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完整的他。
也许是今天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不想弄清的原因。
尹敛感到自己的血液颤抖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萧玺野带上了楼。
站在门外,看到那个摆置已久的行李箱时,她才意识到,他早已计算好了她的一切。
从犹豫到心计,从紧绷到悸动。
甚至连她想要问什么——
“只能这一晚......”
“我说过了,我不是开玩笑的。”
侧着头将行李箱推至客厅,他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无论是防止今天那样的事再出现,还是因为——”
“我纯粹想要了解你。”
他说。
“给个机会吧,尹敛。”
“......”
她从厨房里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问他。
“那你睡哪里呢?”
她的公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休息区域除了主卧就只剩下一个狭窄的书房和一个坚硬如铁的沙发,尹敛不认为他能在那些地方睡得舒服。
“萧玺野,”尹敛道,“我不想让你睡沙发,自己也不想睡沙发,怎么办?”
萧玺野挑眉:“为什么我们两个中间必须有一个睡沙发呢?”
尹敛脱口而出。
“那总不能睡在一张床啊!”
话落在地上,在两人间溅起颇为细微的水花。
青年微抬眉骨,走到她面前,很快把握住问题的关键:“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为什么不行?”
“这能一样吗,”尹敛咬唇,“之前几次都是做完之后没力气挪地方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做就不能一起睡了?”
也不是。
怎么越说越奇怪了。
“哦,我知道了。”青年挑眉,干脆半蹲下来,与坐在沙发上的她面对面。
“尹敛,你是我们怕在一个房间,你忍不住对我上下其手。”
“......”
尹敛紧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松懈下来。
“不可能,明明是你——”
“你不放心我,我完全理解。”他举起手呈投降姿势,“我觉得那个沙发,看样子躺着还挺舒服的,就当收留我几晚,好不好。”
这人说胡话的本领真是一套又一套的。
先是在酒店的沙发上陪她度过一整晚,再到现在,又要在沙发上睡。
步步逼近,将她原本打算盘桓的空间都压缩了个干净。
她还能怎么拒绝他呢。
萧玺野此时半蹲着面对她,反倒成了尹敛俯视她。
她微微向下睨,往常垂着的那层薄薄的眼皮,此刻一眨不眨地抬眸望向她,眼睛很亮。
不知怎么的,尹敛的眼神,不自觉地滑过他凸起的喉结,他随意打理的领带上,再到那暗色衬衫都遮掩不住的肩颈肌肉。
刚刚,就是这双手接住她的吗。
她大概猜出这是他的苦肉计,因为他最惯于这样的伎俩。
也正是因为猜出来了,又真的做不出让他睡沙发的决定,她才会突然感到有些烦躁。
伸出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胸膛,萧玺野根本没想用力,很快被推倒在地——
恰好是一个单膝下跪的姿势。
喉结滚动起来,萧玺野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没有说话。
倒是很自觉地将腿分开了点。
下一秒,领带被人狠狠攥住,尹敛仍是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膝盖不经意划过轻轻伏动的腹部肌肉,若有似无的痒。
“你说得对,”她干脆坦然承认自己的欲/望,“我们两个待在一起,总不可能无事发生。”
这就像是天然的磁场,她和他之间独有存在的量子纠缠。不是她的错,没必要掩饰。
她就着他张开的大腿,将整个人卡进去,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她与他融为一体。
“你说,要我给机会,让你了解我。”
她柔软的发尾擦过他衬衫下微荡的锁骨,竟也擦出几分粗粝的烫意,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那现在,试试吧。”
几乎是她落下话音的同时,身上被凉意浸入,又很快被炙热的濡湿倾轧干净。
他似乎早已等候已久,她思前想后下达的指令,化为他翘足而待的邀赏。
尹敛快要分不清究竟是谁先成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了。
周身沾满他的气味,她是一汪水,被他蒸干,又变成流云里最居无定所的那一抹雾霭。
他是毫不掩饰的急不可耐,她先是佯装冷静,再之后被他浅浅尝了一口,她就不受力要往他胸口倒去的时候,被他抱住。
肌肤相贴,萧玺野停了亲吻,嘴角湿漉漉、似笑非笑地向上蹭她。
“怜怜,才了解到一半呢。”
多可恶。尹敛想。
这是在她的家,她的沙发,她的地毯。
这场游戏里,狩猎者姿态的明明应该是她。
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将她自以为系好的缰绳取下来,再当着她的面重新套上去呢。
她不服气,想重新拿回主导权,只是刚扯下他的领带,他就触到了那一处。
她先是失声,彻底的、酣畅淋漓的失声。
整个腰背微微弓起,又被他不留余力重新按下去。
到头来,她还是最先缴械的那个人。
尹敛微闭着眼睛,几乎不敢看他身上的惨状。意识偷偷飘在云里,被他发现轻轻咬了口,被拽回到地面。刚要挣扎,又是一个拱力,就被他如收放气球那般荡了上去。
她的全身上下都是她的。完好的,舒畅的,松懈的。
又在某一瞬间,都不属于她。发红的,空虚的,紧绷的。
到最后的时候,就连地毯都被浸得透彻,萧玺野粗粗扫了一眼,平静想着第二天得买颜色稍深一些的,更衬得她皮肤雪白。
他将尹敛放回沙发,用纸巾擦了擦嘴,才亲她的嘴角。
“好喜欢你宝宝。”
后来尹敛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记忆中,似乎是萧玺野抱着她去浴室,洗完澡后抱回卧室,随后又自己起身去浴室。
出来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上都浸满了凉气,等到暖气将全身捂热,才脱去外套进被窝蹭她。
这一晚的后半夜,尹敛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闹钟的声音响起。
只是只响了一瞬,就被人掐掉。
她没醒透,眯着眼睛赖着,身上传来比平时要高一点的温度。
密密匝匝的痒从额头、眼皮、耳垂处传来,遗下的点点湿润伴随着青年的轻笑声,在她的心尖轻轻地投下一颗石子。
叮咚。
石子沉下去,涟漪晕开。
尹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