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尧冷“嗤”一声：“证都没领，算哪门子萧夫人。”
陆令慈有些意外，不过也只以为他调查过，“不管领没领证，他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是事实。”
霍靳尧眼神闪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些：“那、不是还有萧家吗？萧家能护着她。”
“那毕竟是夫家。”陆令慈强调，“而且萧家的情况，比你们霍家还复杂，我要给翘翘一份实打实的底气，一份娘家的底气。”
“当年的陆家，护住您了吗？”霍靳尧一针见血。
陆令慈：“那不一样，当年你外公和舅舅醉心学术，陆家没有足够的资本做后盾，现在呢，你表哥在商界风生水起。
就算不靠他们，你妈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拿捏的菜鸟了！”
霍靳尧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用力按了按：“妈，您别忘了，结婚前，温翘可是叫我一声‘小舅舅’的，现在您又收她做女儿……这不乱套了吗？”
陆令慈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算什么，你降降辈分就行了。”
“……”
霍靳尧还想再说什么，陆令慈直接一挥手，“行了，叫你来不是跟你商量的，就是通知你一声，这事儿，我定了。”
“……”
霍大总裁彻底没了脾气。
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探头进来，“陆总，温小姐到了。”
话音未落，一个脆生生的小奶音就钻了进来：“奶奶。”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陆令慈立刻笑开了花，张开手臂就把扑过来的小舟舟搂进怀里。
“奶奶？”霍靳尧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在亲昵的祖孙俩之间扫了个来回。
陆令慈和刚走进门的温翘，脸上的笑容都微不可察地僵了那么一瞬。
这人这么灵敏吗？
“嗨，小孩子嘛，看见我这个岁数的，不都叫奶奶？”陆令慈抱着舟舟，语气理所当然，“行了，别杵这儿了，我还要带翘翘和舟舟去吃饭，你回吧。”
霍靳尧立刻接话：“我也没吃。”
陆令慈眼皮都没抬：“那你赶紧回去吃。”
霍靳尧：“大中午的把我叫过来，连顿饭都不管？”
陆令慈：“你刚不是说中午有视频会议？”
霍靳尧：“……临时取消了。”
陆令慈干脆直接拒绝：“不行，翘翘先给我打的电话，你硬凑上来，下次翘翘该不敢来陪我了。”
霍靳尧还是厚着脸皮跟上了。
一路上，陆令慈还在努力解释：“早上忙晕了头，本来想叫你过来商量点事，结果忘了他也要过来的。”
对此，温翘语气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没事的，陆姨，就算分开了，也不是仇人，朋友之间吃顿饭，很正常。”
霍靳尧的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
朋友？
狗屁的朋友！
谁他妈要跟她做朋友！
.
北城特色菜馆。
温翘接完电话回来，拿起筷子，却很自然地绕开了霍靳尧点的几道菜，只夹陆令慈点的。
霍靳尧没好气地开口，“不是你自己说的当朋友吗？朋友点的菜一口都不碰？温翘，你这朋友当得够虚伪的？”
温翘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强压下骂人的冲动，“你想多了，口味变了而已，那些早不爱吃了。”
霍靳尧眼睫微微一颤，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就在这时，坐在儿童椅上的舟舟眨巴着大眼睛，脆生生的说：“可是妈妈，那些菜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呀，在西北的时候，你还总说那边的北城菜馆做得不正宗呢。”
温翘瞪了他一眼。
霍靳尧紧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还是小朋友诚实。”
他朝舟舟伸出手，笑容柔和，“来，到叔叔这儿来。”
舟舟立刻开心的跳下椅子，绕过桌角扑进霍靳尧怀里。
霍靳尧手臂一捞，轻松地把小家伙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拿起小勺子，舀起软糯的甜汤吹了吹，送到舟舟嘴边：“尝尝这个？”
他眼神专注，耐心的等舟舟咽下，又自然地用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才喂下一口。
那份不经意的温柔和细心，与他平日的冷硬判若两人。
陆令慈下意识抬眼，看看对面的温翘，又看看那一大一小，眼神复杂。
他这个傻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可对这个孩子流露出的，却是骨血里带来的亲近与柔软。
一顿饭下来，舟舟几乎都是霍靳尧喂的，他自已却没吃几口。
温翘也没出声阻止。
她知道，父子俩这辈子不可能相认了。
眼下这样，权当是老天爷可怜他们，给这点残缺的缘分补上一点温存。
饭快吃完时，陆令慈才把认女儿的事提了出来。
话说得不多，但意思温翘懂——陆令慈是想给她撑腰，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家”。
可温翘摇了头，低声道：“陆姨，您知道我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那又怎么了？”陆令慈根本不当回事。
陆令慈的话猝不及防的扎破了温翘强撑的平静，眼泪不受控制的“唰”地就滚了下来。
霍靳尧听着二人的话，目光闪了闪。
发现她哭了，立刻递过来一方干净的手帕，“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用你管！”温翘想都没想，“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
小舟舟童言无忌，“妈妈是大人，哭鼻子羞羞！”
温翘“噗嗤”破涕为笑。
霍靳尧看着温翘脸颊上残留的湿痕，眼底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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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几人分开。
霍靳尧一边往霍氏大厦走去，一边给程偃打电话，“查查温翘回北城的目的。”