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绾煞有其事点点头。
心下暗叹,他以后还真会休妻另求娶宝月公主。
“不说他们,绾儿马上就快到中秋佳宴,每年宫里都要举行宴会,各地的王爷也会回京,绾儿,我都快愁死了。”
“是担忧晋王世子寻你麻烦?”
虞昭绾略微一思索就明白过来。
蒙双双苦着脸叹气。
双双是个火爆脾气,那晋王世子曾在京城待过几年,与双双素来不合,晋王世子又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两人一见面就掐。
双双曾一脚将人踢进御花园的花池中,还曾用鞭追着人跑了两条街,最后临走前还给他乘坐的马车的马匹喂了巴豆……
两人之间的仇恨简直难以化解。
但是……上一世也就是这个仇敌,愿意不远千里前去边关替双双收敛尸首,带她回京。
甚至,后来他在其父王死后,接管幽州,借助幽州地形易守难攻,拥兵自重,若非魏王用双双的灵位相要挟,他怕是早就反了。
至少在她去世前,幽州就是朝廷的一块心病,甚至连顾沉骁提起幽州都不禁皱眉。
“晋王世子也许早就不计较与你的那些小打小闹。”虞昭绾试探的宽慰她。
“不行,那个纨绔子,我可不想看到他,我要去找我父亲,明日就出发。”
蒙双双已经一年未见她父亲,如今正好借着中秋佳节,她要赶去北城和父亲相聚。
“也好。”
虞昭绾点点头,她又仔细叮嘱一番:
“北地已经渐凉,你路上多带些衣物,吃的也要多备些。”
“绾儿,放心,我都已备妥。”双双笑眯眯说。
正此时,秋白进来递来一封请帖,
“小姐,是傅大人差人送来的。”
虞昭绾接过打开,只见请帖上约见她于盛安茶楼一见,且是现在。
“傅大人有请,绾儿你快去,正好我也该归府去。”
双双凑过来看了一眼,朝她挤眉弄眼,揶揄道。
“送双双出府。”虞昭绾对秋白说。
“不用送,我认得路。”
虞双双起身,抖抖衣裙上的褶子,笑着离开。
捏着请帖,虞昭绾有几分不安,傅子晔为何会突然约她喝茶。
“小姐,您穿哪身衣裙,奴婢服侍您换衣。”
此时的虞昭绾因着在府中,穿着很是舒适,却不够端庄。
她随手指了一件水蓝色长裙。
换好衣裳梳妆好已经午后。
她出门,驾车的小厮是苏五,他露齿一笑,
“小姐,请上马车。”
虞昭绾看他一眼,倒也没多言,只钻进马车。
苏五挺直腰杆,以后他就不用偷偷摸摸藏在暗处,并且虞小姐去哪里他都能跟着。
马车到达盛安茶楼门口,虞昭绾下马车,苏五将马车牵去后院,秋白陪着虞昭绾走进茶楼。
她们一进来就有人上前引着她往二楼去,径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傅子晔就站在门口。
虞昭绾走到近前,停下脚步,看看他,又望望紧紧关着门的包厢,以及包厢两边站着的王府侍卫。
她收回视线,已是明白,傅子晔是替别人约她而来。
而能使唤动傅子晔这个堂堂四品官员的人,除了魏王还有谁?
她目光一冷,看向傅子晔,讥笑一声:
“傅大人前两日还说顾大人不知羞耻,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可算君子所为?”
“你怎知我就愿意见他?”
心下生了愠怒的女子,眼神极为冰凉。
“虞小姐,对不起,魏王还在等你,请进。”
傅子晔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晦暗,让到一旁,两个侍卫将门打开。
女子捏紧拳头,到底还是冷静下来,缓步走入内。
“本王还以为虞小姐知道是本王要见你,会立马离去。”
包厢很大,层层叠叠垂下很多白纱,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字画,桌椅都是檀木所做,瑞脑兽正缓缓飘散着点燃的沉香。
魏王正站在案后,提笔似在作画,看到她进来也没抬头,只轻笑出声。
“小女见过王爷,王爷说笑了,您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何以令人害怕。”
她不卑不亢上前行了一礼,才平静的回复。
眼前这个人,上一世她爹能那么快死在牢中,若没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虞昭绾是万万不信的。
从三年前,父亲有意说过魏王和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大皇子在朝堂之上分庭抗礼,她就在各个宴会上避免接触两位皇子。
因而,她不觉得魏王此时约见她只是单纯想和她吃茶品画,显然她有重要的事被魏王知晓。
若说能被魏王的知晓的或许只有那副画……
她的目光落在魏王正在作画的画上,目光不禁沉了沉。
“虞小姐,你过来瞧瞧本王的画,画的如何?”他将笔放到一旁,请人上前来。
虞昭绾只能上前,她走的很慢,却也仅仅上前抬眼看了一瞬,就是那一瞬,她呼吸都差点乱了。
画上的女子跪在地,微微侧脸抬头,并未画眼睛,可那面容那穿着分明是她在羌国时的模样。
她后退两步,深呼吸后,才缓缓作答:“王爷画的很好,”
“好在哪里?本王还未替她点睛,你觉得该是怎样一双眼睛才能从羌国活着回来?”
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体瞬间给她形成压迫感,她一步未退,只沉默低着头,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
“虞小姐觉不觉得这副画上女子,与你长的很像……”
他的话音低沉落下。
虞昭绾的心跳如狂,双手的汗冰凉一片。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眼,倔强的盯着他,目光沉静:
“世上长的很像的人有很多,王爷仅凭一副画让小女分辨她到底像谁,恕小女眼拙。”
“对,就是这种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魏王指着虞昭绾的双眼,大笑两声,转身回到桌子前,立马提笔开始画。
不一会儿,他就画完画,拿到虞昭绾面前,
“虞小姐再仔细看看,这副画是否觉得眼熟?”
“说起来也是巧,本王曾在赣州见过一少年,身形体貌与虞小姐一般无二,他不慕功利只喜银钱,甚至还摆了本王一道,你说若是本王再抓住他,该将他如何处置才能消心头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