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诸事了(第1/2页)
“什么人？！”
均座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整个洞穴之中，震得离渊纹晶的光晕都微微荡漾。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出现在苏墨身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当看清只有苏墨和诸葛明两人，以及那只被梦魇困住的白色纹兽后，均座紧绷的神色才略微缓和，但眼中的凝重未减分毫。
他看向苏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要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闹出了多大的风波，看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胡闹！”
苏墨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一怔，诧异道：“均座，您怎么来了？”
均座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沉声问道：“方才发生了何事？我明明感受到了一股界之力的波动，虽然微弱，但绝不会有错！”
“界之力？”苏墨和诸葛明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所谓的界之力，恐怕就是刚才那小世界崩溃时泄露出的气息。
苏墨不敢隐瞒，如何收取圣纹晶和金蝉凝露，以及小世界最终崩溃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火泽夔幼兽？圣纹晶！还有金蝉凝露！”均座越听越是震惊，这三样每一样都是举世罕见的，尤其是金蝉凝露，哪怕战盟征战荒古战场数百年，都未曾得到过一滴。
他目光再次投向被幽暗气泡困住的白色幼兽，仔细端详。那通体洁白如玉的鳞片，眉心处微微鼓起的包，以及那独特的生命气息……这不是火泽夔幼崽是什么？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了苏墨所言。
“对了，均座，什么是金蝉凝露？”苏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等均座回答，一旁的诸葛明为了证明所言非虚，纹戒一亮，一个硕大的木盆“哐当”一声出现在地面上，盆内盛满了金灿灿的液体，浓郁的能量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一振。
苏墨和均座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大木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苏墨诧异的是，诸葛明这家伙从哪里搞来这么大的木盆？
而均座则是震惊得无言以表，什么时候金蝉凝露这种传说中的神物，多到需要用“盆”来计量了？在他的认知里，这东西向来是以“滴”为单位的啊。
只见诸葛明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盆……这盆是以前跟着那骗子……额，是跟着前辈去算命，人家……人家给的报酬。”
均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目光复杂地看着那盆金蝉凝露，叹息道：“大造化啊……当真是大造化啊。”
他缓缓解释道：“金蝉凝露，只产于荒古战场极深处，由一种名为‘金蝉’的古老纹兽守护。此露是辅助纹意境巅峰突破至化域境最好的神物，没有之一。能极大增加成功率，稳固新生领域。”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而且，它更大的作用，是在化域境第二步，冲击‘化圣’之境时，有着难以想象的奇效，堪称无价之宝。”
“至于圣纹晶，”均座继续道，“那是圣者境强者，以自身苦修多年的‘界之力’凝练而成的结晶。但并非所有圣者都能做到，唯有在圣者境沉浸多年，对自身界之力掌控达到极高层次的存在，方有能力凝练。每一枚都蕴含着一丝圣者感悟与精纯界力，无论是用于修炼、突破，还是炼制顶级纹器，都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那被困住的火泽夔幼兽，眼神炽热：“而这火泽夔幼崽……成长潜力无穷，成年便可媲美巅峰强者，若得机缘，甚至有望圣境。放眼如今整个人族疆域，恐怕也是独一份啊。这不是大造化是什么？”
接连两次感叹“大造化”，可见即便是以均座的身份和实力，此刻内心也是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苏墨与诸葛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他们这才对自己得到的机缘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收起来吧。”均座脸色变得无比严肃，郑重告诫，“你们记住，圣纹晶和金蝉凝露之事，绝不可轻易向外人透露半分。否则，必将引来滔天大祸，届时别说你们，就连战盟都可能被卷入漩涡，难以脱身。”
苏墨和诸葛明重重地点头。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们自然懂得。怀璧其罪的教训，早已屡见不鲜。
苏墨略一沉吟，开口道：“均座，这金蝉凝露既然对纹意境突破化域境有奇效，那您取走一些，带回盟内，或许能让盟内卡在瓶颈的前辈们更进一步。”
说着，他纹戒一闪，数十块金光璀璨、散发着柔和能量的圣纹晶出现在地面上。“我这边还有圣纹晶，若盟内需要，您也一并带些回去。”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诸葛明就极其配合地，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了一个相对小一号的木盆，默默地递到了均座面前。
均座看着这个“小”木盆，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诸葛明，心中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觉得所有的液体都只能用盆来装？
“你们知道这两样东西有多珍贵吗？”均座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苏墨目光清澈，语气却异常坚定，“但那又如何？我是战盟战子。”
此言一出，均座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震。他看着苏墨眼中那毫无杂质的眼神，脸上缓缓露出了极为欣慰的笑容。
他不再迟疑，伸手接过诸葛明递来的木盆，盛了满满一盆金蝉凝露。
尽管以他的身份，做出这种“连盆端”的行为让他老脸有些发红，但金蝉凝露对战盟而言实在太过重要，更何况他自己刚刚踏入化圣不久，此物对他稳固境界、窥探更高层次也有着不小的助益。
随后，他纹戒光芒一闪，将地上的圣纹晶也收取了大半，留下一小部分给苏墨。“这些足够盟内用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切记善用，非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
看到均座收下，苏墨这才将剩余的金蝉凝露和圣纹晶重新收回纹戒。
就在苏墨想起那片暗红色竹简，准备取出询问均座之际——
“少主！”
一声带着急切与哽咽的呼唤传来。
苏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体猛地僵住。他霍然转头，当看到那个背负黑色长枪，蓝色长发的熟悉身影时，双眼瞬间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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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没事吧？”洛无尘快步冲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苏墨三步并作两步，一把紧紧抱住了洛无尘，手重重地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哽咽，重复着：“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没有人知道，在得知洛无尘被追杀，他内心承受了怎样的煎熬。此刻见到洛无尘安然无恙，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直到听到洞穴入口处传来更多急促的脚步声，苏墨才松开了洛无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叫我苏墨就行，别叫什么少主。”
“苏战子（战子）！您没事吧？”
来人正是何昀廷、冰岚、白芷、郁敏、战乔生等人。他们感受到洞穴内能量平息，这才急忙进来查看。
苏墨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恢复平静，开口道：“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他看向战乔生、冰岚、白芷和郁敏，吩咐道：“乔统领，冰岚，白芷，郁宫主，麻烦你们带人，将此地的离渊纹晶全部采集收取，那些麒莲花也别忘了，一并带走。”
“是！”几人应声，立刻带着人手开始行动。
“何宗主，您请稍等一下。”苏墨叫住了正要转身去帮忙的何昀廷。
何昀廷脚步一顿，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引起了苏墨的不满？
只见苏墨手间纹戒一亮，十枚圣纹晶出现在他手中。
“何宗主，这是圣纹晶。您带回宗门，辅以离渊纹晶，应当足以祛除令爱体内，那尉迟瑶留下的本源死气了。”
“苏……苏战子，您……您刚刚说什么？”何昀廷身体剧震，眼睛瞬间瞪大，声音因不敢相信而变得结巴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右手下意识地猛地伸出，紧紧抓住了苏墨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苏墨都感到了一丝疼痛。
苏墨看着他，清晰地重复道：“我说，令爱被尉迟瑶本源死气侵蚀之苦，能祛除了。这是魏芊告诉我的方法。”
“魏芊……”何昀廷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怀疑瞬间被狂喜所取代。别人他或许还会心存疑虑，但此话出自苏墨这位开纹师之口，更是由那位连他都看不透的魏芊所确认，他怎能不信？
近两年的煎熬，绝望寻找，无数次希望燃起又破灭……此刻，终于听到了确切的、充满确定的答案。
这位素来以铁骨刚直著称的枪宗之主，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
他紧紧握着那十枚圣纹晶，仿佛握着女儿生命的全部重量，竟当着众人的面，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像個孩子，要将所有的压抑尽数宣泄出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何昀廷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化为低沉的啜泣。他猛地抬头，看着苏墨，双膝一屈，就要跪下去。
“何宗主，您这是作甚！”苏墨和一旁的诸葛明眼疾手快，同时伸手，牢牢架住了他。
苏墨快速说道：“青云枪宗已与战盟结盟，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何须行此大礼？救治令爱，本就是我答应之事，如今不过是找到了方法而已。”
“对对对……一家人……是一家人……”何昀廷哽咽着，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但脸上却绽放出了这两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那是一种绝望中看到曙光，重获新生的笑容。
他紧紧攥着那十枚圣纹晶，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对着苏墨重重点头，随后转身，也加入了收取离渊纹晶的行列，脚步似乎都轻快了许多。
苏墨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也落下了一块大石。他转头，目光投向那只已经安静下来的火泽夔幼兽。
梦魇会意，抬起猫爪轻轻一挥，那幽黑色的气泡瞬间消散。
重获自由的火泽夔幼兽，先是冲着梦魇龇了龇牙，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显然对刚才被困十分不爽。
随后，它才转过头，那双纯净中带着灵性的兽瞳，好奇地打量着苏墨，眼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身上有一种让它感到熟悉和亲近的气息。
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朝着苏墨靠近。
苏墨缓缓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气息显得平和。
幼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竖起耳朵。但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吸引，让它再次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它又开始尝试着靠近，鼻翼轻轻翕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诸葛明、洛无尘以及均座三人，都静静地站在一旁，屏息凝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到这关键的时刻。
终于，在几次试探之后，火泽夔幼兽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来到了苏墨的身边。
它围绕着苏墨转了几圈，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角，感觉到确实没有任何危险后，眼中最后一丝戒备也消散了。
它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苏墨的手掌，发出了一声带着依赖和满足的呜咽声。
苏墨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它冰凉而光滑的鳞片，感受着它体内蕴含的蓬勃生机与潜力，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终于收服了啊。”
他低声自语，心中激动难平。一头拥有圣境潜力的纹兽幼崽，这份机缘，足以让任何势力为之疯狂。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洞外传来，打破了洞穴内的宁静。来人正是刘会长。
他快步走到苏墨身前，恭敬禀报道：“苏战子，逐风部落首领逐雷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愿意让出狩猎区，并且承诺在我方修建通道期间，绝不骚扰，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提供协助。”
苏墨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溪谷之事圆满解决，离渊纹晶收获颇丰，更是意外得到了圣纹晶、金蝉凝露和火泽夔幼兽，如今连逐风部落这个潜在的障碍也扫清了。
他目光扫过正在忙碌收取离渊纹晶的众人，又看向洞穴之外那被夕阳染红的天际。
等左穆和曹森探路回来，打通通往荒古战场新通道的征程，就该正式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