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书房。
失去爱子的章大人短短一月仿佛老了十岁,鬓角生出华发。
昏暗光线下,一个黑色斗篷的娇小人影站在室内。
“究竟有何重要的事情,你要不惜冒险前来见老夫?”
“章大人,我要说的事与令郎之死有关。”
女子的声音仿佛刀磨锯子一般,沙哑至极。
“我儿子的死不是已经水落石出,还有何隐情?”章大人攥紧拳头。
“令郎之死与虞相之女和顾三郎顾沉骁脱不了关系,谁人不知,虞相之女遭令郎调戏,不出半个月,令郎就死,其中少不得她在其中运作。”
“你未免太高看她,一介闺中女子,她能有何本事能不准痕迹将我儿残害?”章大人眼含不屑。
“章大人,轻视女子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你若不信就派人去查一人,她名为秋葵,曾在宝华寺故意引诱令郎,使他名声具毁,如今却好好的活在赣州的一个小渔村里,宝华寺针对令郎的那场阴谋,就是虞昭绾和顾沉骁联手设下。”
“信不信随你,你想让你儿子的亡魂永不能安定就不要去查。”
女子丢下一句话就拉下斗篷帽子扭头离开。
章大人沉思许久,才唤来人去调查。
想起那女子,他心下恶狠狠想着:
“若我儿之死,与你有关,定要你为我儿陪葬。”
皇上派下三道圣旨要瑜王回京,全被瑜王以服丧拒绝。
他公然藐视皇权,凉城和京城的关系日益紧张。
甚至连京城里的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
蒙双双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来告诉虞昭绾,她说,如果瑜王敢造反,她就也要随军出征平反。
虞昭绾只沉思着,皇上迟迟不派兵,也是在等一个理由。
她每日仍然进宫为太后娘娘按头,只是九月初一那日,她的胭脂铺出了点事。
她就从宫里出来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胭脂铺子,只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人拦下。
“虞小姐是吗?小人曾在赣州与您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您在赣州的所作所为,我非常佩服,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一件重要的事与你说。”
他说完就伸手请她到一旁。
虞昭绾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纯白长衫,瘦高男子,蹙起眉,满脸疑惑:
“我并未去过什么赣州,你在说什么?”
“虞小姐,您忘记了?当时您还亲手递给我一碗驱寒的汤药,后来我患了时疫,也是您的药材救活我,我非常感激你,如今我得到一消息,有人要害您,您随我到一旁来,我与您仔细说。”
他满脸真诚,说到后面他把声音压的很大,脸色很慌。
虞昭绾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眼眸微动,女子就随他到一旁的巷子里:“谁要害我?”
“当然是我——”
男子面上一冷,伸手就把手中的迷药包捂上女子的脸上。
任虞昭绾再如何挣扎,她一个女子也挣扎不开他。
秋白等在巷子里,一看到自己主子被人暗害,当即就大喊:
“杀人啦!”
才喊一声,她就被路过一路人一个手刀放倒在地上,那人又飞快消失不见。
他用衣袖挡住女子的脸,扶着昏迷的她往巷子外停着的马旁走去。
正当要出巷子,他们撞上一女子。
蒙双双本来就在早上和晋王世子吵了一架,很是不愉,这会儿又被不长眼的撞到,当即抬眸气坏的骂:
“你长没长眼,往姑奶奶身上撞,是想挨鞭子是不是?”
这不抬眼还好,一抬眼就瞪大眼,惊讶住,只见一个陌生男子竟然扶着一没骨头的女子上马,这就罢了,马儿跑起一瞬,衣衫被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绾儿——我去你个王八犊子,你别跑,敢劫持我的人。”
她说时迟那时快,抽出腰间的长鞭就追过去,可到底甩出去的长鞭没赶上,她跑着追在身后。
跑到一个茶楼下看到拴着的一匹小驴,她当即就爬上去。
不顾驴主子的叫骂,一鞭抽它尾巴上,双手抓着它的脖子上的毛来固定身体以及掌控方向,追着跑窜在人群中。
“世子,真是太好笑了,人们还用说京中的女子最是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小人刚看到一个女子偷驴跑了!”
飞武靠在栏杆上,嘲笑道。
赵嵇本来在喝茶,听到他说就抬起眼朝外撩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骑驴离开女子的熟悉背影。
是蒙双双!
他手中杯子当即被捏坏,他跳窗而下。
正好看到宝贝牵着母驴的驴主人心疼说:
“好宝贝,光天化日之下,你儿子安排偷了,幸好我把你牵后院,这才保住你。”
他刚松一口气,就见他的宝贝驴儿下一刻已经被他人翻身上马骑着。
“此驴,本世子买了。”
然后他飞快抽驴屁股,绝尘而去。
“驴啊,我的驴——”
驴主人边哭边咬银子,咬完擦擦。
看着牙印,他又心疼又想笑。
“世子……世子你等等我——”
飞武正要起身飞下,被店小二一把拉住:
“呦,看着人模人样,咋不干人事,想喝白茶,不给银子啊?”
飞武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扔桌上:
“蠢货,我们世子能欠你们银子?拿去,不用找了,不长眼的玩意儿。”
他气的跳脚,想要再去追自家世子已经不见人影。
且说这边秋白一醒来就慌了,赶忙回到虞府通知老爷夫人。
虞母一听到虞昭绾被劫持,当即吓晕,而虞父倒是冷静很多,立马派出府中全部下人满城寻找。
他自己也找到傅子晔,请他帮忙派衙门之人私下悄悄寻找。
毕竟事关女儿的清白,必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
傅子晔却摇摇头“城中是找不着人的,只有出城去找。”
“你这话意思,你已知道我女儿的下落?”虞相皱眉看他。
傅子晔点点头,一脸凝重:
“怕是虞小姐和大皇子一党的人接触太深,所以招来杀身之祸,我会找人寻个正经的由头,把她救回来。”
“虞相您放心,即便过了今晚,我也会娶她过门,我在乎的只有她这个人。”傅子晔立刻道。
只要今晚前没把人救回,被人知晓,那便是失了清白,女子清白一毁,只会有一个下场,被全城百姓所不耻,瞧不起,和羞辱。
“老夫没看错你,只要你救回她,老夫就为你们择日完婚。”
虞相心下有所触动,当即开口。
“多谢虞大人。”
傅子晔眼中划过惊喜,他当即送别虞相就进了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