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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沈伽椰的手记

    第170章沈伽椰的手记

    「多谢仙长!」

    「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我心里依旧十分崇敬着仙长等人!」

    普通人纷纷吹捧,而董长生听着这些话,心里却涌起一阵悲哀。

    唉,他们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苦心。

    看来这支队伍,只有他这副猛药才能救。

    那几个修为最低的师弟,让他们去探路,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

    看着他们去冒险,他的心也在滴血!

    但是,做人不能这麽做!

    慈母多败儿!

    这件事的重点,是他必须狠下心来,给他们一个成为强者的机会!

    他们应该感谢他!

    感谢他逼着他们去成长!

    而苏师妹……是队伍中修为最高之人,是我们最后的保障。

    将她安排在队尾断后,既能让她时刻警惕来自背后的未知威胁,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更是为整个团队留下了最关键的活棋。

    一旦前方发生变故,需要紧急后撤,位于队尾的苏师妹,便能立刻调转方向,从后卫瞬间变成开路的先锋!

    用她最强的战力,为整个队伍杀出一条生路!

    这,才是对资源最优化的配置!

    至于他自己……

    他坦然地走在队伍最中心,被众人簇拥着,心中涌起一种无边孤独和悲壮。

    唉,他们以为,他这里是最安全的吗?

    错!

    他们错了!

    他这里,才是最危险丶最痛苦的地方!

    前面的人,只需要面对前方的敌人;后面的人,只需要警惕背后的偷袭。

    他们多麽简单,多麽幸福!

    而他呢?!他被夹在中间,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所有人的恐惧丶怀疑丶懦弱和愚蠢!

    他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

    他的职责,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洞悉全局,自然要坐镇队伍最中心的位置!

    他活着,不是为了他董长生,是为了能够带领着大家活下去!

    就这样,队伍重新启程。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了那个拐角,眼前出现了一道向下的石阶。

    众人顺着石阶一路向下,最终来到了一处潮湿阴冷的地窖。

    地窖中,大部分木架都已腐烂倒塌,散发着一股浓重霉味。

    卧底们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在地窖的最深处,有一扇一米多高的暗格木门,门上贴着一张符籙,将门死死封锁着。

    弟子乙丶丙丶丁三人上前尝试,却发现他们的灵力对于这张符籙无法撼动分毫。

    「我来。」

    董长生走上前,催动起自己炼气八层的修为,将灵气蔓延至符籙之上。

    符籙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最终化为了飞灰。

    暗格的门应声而开。

    里面摆放着一些女儿家的私人用品,梳妆盒丶珠钗丶人高一般的铜镜丶手帕……历经百年,竟然还未完全腐坏。

    而在一个木匣里,众人找到了一迭用特殊油纸包裹的信笺,纸页虽已泛黄,但墨迹清晰,保存完好。

    众人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娟秀小楷写着两个字。

    《心笺》。

    这似乎是一位名为沈伽椰的手记。

    三月初七,晴。

    今日书院春日诗会,先生让各人以「春」为题。

    轮到林郎时,他只吟诗一句,便再无下文。

    众人皆笑他才思枯竭,唯有我知,他是见我腕间玉镯,才触景生情。

    他看我时,眼中分明有光。

    我的心,也如那春日里的柳絮,飘摇不定了。

    ……

    四月初二,阴。

    爹爹说,已为我定下一门亲事。

    对方是城东武馆的沈刚,沈教头,是名武修。

    我问爹爹,为何不是……爹爹只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子当从。

    沈家势大,于我们家有好处。

    我一夜未眠。

    沈教头……我只远远见过一次,是个魁梧的汉子,不似林郎那般温文尔雅。

    未来……会是如何?

    心中惶恐,却又存着一丝期盼,或许……婚后的日子,也能举案齐眉吧。

    ……

    七月十九,闷雷。

    成婚一月,方知何为人间地狱。

    沈刚……他根本不是良人!

    稍有不顺,便对我拳脚相加。

    今日只因我做的菜咸了些,他便将一碗热汤尽数泼在我身上。

    好烫……好痛……我想逃,可我能逃去哪儿呢?

    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当初所见的林郎。

    若是当初……不,没有当初了。

    九月初三,寒。

    我竟……有了身孕。

    我将此事告知沈刚,或许有了孩儿,沈刚便不会再如此待我了吧……

    ……

    腊月十一,雪。

    孩儿……取名俊雄。

    可沈刚,待我依旧如故。

    我终日以泪洗面,只能将所有思念,都寄托在孩儿身上。

    近来,家中来了一位形销骨立的老道士,沈刚竟对他毕恭毕敬,拜他为师。

    那老道士看人的眼神,阴测测的。

    自那以后,沈刚便时常跟着他深夜外出,不知去做些什麽勾当。

    我总觉得,那不是什么正道修行。

    ……

    正月十五,无月。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那老道士……他教给沈刚的,竟是些驱使孤魂野鬼的邪术!

    我亲眼看到沈刚将一只黑猫和一只孩童虐杀,并从中将魂魄抽离而出!

    太可怕了!

    他们……他们是邪修!

    到底……要不要报官……

    ……

    二月初二,狂风。

    (这里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慌乱)

    沈刚回来了……他满身酒气,怒气冲冲地在院子里砸东西……

    我好怕……我抱着俊雄躲在房里,不敢出声……他好像在找什麽……

    (墨迹在此处晕开,似乎是泪水滴落所致)

    他来了……他来砸门了……

    砰……砰……砰……

    门快被砸开了……

    救……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

    (字迹最后不断重复,各种大小不一的命字,变得扭曲犹如鬼画符一般,几乎无法辨认,)

    (最后,是一大片被利器划破纸张留下的混乱痕迹,和早已乾涸的暗红色污点)

    看完手记上的最后内容,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女子悲惨的一生,就这麽浓缩在这一页页浸透了血泪的纸张上。

    王协地更是看得义愤填膺,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旁边的朽木上,愤然道:

    「简直禽兽不如!

    既已结为连理,为人夫君,怎能对自己的发妻暴力相向?!

    这沈刚,枉为男儿,真是禽兽不如!」

    苏灵儿也因为王协地的话微微点头。

    然而,董长生对此却是不以为然。

    这沈刚,既然已经拜师学道,踏上了追求更高力量的修行之路,那便是人上之人,做人岂能再用凡俗的道德去束缚他?

    修行之路,本就充满了荆棘与牺牲,区区家室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石罢了。

    更何况,这沈伽椰自己撞破了夫君修行的秘密,非但不想着如何去辅助他,反而心生恐惧,甚至可能还想着去报官?

    做人不是这麽做的啊,他们有着夫妻之实,结果却看不清局势又抓不住机遇!

    她最后的结局,看似是沈刚下的毒手,实则是天意!

    所以,沈刚何错之有?

    他只是在清理自己成功路上的障碍罢了,师弟师妹们看得还是不够通透啊。

    就在众人各自沉浸在手记带来的思绪中时,地窖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人的声音。

    「嗬……嗬……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