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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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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侣们要么用精妙的佛理将话题推挡得干干净净,要么以沉默应对,仿佛对“财务”二字天然绝缘。

    他们的表情在佛殿的幽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模糊而疏离。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屏障,严密地笼罩在谷庄周围,将他与真相彻底隔绝。

    他像是一个闯入精密仪器的异物,每一步都触发着无声的警报,每一步都踩在预设的警戒线上。

    谷庄独自一人站在大雄宝殿外空旷的广场上,高大的殿宇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完全吞没。

    凉意顺着石板的缝隙爬上来,浸透鞋底。

    东妙监院——这座千年古刹如今真正的主宰者。

    他的影响力,早已无声无息地渗透到寺庙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个僧侣低垂的眼睑之下。

    有他在,他这座无形的须弥山稳稳地矗立在那里,工作组想翻越过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举步维艰?

    不,是寸步难行。

    他又去找了慧明、明觉法师,两人除了躲闪,没有别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混合着被愚弄的愤怒,在谷庄胸腔里无声地燃烧。

    他想起广净那句带着惊恐尾音的“开不了机”,想起明海低垂的眼睑,想起老僧玄之又玄的“镜花水月”。

    这哪里是清修之地,分明是一个精心构筑的堡垒。

    工作组驻地是寺院边缘几间闲置的老禅房,原本僧人们堆放杂物的,匆匆腾空打扫了一下。

    谷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屋里陈设极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两张板凳,墙面斑驳。

    只有高处残留着不知什么年头留下的烟熏火燎的陈旧痕迹。

    墙角堆着些审计资料,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和淡淡香灰混合的气息,沉甸甸地压着人。

    上午财务室的碰壁,广净那惊恐又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僧侣们滴水不漏的沉默,慧明、明觉法师的躲闪。

    都像无形的铅块坠在他心头。

    每一步试探,都撞在一堵无形却坚韧的墙上,那墙的名字,叫东妙。

    他疲惫地坐到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指节因上午的压抑而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叩响。

    一个面庞稚嫩的小沙弥端着托盘进来,垂着眼睑,动作拘谨。“谷组长,您的午饭。”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托盘放下,一股混合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谷庄的目光扫过饭菜,最后钉在少年僧低垂的眉眼上。

    谷庄的目光扫过——清炒时蔬碧绿鲜亮。

    一碟金黄喷香的炒鸡蛋。

    旁边竟赫然摆着一小碗油光红亮的红烧肉。

    还有一小钵热气腾腾的冬瓜排骨汤。

    红亮诱人的回锅肉堆砌在盘中,酱赤诱人,肉片切得薄而透,煸炒出的肥肉边缘微卷。

    一看便知火候到了极致。

    骨汤的浓香直往人鼻子里钻,汤面漂浮着几颗金黄色的油星。

    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这丰盛得近乎突兀,与这清修之地的氛围格格不入。

    谷庄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紧。

    他抬眼看向小沙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小师傅,这是……你们僧厨炒的?”

    小沙弥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的手指紧张地抠着托盘边缘,声音细若蚊蚋:“是……是的。”

    “一口锅里炒出的菜?”谷庄拿起一双看上去洗得很干净、但顶端明显带有磨损痕迹的竹筷,指尖在那光滑得过了头的筷身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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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庄的目光落在那碗红烧肉上,又移向那一小钵热气腾腾的冬瓜排骨汤。

    他问得慢条斯理,眼光却像锥子,牢牢钉住对方,“这可有荤腥呀,出家人不是沾不得荤腥、油腥吗?”

    “这锅,怎么共用?”他的语调平缓,却字字如针。

    小沙弥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戳穿了什么隐秘,慌乱地摆手:“不!不!不是的!”

    他急急辩解,语无伦次,“给您们……炒好后,我们……我们是要把锅刷得干干净净!”

    “用碱水,用丝瓜络,刷很多遍!”

    “一点荤腥、油腥都不会沾上的!真的!”

    他急切地重复着“干净”两个字,眼神却慌乱地飘忽着,不敢与谷庄对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解释像排练过无数次,却又透着心虚的苍白。

    谷庄没再追问。

    他沉默地看着小沙弥,那慌乱和急于撇清的神情,像一面镜子,映照出这古刹清规戒律之下扭曲的潜流。

    一口锅,分出了两个世界——工作组碗里的荤腥,僧侣口中的素净?

    可能吗?

    他移开目光,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辛苦。”

    小沙弥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谷庄拿起筷子,木质的筷身冰凉。

    他没有立刻去碰那碗诱人的红烧肉,而是夹起一筷子青菜,机械地送入口中。

    青菜炒得火候刚好,清脆爽口。

    可嚼在嘴里,却莫名尝出一种异样的滋味,混合着方才小沙弥话语里的慌乱和这屋内挥之不去的香灰气。

    他慢慢地吃着,咀嚼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沉闷。

    那碗红烧肉始终放在那里,油亮的酱汁渐渐凝住,像一只沉默而怪异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一切。

    吃完饭,胃里沉甸甸的,心却更空落。

    他推开碗,站起了身。

    他想与林方政、鄂建设碰一下头,可是他们现在在修缮现场,中午没有回来。

    谷庄踱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

    远处,大雄宝殿的金顶庄严神圣,闪耀着光芒。

    可这光芒之下,是广净的恐惧,是明海、慧能的滴水不漏。

    是老僧玄乎其玄的“镜花水月”,是慧明、明觉法师的躲闪。

    是眼前这顿荤素混杂、界限不分的午餐。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拿出手机,手指有些僵硬地拨通了那个重要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线路接通时特有的嗡鸣声,一下,两下……

    这短暂的等待间隙里,上午财务室广净苍白的脸、小沙弥慌乱解释锅具的模样、僧侣们避之不及的沉默。

    如同走马灯般在谷庄眼前晃动。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江昭宁沉稳、带着一点空旷回音的声音:“喂?”背景里似乎有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像是在办公空间。

    “江书记,是我,谷庄。”谷庄的声音一出口,自己都惊了一下,带着一种焦虑和压抑打磨出的、撕裂般的沙哑,像粗糙的砂纸摩擦着喉咙。

    “嗯,谷局,情况怎么样?”江昭宁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