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婷凌知维和尹敛打了招呼后继续斗嘴,廖佳慧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叮。
又是屏幕熄灭的音效。
众人再望过去时,刚才还疏懒倚着门框一言不发的人,早已不知道哪去了。
尹敛走出门外,步伐就快了起来。
萧玺野这人,收敛不到两天。
恶劣的性格就又要出来了。
她已经走到电梯间,蓦地侧头望向富丽堂皇的走廊深处,那抹还未被吊灯点燃的玻璃门。
门的另一边用做工精巧的纱帘掩盖着,看不到露台的情状。
德源酒店的水景露台一向是极出名的。
只是现在恰好是一年四季中最冷的时候,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对顾客开放的。
尹敛调转方向,缓步走向露台的方向。
这门不是关得好好的。
她伸出门把手,想试试门锁了没有,只是还没往下按——
门打开了。
炙热滚烫的温度与背脊的冰凉一道将她围困,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到尹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听到了清脆的嘎吱声。
门被他从外面彻底锁住。
随后,就是激烈到无法抗拒的水渍声。
尹敛的双手被他压着青筋的掌骨扣在头顶,腰臀被他稳稳托住,整个人都被迫前倾,去迎合、吞咽他的吻。
她的脖颈随着他极重极凶的吻不停勾动着,呼吸不畅想吞咽涎液,只是舌根才微缩了一半,就被他重新勾过来细密舔舐,逗弄。
涎液到头来都被他吃了去。
“不...不行了,萧玺野。”
她含糊地叫他,有几个音像被挤轧了似的,听着纤弱又靡措。
萧玺野重吻她的动作停了停,开始不停啄吻她被弄花的下唇瓣。
尹敛终于有了得以呼吸的机会,整个人攀在他身上喘气,完全意识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了不让他再没完没了地亲她,尹敛将脸埋在他的肩上。
只是忽地感觉身体被提了提,四下微动,耳边的潺潺流水声愈来愈近。
萧玺野怕尹敛嫌凉,在她到之前就脱了西装外套放在玻璃上。
尹敛坐上去的时候,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萧玺野,”她闷声对他说,“你松开我,我手好难受啊。”
“不松。”
没得商量的语气。
尹敛一听有点来气,抬眸正想和他理论,没想到正中他的计量。
柔软的唇瓣又被衔住,他吻得仍是那么深,滚烫的唇舌烫得尹敛浑身战栗,就连神经末梢都被他吮缠得酥麻感直掀头颅。
他双腿倾轧而上,无论是动作还是姿态依旧处于强势,偏偏吻却没了一开始的急迫,变得极具伪装性。
交/缠的吮吻声与潺湲的水声融为一体,尹敛没忍住溢出一声断调,还未落地,又被他含在嘴里厮磨,挺直的鼻尖划过脸侧,漾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痒。
她感到脑子被吻得不太清醒,半睁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水木树林,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原来素负盛名的水景露台,是在露台上搭建了一座园林。
而尹敛现在,就坐在小桥流水的中央,一块透明的玻璃桌凳将冰凉的溪流与躁动的空气相隔。
桌凳被擦拭得洁净,与下面津津的清流相融,恍惚间,尹敛自己真的身处水中。
“像不像?”
耳边传来舔咬含磨的感觉,尹敛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人身上。
“像什么?”
她被吻得气息不稳。
“像你的家乡。”
尹敛的耳垂被他吮得发麻,她微微转头,望向萧玺野。
只能从这个角度看到他的侧脸,睫毛很长,那颗小痣仍在磨她的颈。
有些痒。
尹敛没有说话,萧玺野吻完耳垂,再亲一口她的嘴角,问她。
“三天时间还是赶了点。不像吗?”
冬天,德源的水景露台一向不对外开放。
仅仅三天,将德式园林改成江南的模样......
尹敛的心一颤。
她就这样望着他,萧玺野以为她冷。
撤开了点距离从藤椅上拿了毛毯给尹敛披上后,又要挤过来。
尹敛握紧毛毯的边缘,嫌他靠得太紧,轻轻推了推。
“其实——”
“尹敛。”
知道尹敛要是说什么,萧玺野打断她。
“这段关系,即使只是试验期。”
他坐在她身边,将手掌包裹住她的,与她鼻尖抵着鼻尖,嗓音真挚。
“我也是抱着十足的诚意,在做这一切。”
顿了顿。
“也都是...第一次。”
尹敛密长的睫毛颤动起来,抬眸,望进一双洇入星光的黑眸中。
萧玺野:“如果有做得不好,让你感到不舒服的,随时告诉我——”
“但不要再一次,那么干脆地,推开我。”
“......”
尹敛动了动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答应这段关系,确实有对他动心的缘故。
但感情这件事,是这样渺茫又虚无的存在,他们的差异又那么大,尹敛的确没将这段关系视作有结果的存在。
只是,他现在告诉她。
他不希望,她再一次,干脆地推开他。
丢下...谁?
萧玺野吗?
只要将这个词与他放在一起,尹敛就感到由衷的难以置信。
可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的郑重。
尹敛只觉得脸上更热,不知是毛毯的温度,还是掌心处的温热。
“嗯。”
她轻轻应了声,回蹭了蹭他鼻尖的小痣。
转过头,望向周围阆苑琼楼的景象。
高台厚榭将风阻挡,水流伴着树木的声音轻微作响,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你去过江城吗?”她问,“这里布置得很像我小时候到过的一个地方。”
“去过,但已经过去很久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得到的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尹敛望向不远处的淙淙清涟,听见他说。
“高二那年想不通点事,很烦,算是叛逆过一阵,”语气里漾着随意的笑,“虽然在有些人眼里,我现在还在叛逆。”
“总之高二刚开始那会儿,很不愿意去学校,我爸抓我,我就偏躲到更远的地方去。”
“一开始是亭东,亭东那儿有我爸的人,就躲到岳西,岳西还会被抓,就干脆躲到外省。最远的那次,就是江城。”
“一辆绿皮火车,兜里不到一百块,借宿在朋友家没多久,还是觉得无聊,就又翻窗偷跑出去,”转着戒指的指骨一顿,“发现宣隐寺的那天,是罕见觉得没那么枯燥的一天。”
宣隐寺。
尹敛神色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