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活着。”
冯晓晓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走到赵林身后,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再次钻进赵林的鼻子里,让他一阵反胃。
“那天晚上……是你故意的,对不对?”
赵林终于问出了那个盘踞在他心头,快要把他逼疯的问题。
冯晓晓轻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赵林猛地回身,胸膛剧烈起伏,他想冲上去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可浑身的力气却像是被抽空了。
“你……”
“我什么?我要是不那么做,现在早就被赶出去了,说不定已经喂了林子里的野兽。”
“我要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待在这里,我早就在外面饿死了,我就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生活,我有错吗!”
“我要去告诉川哥!告诉所有人你算计我!”
赵林嘶吼着,赵川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去啊!”
冯晓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你看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这个‘受害者’?一个发着高烧,连自己干了什么都记不清的男人,和一个身上有证据的弱女子,你猜他们会怎么想?就算我强迫你,你做了就是做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赵林的胸口。
“再说了,赵林,你亏了吗?这荒岛上,女人可是稀缺资源,你白捡一个媳妇,还想咋样?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这辈子都碰不着女人。”
“你无耻!”赵林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满脸的恶心。
“无耻能活命。”
冯晓晓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打量着他:“你现在最好搞清楚状况,我们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越是讨厌我,就越会看不起你,你那个窝棚,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林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屋外那个简陋得可笑的窝棚,那是赵川命令他为她搭建的,也是他耻辱的象征。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能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别给我惹麻烦。”
冯晓晓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咱们就这么凑合着过,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哪天你忍不住了……”
她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也不会反抗。”
赵林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到门口,扶着门框,发出一阵干呕。
他吐不出任何东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这个女人的话给腐蚀了,只剩下无尽的恶心。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
“我告诉你,冯晓晓,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再碰你一下!”
……
夜深了。
白天的那场风波,让林韵有些睡不着。
营地里安生日子过多了,有时候发生一些小事都会让人翻来覆去。
“睡不着?”沈瑾轻声问。
“嗯。”林韵闷闷地应了一声,她翻过身,面对着沈瑾的方向,“瑾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看刘玲姐,她现在有李伟哥,有犇犇,一家人多好啊。”林韵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今天李伟哥护着她们娘俩的样子,真让人……安心。”
沈瑾沉默了。
“我也想找个能那么护着我的人。”
林韵的声音更低了:“可是……川哥他……好像根本就没把我当女人看。”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我跟他表达过很多次心意,可他总是说时机不对、营地还不稳定、他没这个心思这种话来搪塞我。”
林韵泰勒口气叹了口气,语气里甚至有点绝望:“沈瑾姐,我也好想找个伴儿,可是除了川哥我谁也不喜欢,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沈瑾伸出手,在黑暗中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堵着难以启齿。
“别胡思乱想。”沈瑾定了定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
“赵川那个人,心思都在整个营地上,可能……就是块木头,还没开窍呢,你这么好的姑娘,他早晚会看到的。”
“真的吗?”林韵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希冀。
沈瑾语气温和,像个大姐姐一样:“勇敢一点,喜欢就去争取,咱们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别给自己留遗憾。”
说完这句话,沈瑾自己却愣住了。
别给自己留遗憾。
这句话,她是对林韵说的,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那道总是走在最前面,扛起所有责任的身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悄悄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只是她一直将这份感情藏得很好,藏在理智和冷静的面具之下。
“诶!沈瑾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瑾一愣,一脸被人看穿的无措,幸好天黑林韵没看见。
“有、有啊,我有未婚夫的,本来都要结婚了……”
“我不是说这个。”
林韵摇着她的胳膊:“我是说这个营地里,你有喜欢的人吗?老王太老了,董昌嘛……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胖子……咦~我受不了。”
说着林韵打了个寒颤。
“本来赵林也不错,虽然是个闷葫芦但也做事,可他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咱就不考虑他了。”
林韵思来想去,觉得所有男人都配不上沈瑾。
“要我说只有川哥能配得上你。”
“可是你喜欢他啊。”
沈瑾平静的说道。
林韵摆摆手:“那怎么啦,荒岛上咱们不讲究这些,你要是真喜欢川哥,那我是能接受的!”
她看着黑暗中林韵那双重新燃起微光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疼了一下。
算了。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
林韵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她值得拥有幸福。
这份喜欢,就让它埋在心底,永远不要再见光了吧。
而此刻,那个被两个女人同时惦记着的男人,也同样没有睡意。
赵川坐在瞭望塔下那张显得有些滑稽的“狼王宝座”上,手里拿着一根烧了一半的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