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尧冲到楼下,声音嘶哑:“人在哪家医院?”
程偃:“霍总,太太……她没在医院。”
霍靳尧握着车门的指节发白,“什么意思?”
程偃硬着头皮说:“被撞毁的车是在一处偏僻的山脚下被发现的,警察赶到时,车里没人,他们还在搜……”
没人?
这两个字像把双刃剑。
一边是冰冷的恐慌。
——她人呢?
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带走了?
伤的怎么样?
无数可怕的念头瞬间撕扯着他的神经。
另一边,却暗暗升起一丝微弱的窃喜。
——车里没人,至少说明她可能不在那辆被撞毁的车里。
她可能还活着,还有机会。
冰火两重天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翻涌的情绪死死摁下去。
现在不是乱的时候!
找到她!
必须立刻找到她!
“第一,”霍靳尧沉声说:“悬赏!重金悬赏!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给我把发现车的那座山以及周围山脉,一寸一寸翻过来找,任何线索,不管大小,立刻报我。”
“第二,查那几辆围堵的车,车牌、来历、背后的人,给我挖地三尺,一个不许漏。”
“第三,附近所有医院、诊所、卫生所,全给我盯死,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
“第四,找最好的搜救队,现在!立刻!马上过去!”
……
霍靳尧强迫自己挺直脊背,一条条指令下去。
他又突然想到了个关键点,“之前那两条恐吓短信,查得怎么样了?”
程偃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霍总,对方手脚太干净,还是没查到源头。”
霍靳尧放在车门上的手攥的更紧,“去现场。”
“是。”
因为温翘是C929国产大飞机的总工程师之一,明天又要试飞,警方那边非常重视,都没等霍靳尧调动人脉,就派出了核心警力,全力寻找。
山风呜咽,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霍靳尧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嶙峋的山石和枯枝间搜寻。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处阴影、每一簇灌木。
“温翘...温翘...”这个名字一遍遍回荡。
你在哪?伤得重不重?
霍靳尧站在凛冽的山风里,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外,温翘问他的话。
他和沈安若的孩子同时需要他,你怎么选?
温翘,这个问题还用选吗,如果可以,他宁愿出事的是他。
“霍总!”程偃喘息的从后面赶上来,脸色同样难看,“那些堵太太的车,全是套牌,原车主都报过失了,但是沿路监控,拍到一个开车的人脸,警方确认了,是东南亚非法入境的暴徒,海关那边已经接到协查通知了。”
霍靳尧下颌线紧绷。
暴徒,他不敢深想,温翘落在这种人手里会怎样。
只是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他发疯。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继续往前搜索。
就在这时,程偃的手机急促的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瞳孔骤缩,“霍总!那个恐吓短信,有消息了,来源锁定了!”
霍靳尧霍然转身,眼神锐利:“在哪?”
“樱雪山。”
“哪?”霍靳尧声音拔高,难以置信的语调。
程偃:“离这里...大概三四公里的樱雪山,也是这座玉簪山的副山脉。”
樱雪山!
霍靳尧的呼吸瞬间凝滞。
他和大哥定下“知更鸟约定”的地方就在樱雪山。
怎么会是那里?
难道……
一个他不敢想,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上心头。
“去看看!”
“是。”
樱雪山,并非因雪闻名。
它的名字源于春日三四月间,漫山遍野盛放的樱花,远望如皑皑白雪覆盖山巅,美得惊心动魄。
可此刻是冬夜,寒风卷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凄厉的呜咽。
山脚下的木屋像一个蛰伏在黑暗里的鬼影,破败低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霍靳尧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
手电照射下的屋子很简陋。
角落的柜子上散落着空罐头和食品包装,地上有熄灭不久的篝火灰烬。
很明显,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条信息:“交出C929核心技术,并在明天的发布会上宣布,所谓的国产大飞机,不过是盗窃国外技术,否则等着给温翘收尸。”
一股暴虐的杀意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抬起头,刚要说什么,视线却无意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上。
那是一个用山核桃木,手工雕成的小鸟摆件,只有拇指大小。
他扯下来打量,“这刀工……”
焦头烂额的程偃立刻问:“霍总,这个手工物件有什么问题吗?”
霍靳尧没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
片刻后,他语气阴翳,“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程偃立刻应道:“霍总放心,警方那边已经在全力寻找太太了,一有消息……”
“不!”霍靳尧攥紧那只小小的木鸟,“找霍行云。”
“什么?”程偃失声道:“大爷?他、他……”
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