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在善鸢离去之後,不久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后不知从何处得了风声,借着探望的名义上门,却带着明显的试探之意。
宫门口,贵妃虽心下百般不愿,仍不得不亲自迎出。
只见皇后身後乌泱泱跟着一大群人,宫女丶内监丶随侍排得密密麻麻,声势浩大,显然不是单纯来叙姐妹情谊的。
「妹妹,瞧着今儿个天气甚好,本宫特意来看看鸢儿。怎的却不见她身影?也没听说她出宫呀,莫不是妹妹将人藏了起来,不愿让我见上一见?」
皇后话语里带着笑,却笑得冰冷,夹枪带棒的语气一如既往。自闺中时期起,她便与贵妃不睦,仗着母家军功卓着,向来行事不加掩饰。
贵妃对此已经习惯,面上仍旧不卑不亢,眼角含笑,声音柔婉,彷佛丝竹轻拂。
「皇后娘娘好会说笑,妾身哪里有这等本事把鸢儿藏起来?只怪妾身管不住呀!小姑娘嫌长春宫清冷,今早便带着人出去串门子了。娘娘心慈,特意前来看她,妾身这就差人去寻,叫她赶紧回来便是。」
话未落,她作势要呼唤宫人。
皇后抬手止住,笑意却更深了几分。
「欸,本宫也就是随口一说,妹妹何必当真。鸢儿还年少,爱玩些也是好的。乐安一早便带了乐琪去太湖游船,下回一并叫上鸢儿,她们几个做姐妹的,自当要亲亲热热,莫要生分才好。」
她指上那长长的金镶玉指套,随意在贵妃雪腻的肌肤上划过,隐隐带着危险的锋利,只差一线,便要将那如豆腐般的肌理划破。
「既说是小姑娘贪玩去了,那便别扫了她的兴致。正好,咱们这许久未曾闲聚,妹妹便陪本宫到御花园走走。待会儿鸢儿回来,一同到凤仪宫用膳,热闹些才好。想来,妹妹是不会拒绝的吧?」
贵妃知她心意,却仍旧含笑,行礼恭声道:「皇后娘娘相邀,妾身喜不自胜,岂有不去之理。只盼姊姊不嫌鸢儿淘气便好。」
「瞧你这话,何必拘礼?什麽皇后不皇后,叫声姊姊便是了。」皇后语声温婉,眼底却泛着浅寒。
「姊姊。」贵妃依言轻唤,神情依旧恭顺。
然而,谁都明白,皇后此来并非真要赏花。她那群随侍眼神明目张胆,几乎将长春宫上下都扫了个遍,分明就是在搜宫。而贵妃一旦被带离宫殿,身後空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这一日的惊扰,已然昭示——两宫之间表面上的安宁,恐怕已进入了倒数。
循着原路,善鸢近午时分才回到皇城。才刚踏进宫门,便有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迎上来,拉住她的袖角,急声道:
「郡主,不好了!皇后娘娘怕是心生猜疑,这会儿已将贵妃娘娘请去了御花园。郡主快些更衣,应付过去才是!」
善鸢与丝蕴对视一眼,心下立刻明白利害。
今日逢大朝会,皇帝在前朝议政,万万无暇顾及後宫。若此刻被发现她私自离宫,鹿鸣提前进京的消息便会曝光。鹿鸣如今是将领,进出京城本无需召令,可一旦动静泄漏,暗中对他图谋不轨的人定会再次出手。此事拖得了一日是一日,绝不可走漏半分。
她脚步一转,急奔晨曦宫,三两下换上一套端庄宫装,又吩咐丝蕴与小黄门去敲打构树,飞快摘了一箩筐构树果实。接着,她抹上泥土,故意弄得满脸污迹,再用树枝划破衣裳几处,伪作采果归来的模样,才带着丝蕴匆匆往长春宫而去。
「郡主,老奴可算寻到您了!」
半途,便遇上了襄湘公公。此人是皇后最得力的近侍,形容清瘦,身材高挑,一张马脸皮白似玉,总带着牲畜无害的笑容。可谁都晓得,他手底下死过的人不计其数,是深宫里最阴冷的刀子。鹿鸣几次遇刺,背後皆与他脱不了干系。
「襄公公,找我何事?」善鸢垂首施礼,神色恬然。
襄湘笑得慈祥,眼却锐利如刀,迅速在她身上逡巡一圈。
「皇后娘娘挂心郡主,特命老奴来请您到凤仪宫同用午膳。……郡主这是去采楮实子了?」
善鸢笑意不减,应声道:「正是呢。义母笃信佛法,公公亦知晓。兄长远在军中,义母慈心为他日日抄经,眼睛都熬得通红。这楮实子熬成的酱最能明目,又可清肝补肾。待我熬好一罐,也奉上一份,给公公补补。」
她话语滴水不漏,面带笑意,似乎全无心机。
「只是这一身泥污,着实不堪入目。若就这样去见皇后娘娘,怕要贻笑大方。我须得回去换件衣裳,免得玷污了娘娘的眼。」
襄湘呵呵一笑,语气似轻似重:「郡主何必自谦?娘娘素来夸您知书达礼丶温婉可人,孝敬义父母。皇后娘娘巴不得您时时在侧,哪里会嫌弃?只怕是盼着您日日伴侍呢!」
这话倒非虚言。当年皇后曾极力争取,要将善鸢养在膝下,却被皇帝越过她,将人安置在贵妃宫中。此事成了她心头刺。此後几年,她不知动过多少心思要将善鸢夺过来,却次次落空。
她与皇后的关系,便也因此格外微妙。表面是长辈的慈爱,实则背後暗藏着夺人之意。皇后并不单纯想让善鸢成为养女,她真正的盘算,是要将善鸢的婚事牢牢掌控於手中。
如若能将这位握有丹书铁券的少女,许配给她娘家子侄,那便是为外戚再添一层坚不可摧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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