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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家大人觉得此案有疑

    京兆府府衙。

    衙门门口,聚集不少人。

    秦大人的马车刚露头,立马被人群团团围住,吓得他忙让车夫掉头。

    彻底把人群甩开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帘子,回头向车内的裴迦叶请罪。

    “宁大人,府衙人多眼杂,恐伤尊驾,不如……”

    秦大人偷瞥他的神色,小心商量。

    “下官派人先送您回去吧。”

    裴迦叶双手环胸,端坐如松,不管马车晃动得多厉害,他兀自岿然如山。

    沉默,就是反对。

    秦大人无奈,只得吩咐车夫送他们去后门,避开人群,绕进府衙。

    刚进门,京兆府少尹张廷立马躬身迎上来,奉承的话刚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着紧随而至,浑身透着寒气的男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裴迦叶淡淡点了个头,算是回应,之后便径自往前走。

    张廷将秦大人拉至一旁,小声嘀咕。

    “大人,怎么这位阎王也……”

    目前他手上的这一桩,是再简单不过的民事纠纷,他完全可以独自处理。

    派人去请秦大人,不过是想救秦大人出苦海。

    没想到,苦海还跟着来了。

    秦大人无奈摊手,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听说刑部侍郎对沈家霸凌案有兴趣,张廷忙将整理好的案卷双手奉上。

    “宁大人,这案卷中写得明明白白。沈家仗势欺人,赔点钱就能结案。”

    “如此小事,实在不值得您过问。”

    裴迦叶充耳不闻,一目十行,快速扫过案卷。

    看完后,合上卷录,反手扣在桌案上。

    流云会意,朗声道:

    “我家大人觉得此案有疑,他要旁听。”

    张、秦两位大人都傻了眼。

    秦大人搓着手,十分为难。

    “不是只有命案,刑部才插手嘛。这案子……顶多算伤人。”

    他的话还没说,戴着面具的男人偏头扫过来。

    眼神极冷,带着探究和质问,仿佛在说:

    这案子我还过问不得了?

    秦大人被瞪得心脏突突直跳,差点没晕厥过去。

    “下官这就去安排。”

    ……

    张廷走上前厅,坐上主审官位子的时候,腿都在哆嗦。

    又厚又宽的屏风,都挡不住后堂那位大人的压迫力。

    当官十余载,头一次有告老还乡的冲动。

    惊堂木拍下,哄闹的衙门安静下来。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回大人,草民马大,状告沈家大小姐,抢我媳妇,恶意伤人。”

    说话间,马屠夫用嘴咬起衣袖。

    他的手臂扭得像麻花,已经完全废了。

    他气得发抖,咬牙切齿。

    “这都是沈家人打的!”

    京都豪绅贵族众多,目中无人者不在少数,伤了百姓,被告上衙门的事经常发生。

    只是……今天堂下跪着的“豪绅”,与往常的不同。

    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跪在马屠夫身边,小小一团。

    张廷又低头看了一眼案宗,确认这小姑娘的确是嫌犯,才压下心头讶异,问道。

    “嫌犯沈知意,你是否派人殴打张大?”

    小姑娘抬起头,面色黄里透着白,眼神却倔强得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觉得自己没做错、不肯服输是每个被告的通病。

    张廷正想摆出官威震慑,耳边突然落入一声极清亮的:“是。”

    没等张廷反应,那马屠夫就迫不及待嚷起来。

    “大人,您听见了,她承认了!您快为草民做主,把她抓起来关大牢!”

    张廷瞪了马屠夫一眼,“本官问话,你插什么嘴。”

    又看向沈知意。“沈知意,你与张大无冤无仇,为何打他?”

    小姑娘脊背挺得笔直,梗着脖子,反问起他来。

    “敢问大人,按本朝律法,盗窃财物者,当如何?”

    “砍手砍脚。”

    “拐卖妇孺呢。”

    “杀无赦!”

    只见小姑娘向他恭敬行了个礼。

    “马大拐我丫鬟,偷我金子,民女不过是依法办事。”

    “她撒谎!人是沈家老爷卖给我的,金子是她自己给的,我没拐没偷,我……我有证据。”

    在马屠夫的示意下,衙役上前,伸手从他胸口掏出一份契约书。

    翻动时,一锭金子还滚了出来,没等马屠夫开口,衙役也当证物捡起,一并呈到案前。

    张廷扫了一眼证据,便让人端去给后堂宁大人过目,等那位看完后,他才继续问道。

    “契约书上说,这位叫作月儿的女子,是沈家卖给你的?”

    “是!花了老子……草民整整一吊钱呢!”

    有证据,马屠夫的气焰也嚣张起来,看沈知意的眼神又恨又凶,充满挑衅。

    “这个女人冲进草民家抢人,我不肯,她竟派人打断草民的手!”

    一道幽冷的冷哼声在堂中响起,沈知意偏头质问。

    “你确定,沈家给过你契约书?”

    “这契约书,可是我亲眼看着你们沈家管家写的!休想赖账!”

    沈知意不再看他,只向堂上张廷拱拱手,道:

    “请大人容民女呈上一份证据。”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这是沈家购药单,由沈管家亲自撰写,沈家药铺上下五十八名伙计,均可做证。”

    好端端的,拿个药单来干什么?

    在看到药单的那一刻,他立刻了然。

    这份药单的字迹和契约书上的字迹,大相径庭。

    沈知意继续补充。

    “金子底部的开元二字也是根据管家书法刻印,可以证明金子为沈家之物。”

    马屠夫以为拿到了证据,殊不知任何能留下的“物证”,都是她刻意安排的。

    誊抄一份契约书不难,反正马屠夫不识字,遑论辨认字迹。

    金子亦然。

    她不是没给过马屠夫机会。

    她知道,把月儿发卖,是她爹的主意。

    冤有头,债有主,她本无意迁怒他人。

    可架不住他非要往枪口上撞!

    他不懂见好就收,得了金子还要狮子大开口。

    就不能怪她算计他,拿他当炮灰了。

    马屠夫急忙辩解。

    “那金子是我的!分明是你为了赎人给我的!”

    “哦?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上门抢人吗?又变成赎了?”

    马屠夫一愣,脸色涨得铁青,被摆了几道,她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张嘴就骂。

    “贱女人,敢给老子下套!在万民巷,老子就该杀了你!”

    马屠夫愤怒的口水,混着难闻的臭味喷了她一身。

    沈知意垂下眼帘,平静的面色下,暗流汹涌。

    再睁眼,她直视马屠夫,面对快有她两个大的魁梧男人,没有丝毫退意,眼神清冷坚决。

    “我沈家虽算不上大贵之家,可家风严谨,待下人素来宽厚。便是真的穷到撑不下去,也绝不会把丫鬟卖给你这种人!”

    “你,掳劫良家妇女,还恶意造谣,辱我沈家门风,是何居心!”

    马屠夫的眼里泛起红血丝,浑身发抖。

    “你的人冲进我家抢人,那么多人看着,你以为你能颠倒黑白是非?”

    他转身看向围观群众。

    聚集在此处的大都是万民巷的乡里,都是人证。

    可人人都避过头去,不看他,压根不想为他做证。

    他正欲发火,突然瞥到一道人影,眼睛一亮。

    “沈管家!”

    沈知意一怔,也顺着马屠夫的目光望过去。

    人群角落处。

    她看到了沈管家。

    还有……

    眼神冰冷,脸色铁青,如恶鬼修罗的。

    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