉野应当跟着去,罪魁祸首当然也不例外。

    好在林诉野来的快,沈会词并没有真把霍蘅打出个好歹来。解决好后他站在医院的回廊上看着一言不发的人,蓦地轻笑出声:“沈老师,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装。”

    这人平日在他跟前一口一个小野叫的亲热,总是挂着不着调的笑,他还真以为沈会词是个好脾气了。现在细想起来,莫观棋早就评价过:

    极难相处,睚眦必报,一肚子坏水。

    他还真被他扮演出来的模样骗到了。

    “不是今天,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沈会词喉结干涩滚动,像有小刀在划留下刺拉拉的血痕,他妄图辩解:“我……没准备瞒着你……”

    话没说完,就被林诉野打断了,他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眼神带着锐利的弧度:“说实话。”

    “……”

    一片寂静。

    “一直。”他沙哑道。

    说完后他仿佛再也忍受不了脊骨的重量,半跪下来弓起身子,额头抵着林诉野的膝头,肩头颤着:“对不起。”

    “你不要生我气。”

    “我能改的。”

    林诉野垂眸看他的发旋,他觉得有必要和沈会词好好聊一聊。

    他早就应该发现,这个人对自己太执着了,这份执着一直促使他去做一些不该做甚至带着危险的事。

    从港城那次十五楼层的高度说跳就跳就应该发现端倪,而不是等到今天撞破他打人的现场,林诉野有些懊恼。

    他有心想了解缘故,故而冷下声音:“为什么?”

    沈会词张开五指拽着林诉野的西装裤脚,嘴唇轻颤,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太害怕了。

    害怕在这么久以来精心在林诉野面前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

    太害怕林诉野就此远离他。

    林诉野没动,任由他拽着自己:“沈会词。”

    他心头咯噔一声:“……嗯。”

    “如果你不说,你可能很难再往前一步了。”

    这句话钻入耳膜后,沈会词应激般惊恐仰起脸,眼球爬上细密的血丝,攥住布料的手指隐隐发白,好半晌才无力垂下头。

    “我说。”

    闭着眼睛趴回林诉野的膝头,闷声道:“你知道,我是沈家人。”他自嘲一笑,继续说:“你应该也知道,沈家是个什么状况。”

    他小的时候,是对沈家有过期望的。但许明珠嫁给沈老是为了钱,对他这个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喜爱之情,只能说一句源于母亲的天性,并不至于讨厌他。

    沈老就更不多说,把每个孩子排个号,一天轮换一个,半个月都轮不上他。

    久而久之,他也学着不再对这个“家”抱有期待,也不再掺和着沈家一切事宜。

    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沈家的代名,想要在这个家守护着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必须有依仗——沈老或者是母亲。沈会词并不想依靠他们任何一个人,许明珠不会帮他,而沈老的偏爱今天给他,明天就能给另外一个孩子。

    所以沈会词的依仗是他自己,也只能是他自己。

    他半点没收着,以几近狠辣的手段对付任何一个消想他私有物的人。他知道,如果他不展现出自己的凶狠,那必将什么都留不住。

    畸形的生存环境是他暴戾本性的根本之源。

    这份本性在他离开沈家后收敛了很多,直到遇见林诉野。

    可林诉野不是和沈润争抢的那块蓝玫瑰吊坠,从来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无法顺理成章的占有,或者说……

    他只能等待林诉野的选择。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他焦灼,他难耐,他恐惧。种种情绪的滋生让他深深压制着的本性再次释放,可他没有办法像一把火烧掉沈润房子那样给那些觊觎亦或伤害林诉野的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撕下那些人的皮肉。

    “对不起。”他说,“我可以改的。”

    “你不要害怕我,更不要讨厌我。”

    林诉野久久没有讲话,心中却已然明了,纵使不是他有心,沈会词现下这副模样多少有他的原因。

    “能改?”

    沈会词连连点头。

    “怎么改?”

    他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