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廊角,母女俩看到被侍卫团团保护的正殿,太后娘娘身侧是宝月公主,以及其他女眷,身前围着一圈宫女太监。
再前面地上则倒着一个杏色衣裙的姑娘,她满手鲜血,胳膊上被深深划破一道,血肉翻出。
这边侍卫只留下十几人保护贵人,剩下的人全被傅子晔带着前去抓刺客。
“把那丫头带到哀家面前来。”
太后惊惶刚定,就想起刚才勇敢挡在自己身前受伤的女子,当即对自己身边的张嬷嬷说。
张嬷嬷一挥手,就有人把杏儿搀扶到太后面前,她害怕的深深低着头。
太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一翻,最后目光落在她捂在左胳膊上的右手的手腕上,神情一愣。
只见她衣袖微微翻起,露出一朵粉红色含苞待放的桃花,和她午夜梦回里见到的小小的婴儿的手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桃桃,哀家的桃桃……”太后突然急步来到杏儿面前抓住她的右手。
杏儿又慌又乱,惊惶抬起头:“娘娘,草民叫杏儿,不是桃桃……”
围观的贵人们都倒抽一口气,神色各异,有知情的女眷,已是知晓面前这个小姑娘的好日子要来了。
“你是哀家的桃桃,这个胎记错不了,为娘日日都想你,好孩子你受苦了,以后哀家会护着你。”
太后眼中含泪,激动的说。
“恭喜太后娘娘喜得女儿……”
有围观的阿谀奉承的女眷立马出来大声说。
“此女为救娘娘不惜以身挡刺客,对娘娘可不就是缘分。”
“娘娘,就让她留在您身边尽孝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中,太后娘娘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却只有一人分外不高兴:
“皇祖母,她不过一个普通百姓,救了您,给些赏赐就罢了,为何要带她回宫?”
“她不是普通百姓,以后她就是哀家的义女,哀家要让皇上侧封她为县主。”
太后娘娘一句话,杏儿从今往后的命运就发生翻天变化,她的身份也从普通百姓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能出入宫廷的县主。
看着眼前一个确如在群里所想的发展,虞昭绾忍不住扬了扬唇。
若说平民之身份难配一国国主,可太后的义女,一朝县主,配羌国国主,身份上可谓足以。
杏儿不可置信的猛的抬起头,却被太后娘娘吩咐人带她回宫。
离开匆忙,甚至她和虞昭绾只来得及互相看上一眼,就被带进了宫里。
另一头,追着刺客入了后山林中的傅子晔终于让手下将两名刺客围。
其中一女刺客把长鞭甩的出神入化,对付七八个侍卫还能分出心和傅子晔说话:
“你未婚妻是丞相之女,今日也来了寺里是吗?”
“我看到她了,比我在羌国看到她的时候胖了不少,当时我们一起被关在囚笼里,她很惨,每次都抢不到吃的,只能喝水充饥,后来,她还是很善良,救过我,可偏偏她抢了我的男人,还怀过孩子,我就鞭打她,当时她还是个哑巴……你知道这些吗?”
潜伏在大荣的半个月,左敏卉的大荣话说的流畅不少。
闻言,傅子晔的拳头顿时捏紧,瞳孔一缩。
他想起女子刚从北地回来说,她配不上他,要解除婚约一事。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因为被迫跟了别人……怀过孩子……所以才要和他解除婚事。
“你真可怜……她没告诉你”
“放过我,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她已经受了好几处伤,两人在英勇,也难敌被人围攻。
傅子晔此刻已经平复情绪,一身赭色长袍的他,目光看着她已是看一个死人:
“这些话都去牢里交代清楚吧,把他们拿下。”
“羌国有一张她的画像,只要旁人知道她曾流落于羌国,你说她的清白还守的住吗?只要我咬定她是我同伙,你们大荣皇帝还会相信她吗?相信她没有通敌吗?”
左敏卉本还生气于刺杀计划失败,没能破坏掉两国联盟,可如今她却畅快起来,如果能让她和自己一起痛苦,死也值!
“她曾好心救你,你却一再要害她,你这种恩将仇报之人,不配活着——”
傅子晔来到被制服的左敏卉面前,捡起地上鲜血淋淋的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转身瞬间,长剑割喉而过。
“刺客胡言乱语试图破坏两国联谊,一人已伏诛,另一人押回大牢。”
他说完,身后拿着侍卫立马应声,将刺客抓起带走。
返程路上,蒙双双让自己拿车去送秋葵,她则挤到虞昭绾的马车上,喋喋不休,直吵的虞昭绾脑壳痛。
“绾娘,你是不知顾三郎有多硬气,后来,章纨绔还要动手抢人,被顾三郎狠狠一脚踹出去,至少有三米远!”
“顾三郎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妄为,要说这京城,除了他也没人敢招惹章纨绔……”
虞昭绾无奈一笑:
“他如今光脚不怕穿鞋,该是旁人怕他才是。”
毕竟他武艺高超,又无软肋,真不管不顾持刀行凶,还是旁人害怕的。
“绾儿,我觉得傅子晔不如顾三郎好,你看今日,秋葵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辱,傅子晔说丢下就丢下,可顾三郎就能挺身而出。”
蒙双双越想越觉得傅子晔这个人不行。
“双双,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非要在他俩中选择一人嫁呢?”
虞昭绾一本正经的问,倒是把蒙双双问懵了,“你不嫁傅子晔嫁给谁呢?”
虞昭绾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双双,男子都是会变的,你想想,男子后院多少妻妾,女子呢,一辈子只能守一人,靠他们的施舍怜爱度日,可一旦他们不在给予,那女子呢,就像花一样枯萎了。”
“绾儿,你说的太难懂了,不过,我只知道,女子要嫁给心爱之人,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以后一定要当个大将军,像我爹每次回京那样,被百姓夹道欢迎,受人敬仰。”
她眉飞色舞的说。
虞昭绾面上笑着,心下却沉下来:
“是,女子一定要做自己想做之事,像男子那般去争,去抢,去鸣不平。”
她隐隐有一种担忧,只要给蒙双双一个机会,她就愿意像上一世那样毫不犹豫的披甲上阵,粉身碎骨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