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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8

    故人一模一样。”

    虞惊霜端着茶杯的手,倏然停在了半空中,她扭头望着明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的人在那处居所找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像是那些人撤走的很匆忙,来不及带走。”明丰从怀中取出一块用布巾包裹的物事,在她面前展开。

    那是一块玄铁腰牌,上面刻着玄鸟纹路,一点金芒落在鸟瞳处,闪着冷冷的光,虞惊霜接过腰牌仔细抚摸,神色渐渐冷峻起来,她道:“上燕官员的腰牌……典国的人出城后往哪儿去了?”

    “他们分成了两支,一支明面上往南,另一支向北走了。”明丰的声音愈发沉郁:“我们……没有追上。”

    “不过,我们逮住了一个漏网之鱼,是当初躲在白府里那个老头的徒弟,现在陛下已经把人关押起来了。”见虞惊霜神情凝重,明丰又连忙补充道。

    虞惊霜沉吟了一下,问:“钟凌他们现在怎么样?”

    明丰摇摇头:“情况很不好,他们大概是中了蛊毒,现在都已经昏迷了。”

    一旁的虞晞听见两人的对话,插嘴道:“蛊毒?”她毛遂自荐:“我和夫君就是为了这事才来的,让我们去看看吧。”

    虞惊霜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拜托你了,小晞。”

    ……还有,”虞惊霜慢慢说:“你刚才问我要不要一起回上燕……我跟你们回去。”

    小狗的“死“”,绝非意外。

    从前,虞惊霜只以为那段前事已尘埃落定,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背着各自的债,所以就这么过去了。然而现在,却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那场仓促的死亡和告别背后,或许还存在着她不知道的隐情。

    尽管现在她知道小狗就是兰乘渊、就是潜鱼,但这也没办法掩盖,当年为了她而悲惨地死掉、被埋葬在冰冷河水之下的那个人,他的眼泪和离开都是一场阴谋。

    她需要一个真相。

    这与兰乘渊相关,也与那些爱恨纠葛相关,是她虞惊霜要给那个曾在雪夜里为她挡刀的、名叫“小狗”的少年的一个交代。

    也给自己这真正七年的意难平,一个真正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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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惊霜转过头,她一字一顿,在虞晞骤然迸发出惊喜的眼神中道:“尽快启程,我们回上燕。”

    第94章第94章

    她这句话说得平淡无波,像是在决定今日午后是该去听雨楼饮茶,还是去街角的铺子买一盒新出的胭脂,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落入庭中几人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各自激起了一番不同的心绪。

    虞晞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心里瞬间便涌上了一层抑制不住的狂喜,她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虞惊霜的衣袖,高兴地差点蹦起来:“真的吗?姐姐!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相较于虞晞溢于言表的情绪,沈远则要内敛得多,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妻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她不至于太过失态,那双温润而睿智的眼眸则落在虞惊霜的脸上,细细地审度。

    他看得出,虞惊霜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全然是为了亲情,那双平静的眼底深处,分明藏着一丝锐利的、追根究底的寒芒。

    果然,虞惊霜摇了摇头,对虞晞严肃道:“我这次回去不是单纯叙旧的,更多的是去解决几年前的旧事,我不能保证安全,更可能的是会十分危险,你不能和我一路回去。”

    顿了一下,看到虞晞瞬间失落的神色,虞惊霜抿了抿唇,语气变得温和了些:“大梁的蛊毒之患还未解决,我更希望你能先留在这儿,权当帮帮我……行吗?”

    虞晞虽然郁闷和姐姐没见几面就又要分离,可她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闻言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姐姐你放心去吧,我和夫君留在这里,蛊毒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这一边两姐妹温声细语,而明丰的眉头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松开过。

    他上前一步,更靠近虞惊霜,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虞姐姐,你真的想清楚了?上燕如今是什么光景,我们都不清楚,这一趟,怕是龙潭虎穴。”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虞惊霜这些年选择留在这里,而大梁与上燕又起过不少摩擦……那些旧账,上燕的人未必就肯轻易翻篇,更何况,此行还牵扯上了那个手段诡异的南地术士。

    “龙潭虎穴……这些年,我闯得还少么?”虞惊霜侧过头,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t浅浅的、带着几分疏懒的弧度,低声说:“我只是……有些事,想去弄个明白。”

    她没有说得太详细,但明丰却瞬间明了。

    他这些年跟在虞惊霜身边,早已是她默契的伙伴,亦是生死关头能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知己,他知道,虞惊霜这个人,轻易不肯沾染麻烦,可一旦有什么事入了她的心,成了她的一桩“意难平”,那便是不把这桩事掰开了、揉碎了、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是绝不会罢休的。

    “我明白了。”明丰不再多劝,只是点了点头,“大梁的事,你无须挂怀,只是……万事小心。”

    “自然。”虞惊霜应了一声,目光转向早已在一旁安静候命的小杏,“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一早便动身。”

    小杏脆生生地应了,转身便进了屋。她从未问过要去向何方,也从未问过此行何为。只要是虞惊霜的决定,她便只有两个字——跟从。

    决定下得仓促,庭中一时无人言语,只有风拂过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沈远一直安静地站在几人身侧,像个局外人一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虞惊舟那张平静的侧脸,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觉得,眼前的虞娘子,就像一只在檐下安逸了许久的鹰,此刻,终于要舒展羽翼,重新飞向那片属于她的、风云诡谲的天空了。

    ……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银泻地,透过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虞惊霜的房中还亮着灯。

    她并没有太多东西需要收拾。这些年,从一无所有到置下这份家业,她早已习惯了轻装简行,身边贵重的物事不多,值得挂念的,更是寥寥。

    小杏早已将一切打点妥当,一个半人高的行囊,一匹早已喂饱草料的骏马,便是她们此行的全部家当。

    此刻,虞惊霜正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鹿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长鞭。那鞭子通体乌黑,是上好的牛皮鞣制而成,在她的常年使用下,鞭身已然泛着一层温润沉静的光泽,像一块上好的墨玉。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她与手中这柄长鞭。烛火跳动,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明明灭灭的光影,让她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圆杏眼,也显得深邃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