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震惊后，林怀安陡然松开刀柄，脸上涌现狂喜之色。
“血肉再生，真正的血肉再生！”
林怀安喃喃自语。
“这不是区区恩赐之术，必然是主上亲传的观想法，对，一定是主上的无上法门！”
林怀安激动得浑身发抖，“而且这等层次的再生能力，绝非初学者，而是修炼到了极高深的境界，才能做到骨肉重铸，神子，你一定是主上的神子！”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江越，眼神中敬畏狂热，像是盯着一尊活着的神迹。
可紧接着，疑惑又爬上心头。
“可是，神子你到底在做什么，是主上在借你之手，试探我的信仰？”
“我，配吗？”
看着眼前的林怀安，陷入疯狂的臆测，江越反倒是暂时熄了杀他的念头，升起些别的想法。
他刚刚正在思索计划。
成为武道法相级强者的计划！
而那仅靠再生天赋，显然是不够的。
他的确可以凭借贩卖自身血肉，换来花不完的金钱。
可是在东夏联邦，多的是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即便侥幸买到，也不敢示于人前。
比如江越靠《玄鲸镇海图》修成蜕凡三重的事。
这是违法行为。
在东夏联邦，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地位，有了地位，才有权限。
修行上乘观想法，无上法，需要武道委员会审批，一些高深的武学，同样如此。
而江越作为一个武道高等院学生，要怎么才能获得地位呢？
很简单，成为一名武道天才！
东夏联邦，实力至上！
而潜力，又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实力。
只要成为一名武道天才，然后不断兑现自身潜力，整个联邦都会为其让步，让其登上武道最高处。
既然如此，一卷上乘观想法，乃至于无上法，便至关重要！
而眼下，似乎便有一个可以获取无上法的机会，且是可以跨过联邦许可，合法修行的机会！
江越望向了林怀安。
从他方才的言语，以及药王神恩赐的能力，江越推断，如果祂真能赐下观想法，那一定是与血肉相关的无上法。
是的。
再生之术，并非他的专利。
严格来说，是血肉再生，并非他的专利。
之前再生天赋觉醒时，江越曾查阅过大量与血肉相关的观想法及武学的资料。
联邦武学发展数百年，各种武学层出不穷，不断推陈出新，加上生命补剂的问世，断肢续接、人体改造、血肉再生，早已不再是什么稀罕事。
否则，江越卖掉的那些器官，哪来的消费者？
不过，即便无上法，配合绝世武学，让断肢再生都是无比困难缓慢的，哪怕加上生命补剂的辅助，依旧如此。
至于记忆、精神、根骨的再生，更是绝无可能。
但是江越可以。
江越隐约可知，自身的再生能力，它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天赋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更深层次，概念性的东西。
类似于银河也是河，时间长河也是河一样。
只要是江越本身具备的东西，哪怕再抽象，他都可以再生。
那些抽象的事物，可以轻易隐藏。
可血肉再生？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所以原本江越只能把血肉再生的能力隐藏起来，作为底牌。
可他若是能合法修行一门血肉再生类的无上法，用来掩饰伪装自己的能力，岂不是能将远超常规的血肉再生能力，作为他最基础的对敌手段？
这对他成为一名武道天才，绝对是巨大的帮助！
于是，江越收起心思，看向林怀安道，“你想不想修炼主上的法门？”
林怀安闻言，不是惊喜，反而是忐忑不安。
“神子，您是说，让我修炼主上的法门？”
“可我配吗？我真的有资格吗？”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开了家惠民诊所，往日给主上献祭的血肉也不算多，他自己也清楚他没那个资格。
但江越哪会跟他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林怀安眼神闪烁，心乱如麻，好半晌才咬牙道，“我当然想，神子，那我该怎么做？”
“继续进行献祭。”
江越道。
从药王神的恩赐逻辑来看，献祭的血肉越多，层次越高，恩赐也便越多越高级。
他本身的血肉虽然只有蜕凡三重，但他有个优势。
量大管饱！
或许，足够多的数量，便能让药王神赐下观想法，甚至与之配套的武学。
如果祂没有的话，江越也不亏。
就当多给祂点血肉，加强他的感知，以后也好去寻祂。
林怀安听了江越的话，迟疑片刻，看着他，试探着问，“神子，既然您自身的血肉如此不凡，为什么不亲自献祭呢？那必然能得到主上最盛大的垂青！”
说实话。
在林怀安无法再治疗母亲之前，江越的确想过献祭自己。
他现在有两千万联邦币的巨款，够买好几箱生命补剂，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无限再生血肉献祭给药王神，获得祂的恩赐。
但他略微有点担心。
他分离出去的血肉，是不含有他的任何生物信息的。
所以，林怀安献祭他的血肉是一回事。
他自己献祭，获得恩赐，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因此被药王神注视，被迫成为他的信徒，那岂不是把路走窄了。
隐秘组织为什么是隐秘组织？
因为在联邦的注视下，它们只能是躲藏在阴影之下的老鼠！
但凡敢露头，立刻便会被联邦镇压。
隐秘组织再强，信徒再多，它又有几个师？
江越治好母亲后，可是想继续正常生活的，他决不能让母亲过上颠沛流离，每天担惊受怕的生活。
所以他不想与隐秘组织牵连过深。
哪怕慢一点治好母亲也行，但必须稳妥。
而在彻底确定自身未来路线后，便更不用说了，江越是绝不会和隐秘组织扯上直接关联的。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能跟林怀安说，只是面无表情，淡漠道，“你话太多了。”
林怀安心头一紧，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言，“是，神子，我失言了。”
空气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人平缓，一人急促。
几秒后，江越率先迈步。
林怀安忙不迭跟上。
片刻后，两人又下到地底祭坛。
尔后。
江越站在祭坛前，右手扯断左臂，丢在祭坛上。
下一秒，血肉涌动，瞬间再生。
于是他再扯，再扔。
期间不时注射一管生命补剂。
如此循环往复。
不多时，祭坛上的左臂已是堆积如山。
一旁的林怀安亲眼目睹此一幕，想到自己修炼主上的无上法门后，也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心中忍不住涌现狂热。
但他有个问题，忍了许久，终于是在江越扎下生命补剂时问出口，“神子，你这样做，难道不痛吗？”
江越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不痛？
当然痛！
不只是断臂痛，断头痛，精神崩塌也痛。
只是，自从再生天赋诞生后，江越发现自己忍耐疼痛的能力大幅提升，不仅如此，情绪也平静了许多。
他没有理会林怀安，继续做事。
半小时后，整座祭坛都被他的左臂堆满，这才把位置让给林怀安。
林怀安虔诚的跪在祭坛前，口中低声诵念着祷词。
祭坛沟壑渐渐合拢，手臂无火自燃，化作一团血光，消失在凹槽深处。
江越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药王神的恩赐降临，落在林怀安的身上。
在他眼中，恩赐的力量很像前世游戏中的buff，是他人赐予的外力，随着时间流逝，哪怕不使用也会逐渐淡去。
一次祭祀没有降下修炼法门，江越也不急，开始第二次祭祀的准备。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转眼间，两天过去，期间江越去到黑市，购买了一批生命补剂。
终于在两天后的傍晚，当林怀安又献祭出一批江越的血肉后。
药王神赐下的终于不再是恩赐之术。
而是一卷图卷！
江越的眼睛瞬间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