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霍靳尧让保镖先把温翘送回翡翠湾,自己去了趟酒店。
过几天是温奶奶生日,他想借着这个由头,大办一场。
温翘被虐待的视频传开后,圈里不少人看她没了靠山,都蠢蠢欲动想踩一脚,都被他死死按住了。
他想让所有人看清楚,温翘就算没家了,还有他霍靳尧撑着。
这事儿瞒着温翘,直接找温奶奶商量的。
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太太居然破天荒的点头了。
所以,从场地到宾客名单,他都亲自盯着,一点不敢马虎。
从酒店出来,他往家里打电话,问温翘吃饭没,要不要带她最爱吃的那家米粉。
张姨说,吃过了。
不知道她是认命了,还是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这几天她总算不折腾自己的胃了。
可依他对她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后者。
霍靳尧心里头又酸又涩,还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眼看快到路口,他习惯性地踩刹车,却没有丝毫反应——刹车失灵了!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窜上来。
路口车流穿梭,几辆大货车轰隆隆开过。
这要是撞上,肯定没命。
一辆装满货物的卡车正朝他冲来。
最多两秒!
霍靳尧拼命攥紧方向盘,心一横,猛地向左打死了方向。
车子像脱缰的野马,直直撞向路边的水泥墩子。
刺啦——!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骤然响起,车身侧面狠狠擦着墩子刮过去,火星噼里啪啦乱溅!
“哐当!”
一声巨响,驾驶座这边的车门被整个撕掉,甩飞出去老远。
车子打着旋,一头撞上前面的矮墙,车头瞬间瘪了下去,黑烟从引擎盖下面直往外冒。
砰!
安全气囊猛地弹出来,把他狠狠拍回椅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左肋剧痛,感觉骨头都裂了,喘口气都像针扎似的。
霍靳尧瘫在变形的驾驶座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把衣服全浸透了。
后怕,一阵阵涌上来。
他不能死。
他要是没了,温翘就真成了谁都能踩一脚的野草。
他咬紧牙关,摸索着解开卡死的安全带,踉踉跄跄扑出车外。
身后,撞烂的车子冒着滚滚黑烟,地上漏了一滩油,随时都能烧起来。
路过的行人慢慢围过来,指指点点。
霍靳尧忍着钻心的疼,嘶哑着朝人群吼:“走!快走开!车要炸了!”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他拖着身子,跌跌撞撞跑出二十多米才敢回头。
那辆车,已经成了一堆冒烟的废铁。
他靠在冰凉的路灯杆上,手指哆嗦着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屏幕裂了,但还能用。
他拨通了程偃的电话。
远处,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呜呜地响。
这场事故把主干道彻底堵死了,车流排成了长龙。
霍靳尧站在这一片混乱中心。
三伏天里,只觉得浑身发冷,肋骨疼得他直不起腰。
救护车和警车是前后脚到的。
他只草草跟警察说了情况,医生要给他检查,他摆摆手拒绝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只想看见温翘。
好不容易回到翡翠湾,推开门,心却猛地一沉——季朝瑜和姚予白都在。
他是不让温翘离开他的视线,可没说不准她见朋友。
但这大晚上的,来的又是这俩人,尤其是……
季朝瑜的声音紧绷,又透着一股急切的期待,“翘翘,本来想慢慢追你的,但我等不了了,让我给你个家,嫁给我吧!”
温翘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季朝瑜说着就要单膝跪下去。
姚予白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了他,“季总!这是翘翘和小舅的婚房,你在这儿求婚……合适吗?”
季朝瑜扯了扯嘴角:“有什么不合适?他们不是离了吗?”
姚予白皱着眉:“那也不像话啊,这感觉就像……就像……”
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
“再说了,你自己不觉得膈应吗?万一翘翘答应了,以后想起来在哪求的婚?在前夫家……”
季朝瑜不以为然的笑:“这有什么?说出去不更有意思?”
“那你把她当什么了?是炫耀的战利品,还是真心想娶的人?”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霍靳尧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季总撬墙角,都撬到我家里来了?”
季朝瑜脸上的笑容僵住,紧张的看向温翘,“翘翘,我不是那意思,其实我早就想跟你求婚了,看见温家那样对你,我就心疼的不得了,好不容易订做完戒指,又给自已打足气,却听说你被霍靳尧软禁了。”
他朝温翘伸手,“嫁给我,成了夫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你走了。”
霍靳尧踏进客厅中央,脸色在灯光下白得吓人,却看也没看温翘,目光死死落在季朝瑜和姚予白身上,“现在,立刻,离开我家。”
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季朝瑜被他眼中赤裸的压迫感慑得心头一跳,但随即又不甘示弱地挺直背脊,“霍靳尧,我们是来看翘翘的……”
“滚!”霍靳尧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困兽,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狂怒。
温翘吓得肩膀一缩,脸色发白。
姚予白敏锐地察觉到霍靳尧状态极其不对。
目光落到他左臂后侧,这才发现深色衬衫布料上,那一片洇开的颜色,明显深于周围。
是血!
姚予白心头剧震。
可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季总,今天确实不是好时机,先走吧。”姚予白将季朝瑜拉扯出去。
门关上,屋里只剩下霍靳尧和温翘。
空气好似凝固。
半晌,霍靳尧朝温翘走去,眼神彻底变了——
炙热,狂暴,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