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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虞绾音浑身汗毛直立。

    脚下一个不稳踩空,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四周下人纷纷喊着“夫人”冲上去,很快簇拥而来的人墙将他们分割开。

    戎肆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纹丝不动,看着楚御将她拦腰护住。

    嘈杂的喧嚣声中传来楚御温温沉沉的询问声,“怎么样?”

    “无妨。”虞绾音尽量忽视着那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在某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那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都是真实的。

    后知后觉的惊惧席卷全身,眼下她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虞绾音稳住身形,刚要往府苑里走,脚踝处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虞绾音还是没忍住轻哼出声,扶着楚御的手又将他捏紧几分。

    楚御见状立马弯身将人抱起。

    霎时间失重感席卷而来,连带着心脏都微微悬空。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戎肆面前,她就这样被新婚丈夫抱进了院子。

    戎肆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冷眼看着这新婚夫妻亲昵的举动。

    虞绾音心绪停了半拍之后,猛然开始剧烈地跳动着。

    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腔。

    她扶在楚御肩头的手慢慢收紧,由内而外萌生的战栗与惊惧让她不过片刻间就沁出一层薄汗。

    楚御只感觉到怀中人将自己抱得很紧。

    紧到他可以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地与自己的心跳萌生出共鸣。

    楚御脚步沉稳有力,抱着她穿过层层院落,回到房间。

    专程给虞绾音调养身子的医女一早就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楚御让开位置,给医女查看她的伤势。

    那素白足踝处俨然红了一片。

    医女仔细检查了一番,回禀着,“相爷不必担心,只是扭了一下,没有伤到筋骨。”

    她开了一点冷敷的方子,叫人在冰荷包里面放上丹参冰片带过来。

    医女退下,楚御才问,“怎么好端端地滑了脚。”

    虞绾音眼帘低垂,撒谎不免心虚,“许是今日有点累了,一时走神。”

    下面人很快将并备好的冰荷包拿过来。

    虞绾音正要伸手,被楚御拦在半路,楚御打理着手里的荷包,掌心覆了上去。

    冰润凉意贴上她微红的足踝时,虞绾音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本能地蜷起膝盖,却被男人大手不容抗拒地捏住,拖到了他的掌心之下,按住。

    这动作带了几分强势。

    他同时问着,“可我瞧着,夫人好像是看见谁才走了神。”

    楚御抬起眼皮,打量着她的神色,“看见谁了?”

    虞绾音心里咯噔一下。

    足踝处的冰凉顺着筋脉传入肺腑,她清楚这会儿既然他已经起疑,那撒谎是极不聪明的选择。

    越是说没有,他问得就越多。

    虞绾音断断续续地回,“瞧见了……刚才那个马夫。”

    楚御话语间多了循循善诱的危险性,“瞧他做什么?”

    虞绾音唇线绷直,“瞧他……好看。”

    屋内静默一瞬,仿佛空气都跟着凝固起来。

    虞绾音心如擂鼓,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直到楚御忽然低笑出声,宽厚手掌顺着她足踝往上,捏住她小腿突然施力!

    硬是把她整个人都拖到了他面前。

    虞绾音惊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拖过去时险些撞上他的鼻尖。

    楚御仍是笑着,问的却是,“有多好看?”

    他那张清俊面容就在她眼前,距离近得连他面颊绒毛都看得清楚。

    虞绾音微微后挪,试图拉开距离,说话也不由自主地开始结巴,“跟相爷比起来,也不是很好看了。”

    楚御的手又退到了她足踝间,轻轻按压,很是缭绕地一声,“哦。”

    他并不相信。

    虞绾音唇瓣轻抿。

    按道理,被他这样按着,应该是舒服的。

    可是虞绾音却觉得眼下的楚御褪去温润表象,更加像是蛇蝎,从她足踝处开始缠着她。

    尾端冰凉酥麻,膝盖想要蜷起却无法收紧。

    新婚夜那晚要被他绞死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那人看起来太粗鲁。”虞绾音主动缓和,手轻轻搭在他膝盖上,“我就是多看了两眼,也没别的意思。”

    楚御唇角扬起,“可是我现在想杀了他呢。”

    虞绾音哽住,“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新婚三日就传出,相府马夫因我受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下人。”

    楚御将她锁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阴恻恻地询问,“那怎么办呢?”

    他的压近,让虞绾音肩头瑟缩了一下。

    即便他并没有触碰她许多,但他那无法忽略的压迫感,让虞绾音觉得仿佛被那蛇身缠得更多了一点。

    此时近黄昏,他们进来时天色稍亮,屋内没有点灯。

    这会儿视线已然变得模糊昏暗。

    凉意从足踝处蔓延至四肢百骸,衣裙散落。

    直到他打开她的身体,虞绾音才无措地唤了一声,“相爷。”

    “答错了。”

    迎接她的是被惩罚欺进。

    细碎的呜咽混合着断断续续的“夫君”回荡在红帐里。

    她攥紧他的肩头,一阵期期艾艾。

    他还是问她,“杳杳告诉我,有多好看?”

    他话语间有种说不出的阴森鬼魅,“有你现在好看吗?”

    “还看吗?”

    他嗓音如同清泉,却凌冽至极,“我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每一句都幻化成难以预料地攻击,让虞绾音头脑发胀。

    “在他面前,让你看个够。”

    虞绾音被他话语吓得一颤,本能地抱紧他。

    他又开始了,“一听到他就紧张,杳杳不会真的在想。”

    “我没有。”虞绾音颤着声音回绝,“你换成说谁,我都会……”

    “换成谁都可以啊?”这句话反倒更加触怒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相爷。

    楚御清楚她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就是没由来地发狂。

    她的讨饶换来的只是虚假的和缓。

    不知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发作,将她所有的一切全部搅乱。

    像是突然咬住她的蛇,毒液将她完全灌满,让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进来时天色尚早。

    一切结束也到了戌时三刻,外面天色全黑,屋内也不见一丝光亮。

    虞绾音伏在榻间,心衣被扔在外面,但身上衣裙却还没有尽数褪下,只是乱得不成样子。

    她被欺负得气息急促而凌乱,胸口仍然剧烈地起伏着,反观楚御则是气定神闲、衣冠楚楚。

    他坐在榻边,似是消了那份没由来地嫉妒,变得温情许多。

    楚御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因为这事扭伤加重,问她,“要起来还是要直接睡?”

    虞绾音声线还飘着,起是起不来了。

    “累了。”

    楚御拆开她身上的其他束缚,准备帮她更换寝衣去梳洗。

    屋外忽而传来敲门声,是朝越的声音,“相爷。”

    虞绾音忙拢住刚被拉开的衣带,连同楚御的手一并遮在了衣服里。

    一时间才散开的情潮莫名又开始汇聚。

    虞绾音脸颊涨红。

    楚御压了继续的念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一面帮她合拢衣襟,一面问着,“何事?”

    朝越言简意赅,“边关有军报。”

    这五个字的意思就是,楚御这会儿留不下,得前去忙政务。

    他不得不起身,“我叫青颂来帮你更衣。”

    虞绾音叫住他,“青颂可以晚些进来……”

    楚御看过去。

    虞绾音避开他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蝇,“我先歇会儿。”

    她还是不想在旁人面前太过失态。

    尤其一进来就看见这副场景,看见她被弄得起都起不来。

    楚御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压近,“好杳杳,他还好看吗?”

    虞绾音不曾想他还惦记这个,“不好看。”

    楚御很满意,“他要是再好看,我就只能把他的面皮剥下来,挂在咱们房里,日日给杳杳看着。”

    虞绾音屏气,被他话语说得汗毛直立,“我不喜欢,不要。”

    楚御弯唇,摸了摸她的脸颊,起身离开。

    虞绾音松了一口气,颓然地伏在榻间。

    还好他没有继续细问,她和那马夫的关系。

    能这样混过去的也好。

    虞绾音气息深重,平复着自己砰砰乱作的心跳。

    这会儿虽然起不来,但是也完全没有睡意。

    她满脑子都是方才在门口看到的男人。

    那张熟悉的脸。

    他怎么会来上安,还进了相府做马夫。

    虞绾音轻轻攥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床褥。

    如果她没有记错,晌午时分,阿父还跟楚御说朝廷捉拿入京匪贼的事。

    寻常匪贼听见这等消息,便是不躲也要低调许多。

    眼下他竟堂而皇之地……

    他就不怕……也对,怕就不会来上安了。

    虞绾音懊恼无比。

    她这是惹上了个什么人。

    虞绾音长长叹了一口气,就着屋内漆黑的光色闭眼小憩缓神。

    忽而听到门口传来推门声。

    紧跟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虞绾音以为是青颂,出声制止她,“我等一会儿再起。”

    但“青颂”没有回话,而是朝着婚床一步一步走近。

    他进了内室,虞绾音才听清楚那一下沉过一下的脚步声。

    根本不像是个女人!

    虞绾音脊背又沁出一层冷汗。

    一下子睁开眼睛,撑坐起身。

    在一片黑暗中与婚床对面长椅上大马金刀、阔腿而坐的男人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